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朝堂动荡，苏梨上书天下女官

　　御书房内，春雨潺潺。

皇帝一身龙袍，披发而坐，桌前铺开的是苏梨刚递上的奏折。

字迹清隽，内容却如惊雷——

“旧制沿袭千年，女子不得录于正式科举、不可主理实权、官职封授仅为陪衬，所授多因夫、因父、因宗——并非因才、因政。”

“臣女苏梨请奏：开设女官真才试录制度，立专门女吏考核署，由中宫、六部、女官司三方联合设纲，以识真才、立真能。”

“女子若有能政之才，当得实任之权，不再依附夫君父族而苟得虚名。”

皇帝手指轻敲案面，目中闪烁着看不透的神色。

旁边顾沉翻完折子，低声道：“陛下，她是动了真念。”

“这可不是查账改封号，她这是……要把几百年来的朝律动一刀。”

皇帝没有立刻回话，许久才缓缓叹道：

“这丫头，真是胆大。”

“可惜，她若是男儿身，该有多好。”

顾沉却微笑：“臣倒觉得，她这一身才骨、这股傲意，比百位男儿都难得。”

皇帝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你护得倒是紧。”

“不是护，是敬。”顾沉语气平静，却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

宫中风起。

苏梨这封奏折掀起朝堂轩然大波。

保守派跳脚：

“此女妄图以一己之力，搅乱朝纲礼制！开女仕之先，后宫乱矣！”

“若女子皆可入政堂，岂非天道逆转？！”

“从未有女臣主政之例，她欲以一身撼祖制，必乱！”

但支持者也不是没有，尤其是一批年轻文官，早就私下仰慕苏梨的胆识与手段，此时纷纷上书附议。

“臣以为，苏典使言之有理，才当得位，不分性别。”

“若苏典使可设试录，择才入仕，将开风气之先，利国利民。”

整整三日，内阁争得面红耳赤，皇帝迟迟未下旨，朝局一片焦灼。

而这三日，苏梨却不急。

她照常早朝、处理女官司事务，还抽空顺手翻了前朝十七位“封妃女子”的旧档——

她在查一件事：

“女子能否不依附任何男子，只靠实绩封号？”

她要找到先例，就能立新章。

就在她日夜研读第七卷《东陵旧册》时，一道急报送入宫内。

镇国公世子云定章，请婚。

不是请顾婉宁。

是请——苏梨。

·

那日正午，满朝大臣皆被召入大殿。

皇帝金座之上，神色古沉，右手托着那封婚书。

云定章站于朝堂中央，身披金甲、英气逼人，言简意赅：

“微臣欲娶苏梨为妻。”

众人哗然。

保守派险些当场晕厥：

“岂有此理！女子刚上折子求律变，转眼便攀高枝入世家？”

“这是政色交易！是权谋私配！”

“她别说改律，她根本是想借婚姻封后位！”

面对百官声讨，苏梨却不退不避。

她从容出列，朗声开口：

“陛下，微臣苏梨，在此拒婚。”

朝堂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微挑眉：“你拒？”

云定章也愣住了。

苏梨抬眼，目光坦荡：

“陛下，苏梨虽为女子，却立志为天下女子谋一条正途。”

“若今日因婚得位，明日便无人信我能政。”

“我若成亲，唯愿清白之身；我若从政，唯求不依外姓、不仗婚权。”

她缓缓行礼，字字如钟：

“此律未改之前，苏梨不嫁。”

一席话，震撼满朝。

那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

这个女子不是来讨封、求权、得名的。

她是来立章、改世、撼律的。

她要做的，不是翻身，

而是——翻天。

·

午后，顾沉站在御书房外，静静看着皇帝落笔。

皇帝长叹：“她若再不嫁，本朝百官，就真要分裂了。”

顾沉低笑：“那就让他们吵吧。”

“她不嫁，是为了天下千百女子有嫁有权之分，而非混为一谈。”

“她不怕孤身，就别让她孤军。”

皇帝摇头：“你们啊，疯魔一对。”

他写下最后一道旨意：

“苏梨所奏可议，准设‘女官试录署’，择日设坛，择才而录。”

“其所拒婚一事，准。”

“其品行清白、志骨坚定，特晋三品诰命，封‘左典使’。”

那年四月，京中律改初开。

苏梨成大启朝第一位可主持律审、可开试录的女子官首。

她用自己的方式，赢得了属于她的战场。

·

夜晚，宫墙之下。

顾沉站在苏梨背后，看她望月沉思。

他低声：“你不怕这一战太难？”

苏梨淡淡答：“怕，但更怕后人没得选。”

顾沉伸手，替她披上外袍，轻声笑道：

“你若不选，我便替你披。”

“你披战袍，我替你守刀。”

“你守律条，我替你撕人。”

苏梨终于笑了：“顾沉，你是不是……开始撩我了？”

顾沉：“我不是开始，我是终于。”

·

夜风微动，朱墙金瓦之下，他们并肩而立。

这不是童话的宫廷，而是铁血的朝堂。

苏梨不是要当“人上人”，她要做——破局人。

下一步，她要做的，是查清一桩旧案——一个被全朝遗忘的“灭门案”，背后牵扯着整个权贵婚姻系统最黑暗的一角。

她要让所有藏在光下的脏污，一个个，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