间章 其三：无上的虚荣（五）

　　灾荒。

洪水席卷了天马平原。

毁灭。

赛尔尼特再一次陷入战争。

失效。

月之公国的帷帐已经遮盖了圣山的天幕。

我们的救世主在哪，你们口中的天主，又在哪？

致死的瘟疫，无尽的天灾，入侵的魔灵，异变的牲畜，远海漂洋而来的海兽，家园地陷而出的地精......

谁来救救我们，圣城的大门被你们关闭，圣山的桥索被你们隔弃，你们笙歌，你们载舞，你们没收我们的食粮，你们摈弃我们的希望，拿来做你们让我们所忏悔的欢愉。

我不清楚是神明看清你们的本貌而降下天灾，还是这个世界对我们的不堪。

告诉我，告诉我们，天主，在哪里。

祂抛弃我们，将我们丢在这片吃人的荒野上！

我要砍下祂的头颅，

我要割断祂的四肢，

我要撕下祂那副所谓慈爱的面庞！

神若慈爱，必会为我们带来丰收；神若悲悯，必会为我们涤洗灾厄；神若宽勉，必会除解这荒谬的苦难！

圣光之冕不该为这群蛆虫所驱使，真正的吾主伴我们身后，献血灌注的荆棘之路终会绽放诱人的花朵。

向着那里前进吧，我们的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来夺取。

以上记录提取于《旧元历1077年范德华兰圣山攻城战文献》

耶律林奇奥德上星区特立教区尼尔莱尔教堂

旧元历1317年8月14日7：01：91：05'00”

“微光深潜在漆黑森林，无人应答。吾主为前行者带来指引，执火者带来希望，无妄者带来方向，临渊者带来真相......”

特马利神父身着漆黑的祭披，跪在圣贤受难像面前念祷着圣文。

“尊敬的神父，请问，今天不是应该进行弥撒的日子吗，为何您换上了这身悼念死者的祭披？”

服侍的修女向他提出一个问题。

“天灾将至，拯救世间的弗雷蒙斯失去了他的长矛。莎莉雅，今天是一个悲惨的日子，今天傍晚的主持麻烦你通知其他教职吧，有很多事需要我去亲自处理。”

特马利轻轻从祷台垫上起身，抚平袍服上的褶皱。

“可，难道...抱歉，尊敬的神父，”修女弯腰致意，“我这就去转达你的要念......”

当她抬身时，特马利神父已经消失不见了。

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正午的太阳依旧那般明亮，人们的欢声依旧亮耳。

特马利摘下了主教高帽，痴痴地看着天空。

味道。

知觉。

灵眼。

无不告诉自己一场阴影凝聚在耶律林奇上空。

看来危机终是在此时爆发，累积了千百年的裂隙在这道驻此千年的大坝上汇聚成了一道豁口。

看来三年前的白昼之夜不是偶然，早在自己来到此处之前便已经是灾入脊髓。

有不少人朝他致礼，他此时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径直地在奥德区的大道上行走。

他漆黑的长发结成了相当长的一条辫子垂到脚跟，最与众不同的是他那双苍银色的眼眸，像是流银般的明亮。

这是一场灾难。

他微微眯了眯眼。

地下涌动着的灾恶他感受的一清二楚，也许是忌惮太阳的余辉，也许是还没汲取到足够的力量。

来自【公司】的剧毒。

他早在数月之前几次三番地警告过【公司】的一些长老，看来那些人并没有采纳自己的见解。

毕竟自己在他们某些人眼中也不过是仅仅经历过他们十数之一的寿命。

“主教大人，你已经超过特区规划的范围，二十米远，按照规定，请立即回去。”

【循声】身着着厚重的黑色防爆服，脸上带着一副高精密的防毒面具，直直地站在

特马利的面前。

“这位序位者，你们的【公司】已经出现问题了，难道你没有任何打算去处理局面吗？”

“任务，只有维护奥德区的秩序，还有你，主教大人，你已经违反【公司】与你签订的合约。”

“看来不用多言了，你有你的秩序，我有我的方向，无论如何，我始终贯彻光影之主的引辉。”

特马利呈战斗状，摆好了架势。

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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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元历1317年8月14日8：00：00：00'03”

