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宁府治丧，贾蓉上位（4/6）

　　宁国府传承百年，富贵延绵，势力盘根错节。

贾珍身为宁国府的当代家主，即使将大部分权柄都拱手送出，也不缺肆意荒唐的本钱。

本性荒淫，强抢民女的事儿没少做。

都用上强了，自然谈不上两厢情愿。

并不是每个被抢姑娘的人家，都会向权贵低头，接受豪门给予的金银补偿。

以宁国府仆役的尿性，补偿会不会送到姑娘家中，还有待商榷。

马姨娘是个可怜人，家里人都是硬骨头，女儿被人掳走后，死不低头，扬言要替女儿求一个公道。

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最后一家老少都死了。

平民小户人家，对国公府的权势一无所知。

马姨娘偶然间得知亲人的死讯，强颜欢笑委身奉承，伺机报仇。

可贾珍身边有家臣护卫，哪怕是在床上欢愉时，都有人在旁边盯着，想谋杀刺杀，很难成事。

苦心人，天不负。

就在马姨娘绝望时，报仇的机会来了。

她从东院偷了一种古怪的毒药，下毒方式极为隐秘。

更幸运的是，贾珍在与蓉公子叙话时，把贴身护卫都赶出了屋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马姨娘端着鸳鸯壶，笑靥如花的走入正厅，伺候仇人喝酒……

当天晚上，宁国府乱作一团。

宁国府的当家人贾珍，死了。

酒后呼吸不畅，捂着胸口含笑而死。

医者检查后给出定论：死于心疾突发。

陪酒的马姨娘满脸泪水，心中惊慌，为了免于活受罪，撞柱而亡，为夫殉情。

贾蓉出面主持宁府的事务，将贾珍的死讯广而告之。

“停灵七日，运回金陵老家安葬。”

宁府老家主贾敬从道观匆匆赶回来，封棺前见了儿子最后一面，在灵堂枯坐一夜，给出交代：“蓉哥儿继承族长之位，守孝三月以全父子亲情，孝期内，贾氏族亲婚丧嫁娶不必忌讳。”

拿定主意，向赶来奔丧的贾氏族人宣告后，贾道长毫不留恋的返回玄真观继续打坐念经。

作为贾氏一族的老族长，作为死者的父亲，贾敬要求简办丧礼，就连荣国府的贾母都无法反对。

一代豪门掌权人去世，并没有在神京泛起太多的波澜。

棺材运往金陵老家时，京城六分家、金陵十二分家的旁支都派来代表，参加新族长贾蓉的继位大典。

“我想整顿一下家族事务。”

贾蓉坦然接受族亲的跪拜后，开口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接任族长，也要做三五件事，希望族亲们能配合一二。”

这是族长的权利和义务。

即使是贾珍那不着调的性子，刚接任族长时，也勤勤恳恳了一段时间，为贾氏族人办过好几件实事。

闻言，族老们纷纷点头，没有异议。

就连陪坐在旁的荣国府贾赦、贾政，都表示支持。

“族长有什么想法，不妨透露一二，我们也好配合。”

贾赦笑吟吟开口，手中的梨花扇轻摇，戏谑道：“以后不能再‘蓉哥儿’‘蓉哥儿’的乱喊了，都得称呼为‘蓉老爷’。”

头发花白的族老闷哼一声，手中拐杖敲在地上，眼中带着寒光射向贾赦：“再敢不敬，你就滚出去！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滚回你的将军府作威作福。”

贾赦气得面色潮红，咬牙抱拳赔礼。

他是荣国府的大房老爷，哪里受过这种气。

在荣国府，贾母偏爱二房的贾政，将府里的权利交到贾政手上，但这不妨碍大房贾赦袭爵。

论起来，贾赦是在座的唯一一个有爵位在身的人，身份最尊贵。

宁国府的爵位，传到贾珍身上时，是三品爵威烈将军，也就是最后一代。

贾蓉没有爵位可以继承，只能祈求皇家再额外加恩一代，混个勋爵或者三等将军爵，留在勋贵圈子中。

“族长有什么想法？”发出呵斥的族老恭敬的起身行礼，闷声道：“需要族亲出力的时候，没人敢推脱，这一点我们几个老家伙可以保证。”

贾蓉抬手示意：“您且安坐，不必多礼。眼下最紧要的只有一件事，保住宁府的基本盘。我必须要有爵位傍身，不能搬出国公府。”

一介白身，没资格再居住在国公府里。

祖上的荣耀和遗泽，只能延续三五代。

如果皇家不愿加恩，贾蓉就要带一大家子人离开宁国府。

即使朝廷不催促，宁府众人也要主动搬离，否则就是不知好歹。

“先父早有布置，族亲们不用担心。”

贾蓉淡笑着安抚骚动的族人，朗声道：“此事需要大笔的银钱花销，府里收藏有不少珠玉书画，我想变卖筹措金银，苦于没有渠道，请族亲们帮一把手。”

贾赦激动的用扇子捶打手掌，嬉笑道：“那副唐伯虎的《秋香夜宴图》，我垂涎已久，愿出纹银万两收购。”

“放肆！”

族老挥起拐杖就要打人，视线偏向陪坐在旁不发一言的贾政，冷声问道：“赦老爷的话，能代表荣府的意见吗？十八分家每年都送上十万二十万两的孝敬给两府主脉，银子都去哪了？”

贾政坐不住了，起身讷讷道：“我平日负责两府对外事宜，至于府内事务，由老太君亲自处理，拙荆从旁协助。族亲相关的事儿，是老太君与珍族长商量着办，我确实不知。”

话中提到贾母，提到死去的贾珍，让族老碰了个软钉子，恨恨的坐下：“敢问族长，应酬运作，还缺多少银两？”

贾蓉扫视一圈，轻声道：“掏私库，清公账，尚缺三十二万五千余两。”

族老厉声道：“十八分家，每家出两万两，荣府出四万两，凑足四十万两，多出来的银子入宗族公账。政老爷，你要是做不了主，现在就可以回去禀告老太君，请她拿了主意再回来。”

贾政错愕的道：“四万两银子的事儿，我还能当不了家？族亲们要是没异议，今晚我就让人把银票送到宁府来。”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议事结束，族亲们纷纷散去。

唯有贾赦厚着脸皮攀在贾蓉肩上，祈求道：“蓉哥儿，我的蓉大老爷，打个商量，把《秋香夜宴图》卖给我，我加钱！要多少银子，随你开口，我是真的喜欢那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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