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御前对质，权血洗牌

　　清晨的钟声如山鸣天破，九声震彻皇城，宣告一件事——

今日，天子亲审。

朝堂三层封锁，内外三卫亲军驻防，京中各衙暂停例会，满京官员皆赴太和殿听审。

主题仅一条：

【女子买籍、封婚案·十三府链条查证】

主诉官员：苏梨，三品诰命女官，律章修正之首。

被审对象：刘清河，当朝宰辅、三朝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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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前，春风乍暖，天光微冷。

苏梨一袭墨蓝诰命官服，腰佩令印，神色冷静而肃穆。

她手中一封封卷宗整齐排列，共十七页证物、六位证人、三位当场录供的原受害女子。

今日一战，她不是为了“胜”某人，而是为了——为千千万万个她们，清冤洗命。

她身后站着的，是顾沉。

金冠执剑，目如寒锋。

而那抬头望天、拄着拐杖踏入殿门的白发老者，正是她要击败的对手——刘清河。

当他踏入殿中，立于龙案之下，朝中百官齐齐行礼。

“恭请宰辅。”

——这是皇权与旧权的直接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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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未即刻开审，而是先宣：

“朕允左典使苏梨，自陈查案所得。”

苏梨一步踏出，抱卷直立：

“启奏陛下。”

“臣女官职在身，查得十三府婚籍造假、女子人身买卖、政婚权谋，牵连刘系地方官脉三十余人。”

“其中，三位女籍为未成年孤女，婚后失踪，生死不明。”

“臣此番不止为查错，更是为除弊——女子既为人，怎可入官中作筹？”

她语音未落，朝右一声冷哼：

“空口言之，不足为凭！”

出声者乃吏部尚书赵闵，素来依附刘家。

“女子嫁人本是礼序，若有错，只能怪地方小官混账，怎能往宰辅头上泼污水？”

苏梨神色不变，转身从怀中取出三件物证，逐一展开。

第一件，是红印婚书原卷，落款顾绣亲押、婚主武侯亲笔，封印属沈家——

可此人最后嫁者，非武侯。

而是——顾婉宁。

第二件，是宗人府私密名单，列出十五人女籍“改名转嫁”卷宗，所有变更均由“刘州主簿”手书。

刘州主簿——刘清河侄子。

第三件，是来自沈扶燕手中的“赎命令文”，为将军府灭门案唯一幸存文件，注明：

“此女不可放出，若泄密则死。”

落款人是宗人令署下笔，印章——刘家外戚送入。

这三样证据摆出，朝堂哗然。

苏梨缓缓开口：

“不是‘泼污水’，而是——换命账。”

“宰辅三朝功臣，但若其亲属以权卖籍，构婚输利，便是大启律章中最忌之事——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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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未言，刘清河却忽然抬头，冷笑一声：

“好，好得很。”

“苏典使，你查得极细，演得也极妙。”

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出，目中不再温和，而是露出真意：

“那我也问你——这些女子嫁入谁家？得利者是谁？为何你只查我亲侄，而不查那些‘纳妾纳女’的官员？”

“你敢动所有人？”

“你能动得了所有人？”

朝堂顿时一阵沉默。

苏梨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动摇。

她缓缓开口，嗓音坚定：

“我今日只查刘氏。”

“但我今日立例——此例一开，往后谁敢再动买婚、卖籍、夺命之事，皆有前例可依，有法可查，有律可施。”

“你问我能不能动全朝？”

“我不能。”

“可我能先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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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中，皇帝终于开口。

他的目光掠过殿中每一个人的脸，最终落在苏梨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宰辅家系涉案，虽未当庭实证指令，但监管不严，律章难容。”

“即日起，刘清河剥宰辅之位，留太傅虚衔，交由刑部候审。”

“另——宗人府整肃之事，全权交由苏典使临时接掌。”

一句话，千斤重。

老宰辅三朝权力，一夕被剥。

而苏梨，从此权掌宗人府，彻底接管女籍生杀与婚配审理权。

·

殿后，风起云涌。

苏梨行至殿外，面色平静，顾沉随行而出。

他望着她削瘦的肩背，眼中满是骄傲与担忧：“你赢了。”

苏梨却淡淡开口：“不是赢。”

“是清空棋盘——现在，才该真正落子。”

顾沉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好，我陪你落。”

“你落律，我落权。”

“你救人命，我取王命。”

他们对视一眼，风在身后翻滚。

而皇宫深处，一道密令送至东宫。

皇帝对太监低声道：

“储君之事，是时候动一动了。”

·

另一边，冷宫雪殿。

贵妃瘦削如鬼，眼神死灰。

她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血迹斑斑的婚册，咬牙切齿：

“苏梨……你动了刘家，下一步……你就要动我曾亲手扶起的那个人。”

“若他还想当皇帝——你必须死。”

她笑了，笑得如疯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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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苏梨以三尺律章，劈开朝堂。

她手中的笔，第一次真正凌驾于权力之上。

但她也知道：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皇权之局。

她，是律章的开篇者。

也是新朝的执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