耶律林奇斯塔区【公司】寂焱家族驻地寂星堂

金碧辉煌，吊饰，晶雕，绸缎，器皿。

堂顶的粹纯元晶石激发着柔目的光芒，大堂正中的长方桌上，七位长老平布地坐在座位上，各个低垂着头，像是一具具死尸一样。

最为华丽的座椅上，披着斗篷的弥达尔一手托着腮，一手抱着柄冒腾着黑雾的镰刀。

“真是稀奇，难到你也打算和我立下契约吗，这位可爱的精灵小姐。”

弥达尔绕有兴趣地看着长桌末位上雅黄色头发的【信使】。

“嘛，他们和我签订的百年契约失效了，我只是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那你不应该离开这座城市吗，这里可没有任何足以支撑精灵纯灵构的月相。”弥达尔缓缓起身。

“嘛，不知道，我应该不算纯血的精灵，不需要月光什么的。”她挠了挠头，“我倒是觉得好奇，你是怎么支配这群老家伙的，他们一个个精明得像是奥义之兽一样，要不是有契约规定我必须抽空留在这个地方，我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

“寂焱·仲仁，耶律林奇最高市长，一个自认为处于耶律林奇顶点的人。”

他走到寂焱仲仁的身边，镰刀上漫动的黑雾划过，一颗人头落地。

“寂焱·山中村，一本金堂馆主，利用资源捕杀各种动物来制作餐宴。”

漆黑的镰刀闪动，一颗人头落地。

“寂焱·远苇，耶律林奇票据公证所的规划人，控制着整个地区的数字资源。”

弥达尔走过，带来的风折断了他的人头。

“寂焱·清，耶律林奇寂焱家馆生态园区园主，利用植物改造动物，试图复现出‘奇美拉’这种远古生物。”

黑雾漫上他的躯壳，只留下了一身精致的衣物。

“寂焱·亚礼，福音会所的负责人......

漆黑的镰尖即将触及亚礼的肌肤。

“等，等下，那个，弥达尔先生，其他的不管，亚礼女士能不能......”

漆黑的火焰点燃亚礼的全身，只消瞬间便化作一具碳黑的身骨。

“他们已经死了，半精灵，在他们自愿献出灵魂给我的那一刻起，已经变为了一具空壳。”

【信使】瞳孔缩了缩，她压抑住内心翻动的情愫，垂了垂眼。

弥达尔扬起镰刀，随着镰刀的挥动，剩下寂焱·达吾和寂焱·材也是被斩落头颅。

“这群东西已经把自己改造成不是灵体的生物，连深渊都不愿意吞食他们恶臭的灵魂。”

他甩甩手，镰刀随同长老们的遗体化作了一片黑烟消散了。

“和我谈谈你的条件，精灵可不是什么单纯的东西，敢直接出现在这里说明你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假如你提供的条件足够动人，兴许我还能考虑放你离开。”

【信使】咬咬嘴唇，茉绿色的左眼眼眸里已经亮起了阵法一般的光芒。

“告诉我，弥达尔，公司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愿意用我的两只眼睛和你交换。”

啧。

弥达尔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闪烁，几乎一瞬间回到了那只华丽座椅之上。

他的手中是【信使】的右眼。

“契约达成。”

没有鲜血，没有痛觉，更像是被瞬间摘除了。

“你的眼睛只有这只才会生效，另一只里埋藏着感知阵法，想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条件外的东西吧。不过我不需要无用的东西。”

【信使】垂下头，感到一阵惊愕。

“不用感到奇怪，我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和不少精灵打过交道，它们就是爱和灵人种撒谎，你也一样。不过既然已经成立这份契约，那现在我来告诉你，支撑整个【公司】运行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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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虫，也有巨沙蝗，沙噬蛇，土精虫，地底脉动者一类的称呼，卵胎生，幼体破壳时达三十公分到一百公分不等，约碗口粗，体洁白，表皮柔嫩，往往栖居于古溟树的死树根中，以树根内部干涸的茎肉为食。成体表部有韧皮，粗糙，有很多突出来的节点，摸起来有点像砂岩，颜色估计就是和砂土的环境差不多，体长三米至十数米不等，大概有一个正常人合抱那么粗。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百米长的老沙虫了。

