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两棵并排生长的树

　　周日早上天刚亮，王暖就想把萧磊摇起来。

“宝贝……”萧磊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

“起来——我要去你们餐厅吃早餐。”

“再睡会儿。”萧磊一把将王暖搂进怀里。

王暖开始调皮，她搂着萧磊脖子开始亲他的脸颊，然后是鼻子、嘴唇、下巴、喉结……

萧磊被她点得全身是火，睡意全无，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惺忪而危险的眼神，上下打量看着王暖的眼睛、鼻子、嘴巴。

王暖只是笑，依然没有停，继续抬头轻轻吻他的鼻子、嘴唇，像一只琢米的小鸡一样。

萧磊身上的火被彻底被点燃，紧扣的手腕变成十指相缠，卧室里的呼吸声渐沉、场面逐渐失控，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意识放空……

缱绻纠缠之后，卧室里一片狼籍，王暖偎依在萧磊胸前，她昏昏欲睡，他精神奕奕。

“刚才谁嚷着要去餐厅吃早餐来着？”

“不知道……”

“真不去？”

“走吧，带你去早餐。”

萧磊把王暖从床上抱起来，洗脸刷牙换好衣服后，拉着她去单位餐厅吃早餐。

虽然是周末，餐厅里的人也不少。萧磊单位餐厅像学校的一样，是在橱窗里可以自选的，但是比学校的早餐种类丰富多了。王暖习惯早餐吃一点甜食的，就选了一些面包酸奶之类的早点，萧磊选了小馄饨。

“今天有安排吗？”

“嗯，我要回家看看爸妈，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回去了。”

“等会儿我送你。”

“不用，你先忙你论文的事情吧，这两天都陪我了……”

“陪你也重要。”

王暖抬头对上萧磊的视线，他眼里噙着笑，深情地看着她，丝毫没有闪躲。

吃了早饭，王暖没让萧磊送她。萧磊帮王暖打了车，送她上车后，叮嘱到了之后给他发微信说一声。

……

王暖的家在宜城的南边，离市中心大概20分钟车程，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年代稍微有点久远，外墙爬满了娇艳的三角梅。一层是客厅、餐厅和保姆芳姨的卧室，二层是两个独立的套房，分别是父母的卧室和书房，以及王暖的卧室和书房，三楼是哥哥王燊的卧室和书房，还有一个屋顶花园。

王暖很喜欢她的书房，书房里有一大面落地窗，窗外正对一片小树林，王暖喜欢在落地窗旁边的躺椅上看书，看窗外绿意盎然、云卷云舒、落日余晖。

王暖的爸爸自年轻人时就是一个温润内敛的谦谦君子，风度翩翩，高大挺拔、器宇轩昂。

他是一名律师，每天出门前，他都会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西装三件套和衬衫会熨烫得平整服帖。冬天时会加一件黑色羊毛大衣，一条深灰色的羊毛围巾。无论寒风刺骨或是倾盆大雨，王暖从未见过他泥泞满身的狼狈情形。

王暖的爸爸叫王喜欢书法、喜欢摄影、喜欢品茶品酒品美食，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妈妈呢，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绝对的美人胚子。虽然已年过半百，但是身材匀称，每天出门还是穿着得体的旗袍、一尘不染的中跟皮鞋，微卷的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眉目清朗，一抹淡淡的口红，嘴角总是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王暖最喜欢她穿那件白色桑蚕丝旗袍，配上那副绿莹莹的翡翠耳环，碧绿的翡翠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如同湖面泛起的秋波在肩头流动。

王暖的妈妈是个知书达理的文静女子，喜欢看书、插花、美食，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不外出的日子，王暖的爸爸常常伏在窗前的长桌案上练字，而她妈妈则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捧着一本书静静翻看。

枝头偶尔会飞来一两只灰喜鹊，叽叽喳喳一两声又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窗外的暖阳拖着独有的慵懒洒在窗棂上，树影斑驳地摇曳在桌面上，毛笔尖细碎的光影流转在宣纸上、空气中浮动着缕缕墨香......琴瑟和鸣、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吧。

