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子开审，贵妃剥封，真相昭雪

　　天启十三年五月初一，京城寂如雪落。

午时三刻，钟楼长鸣，九声洪钟震彻皇城。

——这是皇帝亲开的“御前听政审”。

朝堂之外设天台，城中百姓可观听。

宫门至紫宸殿一路红毯铺地，左右十步一人持戟侍立，朝官依品分列，文武满朝，动若山岳。

这一次，不是奏折申理，而是当众审判。

贵妃、苏梨、镇南将军府遗女沈扶燕、顾婉宁，全数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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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身着三品诰命女官服，步履如刀锋入殿。

她抬手，将一张合婚档册、两封私转玉简、以及沈扶燕手中烧焦婚书，一一摆在御前紫檀案上。

“陛下。”

她声音清清冷冷，透着不容置喙的锋锐。

“此案，臣请亲审。”

“当年镇南将军府全门遇袭，并非贼寇，而是有组织、有目的的‘婚位洗换’，由沈氏与贵妃一脉主导，意在挪改女婚册、盗用嫡位、换嫁王侯。”

“顾婉宁原籍为沈家庶出，冒名为将军嫡女，替嫁而入侯府、冒封婚章，连婚嫁的册封玉简，都是仿制。”

“而真正的新娘沈扶燕，被强送佛院十年，今日才得以现身。”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这不是女子之间的斗争。”

“这是一次以制度为背书、以权势为刀刃的——杀人换命。”

“臣恳请陛下，查明此案，给天下女子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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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殿死寂。

皇帝缓缓抬眸，看向贵妃。

贵妃衣冠未解、面色苍白，眼中却仍有残存的傲气：

“臣妾从未下令，皆是沈家家事，臣妾不知。”

“更不知顾婉宁所用婚书是伪。”

“苏梨身为女官，却擅动私案，邀功自抬，不可取。”

她这番话不急不缓，像往常一样温婉有度。

但——

苏梨只是轻轻一笑：

“那便请贵妃解释，为何两年前，顾婉宁得知婚书异动时，御前私见，请娘娘托人‘封死户册’？”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烫金小简，字迹清晰，正是贵妃笔迹，落款一字不差。

贵妃霎时面色如纸。

“那是我……我……”

“是你什么？”苏梨冷笑，“是你借权谋嫁，还是借血封人？”

她声如洪钟：

“贵妃身为六宫之首，却纵庶亲夺封、陷冤女为奴、欺君私简、动兵灭门。”

“臣请——剥贵妃封号、入冷宫审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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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闭目良久，终于开口：

“沈扶燕之证可伪，顾婉宁之册为假。”

“贵妃……自今日起，剥封号、迁静雪殿，不得再理内务。”

一语落下，贵妃当场昏倒。

顾婉宁跪在一旁，魂飞魄散，连哭都忘了。

她曾是天之骄女，如今封号作废、侯府除籍、婚约废止，被逐出家谱，一身荣耀，尽为笑柄。

她哀声求饶：“苏梨，你赢了，你放我一马！”

苏梨只看了她一眼：

“你输的，从来不是我。”

“是你这辈子，活得太假。”

·

当日黄昏，京中万民得观天台。

有人当街跪下高呼：

“苏典使清查冤案，为百姓立命，愿天地护之！”

“愿后世女子，不再无名。”

御史台当夜递奏，群臣共请——

“苏梨之行，不止昭雪旧冤，更开风气之先。请立法入条，设‘女子律章’，正婚册、正封位、正名誉，以为世范。”

皇帝亲笔批旨：

“准。”

“三日后，立苏典使为女子律典之首，以律章名目传世。”

那一夜，宫城万灯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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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夜，苏梨立于宫墙之上，俯瞰全城灯火。

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沉持剑而来，风尘仆仆，却不说话，只将一只银铃放入她手心。

“你说过，你要给天下女子一枚响铃。”

“铃响之时，便是她们能说能选之日。”

苏梨垂眸望着掌中银铃，忽然笑了：

“这一铃，我等了十年。”

“从被丢进乡下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没人会替我讨公道。”

“所以，我要自己来。”

“今天，是我想的第一铃。”

顾沉低头看她，轻声道：

“接下来，我会替你，把铃声传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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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日后，朝廷正式设立“大启女子律章”制度，苏梨为首任修章官。

她亲手将千百年来“女子附封、女子默婚、女子不能主事”的律条，一项项推翻、一页页重修。

她以一人之力，替万千女子，撕开了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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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不是贵妃、不是嫡女、不是将军之后。

她是——

大启第一位掌律之女，苏梨。

她的名字，写进律章，刻进青史。

而她的人生，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下一个，她要对上的，是那位——不愿让女子登大殿的老宰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