不过并不像全世界很多地方所说的喜食岩浆，性格暴躁且凶恶。沙虫喜阴湿且安静的砂岩土壤，厌惧高温环境，性格温顺且不好动，虽然身躯可以长达数十米，但不像很多人说的像是坦特雅利安巨蟒一般漫动，给予地表生物致命一击。

虽然沙虫是一种杂食性动物，但实际上牠们很少会进行狩猎地表的生物，沙虫的食物来源主要是地底的古溟树树根。高强度的地下活动对于牠们的表皮层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沙虫的习性和跳脚羊一样的胆小，在受惊的时候才会像他们描述的那样疯狂，假如有质地坚硬的长岩阻挡在他们面前他们会用口器分泌腐蚀酸缓慢粉碎，特别情况下的冲动几乎会把牠们的口器给折断，断在口腔内导致伤口腐烂，口器受损的沙虫往往会缓慢死亡，压根不可能有能力穿梭钢铁丛林里面。

但不过能在野外碰到真的沙虫还是请自求多福吧，毕竟正常情况下，沙虫不会出现在离地表一百米以内，受惊的沙虫在面临口腔之中的痛苦是会比大部分动物都要疯狂，会寻找所有牠们感受得到的生物来躲避牠们遇到的灾难。在它们的感知系统面前，地表大部分自然生物是没有能力逃脱的。

以上记录提取于《毓衡史诗·生灵志·华沙》

尘暴。

狂风。

满天黄沙如同野兽般嘶吼着。

旧元历1317年8月14日9：10：03：09'53”

大荒地无名沙丘原

“南梦哥，说了，不要趁着风沙，走啊，呸呸，现在这破车抛锚了，你说怎么办。”

两人拿块大帆布死死扣在沙舟车的顶部，但风沙还是鼓动着灌进车里。

“这能有什么办法，那位小姐提供的干涉立场一看就持续不了多久，不走迟早也会被埋在那边。”南梦推了推眼镜，瞅了眼怀中熟眠的长翎白凰，“也不知道这次又会刮多久，风沙太大，连指向仪也失灵了。”

这种环境里只能等待风沙变小点再想办法出去了。南梦开始清点一路所得。

在路上碰到的驼车遗骸里找到不少的草药和一些南京国的银铜矿石以及一些书卷，虽然上面写的大致都是些南京国的語言，不过乌帕尔能充当翻译给自己大概了解一下。

“喂，南梦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盖伊把调成生命探测模式的示源器拖给他看，“沙，沙虫？”

南梦低头瞅了一眼，示源器的显示屏上闪烁着刺眼的红点。

三个，七个，十一个，越来越多。

“怎么可能，那，那种东西...这里又不是，大荒地的腹地里面......”

“可，可是，可是怎么会，反应这么亮...”

两人都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

身底下在震动。

似乎有什么在尝试从沙海里面钻出来。

冲击。

意想不到的冲击掀起来整只沙舟，滞空的感觉如同过山车一般惊吓。

瞬间的失重感让南梦停止了思考，而后等待两人的是相当平稳的落地。

有什么在舟底托举着他们。

躁动的沙虫们感受到了地表生灵的气息，被恐惧驱赶的牠们一股脑地破沙而出。

足有数米粗壮的身躯狂动着从沙地里面钻出来，不知是出于对生物气息的渴望还是迫切地逃避着什么，牠们这个时候显得异常躁动。

“你们，待在这里，休米，你看好这只小船，他们应该就是，奥西米亚，口中的后辈。”

沉稳的人声自舟底下传来，随即是一阵轻微的震动。

“唔，唔，好，好的。”

酒红色长发的小女孩被身高两米有余的壮汉从肩膀上托举下来，然后躲在了被放在沙地上的沙地舟的旁边。

“嘶嘶。”

蠕动般的怪异噪声自地底传来。

沙地的巨沙虫，按理来说几乎不会有如此暴躁的时候，简直就是就像是钻地的时候喝了岩浆一样的冲动。

涅米马顿扎好马步。

一条沙虫发出嘶嘶的声鸣，从砂土中暴躁地冲出。

“弘，洄。”