知道今天王暖要回家，妈妈和芳姨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最开心的当属芳姨了。王暖的姥姥孩在世的时候，芳姨是请来照顾姥姥的，后来姥姥去世了，王暖的父母就一直把芳姨留在家里帮佣到现在，芳姨是看着他们俩兄妹长大的，特别疼爱俩个孩子，今天一听说王暖王燊都在家吃饭，可高兴坏了，张罗了一大桌子兄妹俩喜欢吃的菜，有清蒸鱼、粉丝虾、香煎牛仔骨、芙蓉鸡片、香干马兰头、清炒豌豆苗，还炖了一锅红枣板栗鸡汤……

没过多久，王暖回来了，一进屋就看见妈妈为她准备了一双舒适的居家鞋放在门口。

“暖暖，回来了？快换双舒服的鞋，休息一下，等会儿开饭了。”

王暖换了鞋洗了手到厨房去帮忙，虽然在家里王暖很少做饭，但却不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从小她妈妈就请芳姨教她做菜。“女孩子，今后做不做饭是一回事，会不会做饭是另一回事。”王暖的妈妈经常把这几句挂在嘴边。

“好了好了，别在厨房了，你哥哥和爸爸在书房。快去打个招呼。”

“哥哥今天也在？”王暖有点意外，自从上次带萧磊和哥哥吃了饭之后，他们就一直没过见面，电话倒是经常打。

王暖洗了手去了二楼爸爸的书房。

“爸、哥，我回来了。”

“暖暖，回来了，快进来。”书房里传里爸爸的声音。

王暖走进书房，看见爸爸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哥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爸爸还是一身衬衫西裤，哥哥一身休闲装，上身是深蓝色Polo衫，下身是米白色休闲裤。

“回来了？过来坐。”哥哥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王暖走过去坐了下来。

“有两个来月没回来了，在学校最近怎么样？忙不忙？”

“最近有点忙，快期末了。”

“劳逸结合，有时间跟同学跟朋友多出去放松一下，不要太辛苦。”

“嗯，好。”

……

难得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饭桌上，大家都很高兴。

吃过饭，王暖和王燊收拾完碗筷后两人来到顶楼的花园喝茶聊天。

五月的天气已经是初夏，宜城本就是南方，即使是冬季草木也不会凋零。

王暖坐在花园里的一个小秋千上，看着远方郁郁葱葱的树木，有两棵并排生长的树，比周围其他树高大些，王暖之前经常和哥哥到三楼阳台看这两棵树，这两棵树以前不是那么高大茂盛的时候，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棵树，现在越长大枝叶越茂盛，分开的形状也越发明显。

王燊看着妹妹盯着那两棵树走神……

王燊看着王暖，心有万言，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太了解她。

王暖从小衣食无忧地长大，虽然没有大小姐脾气，但是因为没有吃过生活的苦，所以做选择的时候都会先衷于自己内心，选择自己喜欢的而不是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妥协。

他怕妹妹在感情上也是这样，她可以为了纯粹的感情毫无条件地去爱，但是又有多少人有勇气为她的义无反顾赴汤蹈火。王燊拼命地想保护王暖，因为他希望王暖纯粹的爱永不被辜负。

“这两棵树就像我们俩一样。小时候形影不离，越长大越分离。”

这两棵树，王燊也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王暖听见哥哥这么说，转过脸看着哥哥，王燊看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王暖什么话都没有说，五月的阳光温柔，夹在着丝丝微风，拂过她的脸庞，撩动着她的头发。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学校里忙碌起来，王暖忙着期末考试，萧磊忙着毕业论文答辩。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王暖考得很好，萧磊也顺利通过答辩。

毕业这天，学校组织的毕业典礼很是隆重，在学校的礼堂中，每个人都穿着硕士服，校长亲自为每位毕业生拨穗，授予学位证，拍照纪念。

王暖买了一大束花，早早地来到礼堂，坐在台下等着典礼结束后和萧磊合影。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及膝连衣裙，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齐肩锁骨发，额前是轻薄的法式刘海。王暖画着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清纯甜美。

到了合影环节，他俩来到礼堂前面草坪上，萧磊一手捧着王暖送她的鲜花，一手牵着王暖的手，王暖甜甜一笑，头微微靠向萧磊的肩膀，“咔嚓”一声，俩人幸福的瞬间被定格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