气浪在他的左手间汇聚，面对冲扑过来的沙虫他就是一记上勾拳。

咚！吱——呀——！

致密的气浪在沙虫的下颌爆散开来，附带的冲击导致牠的脑环带受到麻痹，在一瞬间昏死了过去躺倒在沙地上。

远不止这一条。

如果要一只一只地处理的话估计得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休米，超出预期了，目前的情况需要你，费乌尔菈之声。”

他重新站正。

“形，深懋。”

浓厚的清风裹藏着重沉的力量，环荡在几人的四周。

“可，可，阿库玛，告诉我...唔，我的这个声音，不能，多用来着。”

艾露休米朝他的方向探了探身子，看到那只巨大的沙虫不由得缩回身子。

“我会过滤掉多余的杂音，不会让【回声】改变这片土地，让牠们，睡着就行。”

涅米马顿朝着沙舟帆布下的两人喊话。

“闭上你们的嘴巴，盖上你们的耳朵，之后的冲击可能会让你们昏睡。”

不过南梦和盖伊听没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靠近艾露休米的方向，让流动的风灵汇聚在她的四周，无形的力量阻隔环动的风沙，令人安心的力量笼罩在艾露休米身上。

“好，好吧。”

艾露休米微微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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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元历1317年8月14日10：17：95：31'43”

『苦厄者漫行...世间......光明神...潜藏...希望......我为世间...带来金色的雨......我为世间...带来苍蓝的光。』

空洞的脑海中只浮动着”断碎的言语，缄默感萦绕在逐渐丧失的意识之上。

莫斯玛只感受得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以及恶心感。

真是一层盖着一层。

莫斯玛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情报，毕竟连【公司】信息终端的深层代码都给扒出来了，但没想到光是寂焱绫音的陷落就是让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污染。

他的意识回传到了在奥德上星区的公寓居所。

莫斯玛推开存放替换生理躯体的休眠舱门，从衣柜的暗门里走了出来。

现在不知道事态上升到了哪个地步，自己做出的决定看起来是那么的武断和浅目。

【公司】的秩序一定程度已经失效了，不知道是哪个收容项目或者某个隐秘实验出现了重大纰漏。

莫斯玛坐在书桌面前开始思考。

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公司】生态园里那轮漆黑的光冕。

已逝之人临终之前的宗教式拜望。

这无疑是一场相当严重的帕斯尔泄露事件，并且事态严重程度已经远超过了三年前的那场天灾。

真是滑稽。

他哼着冷笑。

看来是这群长老们的失策让千年前的怪物得到了整个【公司】的权限。

弥达尔。

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获得所有长老的权限？都是疯了吗。

时间不会等自己，自己的性命被这般重新拾起，那就还有燃烧的机会。

找到索伊尔。

他是自己赌定的最后一张底牌，他身上一定藏有解决这次事件的关键钥匙。

莫斯玛可还记得那只被打断的手指。

近乎完全的高致密帕斯尔侵蚀。

一样的令人感到恐惧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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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元历1317年8月14日12：07：04：10'93”

耶律林奇地下城

同【循声】的纠缠浪费了自己不少的时间等自己到达此处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之时。

整个地下城已经被水淹没，看样子还会漫到城外去。

特马利神父从浮生居一路走过来，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恐慌的人群，失陷的建筑，争夺的愤怒，业火的余烬。

【天灾】再一次降临到这片脆弱的土地上，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祈祷罢了。

他卸下祭披，轻轻安置在一处较高的地势。

“愿光影之主庇佑。”

他纵身入水，向着深底游去。

被淹没的地下城。

特马利不忍心看到在水中沉动的死者。

被巨浪掩盖的只能是罪恶之人，万恶之邦，而他们，大多都只是普通人。

地下城最底下的建筑是中心区会所，有独立的上升梯通道连接至地表的移动能源车站，可以实现浮生居到奥德上星区的直达。而且整个会所的安保措施做的相当完善且自动，估计在事件的开始就自动将会所的所有入口都封闭了。

特马利承受着水中百十米的水压游到了会所的大门之前。

不出所料，大门被厚重的封锁壁门关闭了。

他缓缓踩踏在地面上，走近大门。

周围的水流在产生激荡。

『空荡的艾希露殿堂里响起阿尔蒂瑞斯的歌颂，而真正深陷苦难之人还未得到飞鸟之诗。』

声音在震动，吟诵在环绕。

咚！！！

水下产生了一阵相当强力的音爆，沉重的大门像是受到了道冲击被闷沉地凹陷进去。

下一瞬，特马利神父瞬间出现在了门的另一边。

没有活人的味道。

他嗅了嗅鼻子，只闻到了一种腐朽的气息。

“来自深渊的罪孽，也已经渗透到了这里吗。”

他缓步，身上的水分如同蒸发一般冒腾起一层又一层的白雾。

多么令人作呕。

他感知着这幢建筑可能存在的生灵的气息，得到的反馈只有一具具躯壳。

灵魂被污秽蚕食，无人生还。

可又有一道令他感到奇怪的味道。

他熟悉这个感觉。

“嗷！”一道诡异的身形以怪异的姿势朝他奔跑着过来。

明明是污秽的味道，但为什么夹杂着熟知的情愫？

特马利还是选择摆好架势。

他看清了来者。

“J”。

腐败的姿态，异化的躯壳，膨胀的身体，帕斯尔如同泥浆一般附着在“J”的遗骸之上，牵动着死去的他如野兽般冲锋。

“究竟是谁，”特马利感受到了一种相当激昂的情愫，“可怜的孩子，哪怕是无畏地死去也被深渊的傀儡所迫害......”

“J”已经扑了过来。

『光影之主为世间带来光，深渊的大地解放于桎梏之中。』

特马利的一拳击溃了帕斯尔化的“J”的身形，炫目的闪光泯灭了“J”存留的痕迹。

“安息吧，吾师之善徒，愿光影之主护佑你残破的灵魂得以新生。”特马利缓缓收回手，“看来没有时间召集其他人了，恐怕他们都在各自为战吧。”

他跑步奔向会厅的中心。

耶律林奇地下拍卖大会场

哪怕是整个地下城被水淹了，而整个会场的供能却还没有失效。

特马利神父抬头看了看拍卖会场的大吊灯。

虚伪的光明，辉煌的虚构。

他环顾四周，皆是毫无意志的一具具躯壳。

可悲之人。

他走上展台，将失去生命体征的主持人搬离开来。

照师傅的遗言，他从范德华兰带回来的圣器就存留在展台之下十数米之深处，到了天灾再一次降临的时候就必须要拿出来使用。

特马利走回展台，将拳头对准展台地面。

咚！！

骇人的音爆贯穿了整面地板，似乎是因为这份力道，整个建筑竟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水流开始渗透这幢建筑。

特马利滤过一些被他一并击碎的待展藏品，一把跳下自己所开的空洞。

那是把被卷轴卷包起来的长杵。

记有古凯尔特語言的卷轴被特马利缓缓揭开，他逐渐看清了卷轴上短短几句的描述。

『深渊的火焰燃烬了光影之主的光明，你们必须重生，你不要以为希奇，每个人都将要死去。风随着意思吹，你听见风的响声，却不晓得从那里来，往那里去，但风就在此处。清晨，鸟鸣，歌唱，这也许是马拉人做出最后的反抗。一切已经开始，无论何人，无论始终，风吹动了，那便是动了。这一切，也是如此。』

彼得福音的残卷。

特马利瞪大了眼，相传这是《圣光影》正本失踪的全十四卷中的其中一卷，没想到是在自己的师傅手中。

那卷轴之下的又是什么呢？

特马利小心翼翼地卷好卷轴。

他看清了之下的全貌。

圣洁的白光闪烁，如同萤火般的光点散漫在四空之中。

十字挽花剑镡，雪银桦桖磨砂剑柄，不知何等材料打制的四棱长刺闪亮着耀眼的白光。

弗雷蒙斯的圣钉。

哗，咔，嘣——！

大厦隳坏，浩水而侵。

铺盖的水这时灌进了整个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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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记录已完成观测

记录已修复

谨以此

铭记每段不该为之遗忘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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