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幻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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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疯似的寻找红绫无果，想到小丫头还生着病，应该不会走远，又回到山洞，在山洞搜寻呼唤。但没回应，山洞只数丈见方，又没岔洞，红绫会去哪？

正急得上火间，却发现脖子上的吊坠发出幽幽绿光，忽暗忽明，似指向一个方向。

按照绿光所指，来到一块水牛大的石头前。石头半入土里，像一头卧牛，上面似刻着看不懂的小字，闪着幽幽绿光，与我的玉坠相映，似形成一幅图案，这种图案，按红绫的说法，多是阵法或封印。

这块玉坠，是我五岁那年去陈州城外一干枯的小河玩，一路拾贝壳，不知不觉走进一枯洞，雨季有水，旱季没有。

在枯洞里，看到半颗露在沙子外的小石子，绿绿的，晶莹剔透，忙拾起来把玩，温润如玉，以为捡到宝，拿回去给爹爹看。

爹爹一看乐了，说你小子好福气，如此灵物也能让你捡到，有它保佑，你这一辈子恐怕就热闹了，于是刻上我的生辰八字，做成吊坠让我戴上，叮嘱我好生爱护，不离不弃。

说也奇怪，这玉坠仿佛磨不花，摔不碎，越戴越温润，越看越顺眼。师父不懂玉，大大咧咧没太在意，师娘看了，也笑，说我好福气，让我收好，说我这世姻缘就在上面。

陈州郊外有一月老祠，传说很灵，年轻男女都会去那烧香求姻缘，香火很盛。我非常好奇，常想溜进去看看究竟，却总被管事的道长赶出来，说我小屁孩凑什么热闹，长大再来。

我牛脾气上来，越不让我看越要看，于是有天傍晚趁道长不注意溜进去，藏在月老像后的帐幔里大气不敢出，差点憋出屁来终于等到道长们关门休息去了。

见四下无人，偷偷溜出来，映着烛光对着宝座上披着大红披风的和蔼老头装模作样地拜了拜，还学着大人点了三根香插上，和蔼老头仿佛露出诡异的笑，有点瘆人。

不敢再看和蔼老头，四处翻找有没有好玩的，终于在一暗格里找到一个锦盒，装饰得极为精美，上面贴着符篆，似有红光闪现。

我大喜，暗想放得如此隐秘，莫不是道长们藏的点心，便宜小爷了。

揭掉符篆，打开盒子，大失所望，哪有什么点心，而是一个写着小字的圆盘，圆盘上密密麻麻地排满小木牌，有数十个，好像被卡簧固定，小木牌上还有丝线，缠在中间的小木棍上。小木棍下方有几个带齿的圆形小刀片，后来知道，那叫机括。

翻来覆去地看，感到很精巧，很新奇，想把里面的圆形小刀片取出来玩，拨了几下拨不动，便想用脖子上吊坠的红绳去勾。

谁知道刚摘下吊坠，手没拿稳掉进盒子里，触动了机括噼里啪啦一阵乱跳，我的吊坠竟和那些小木牌缠在一起搅得乱七八糟。

呃，闯祸了！我大惊，弄坏人家的盒子不说自己的吊坠也解不下来。小孩子哪有耐心，眼看剪不断理还乱，大急！看见旁边案上有小刀，拿起来把丝线割断，收起坠子就想逃。

抬头看见和蔼老头诡异的笑，赶紧拜了拜，将散乱的小木牌全部扔进盒子胡乱塞在案下，拖了个凳子垫在窗子下面，踩上去拔开插销，推开窗子就往下跳，摔了个狗啃泥，忍着想哭的冲动逃之夭夭。

后来也不敢再去月老祠，也不敢和爹爹说，这事就不了了之。六七年过去了，也没人追责，便渐渐忘了。

找不到红绫，却眼看脖子上的吊坠越靠近大石头越亮，惊异不已，便贴上去细细查看，谁想却出事了。

只见玉坠和石头都泛着荧荧绿光，石头上竟亮起符文，玉坠自行飞出，贴在石头上，玉坠上的光芒正好补全了石头上亮起的符文，一时间，光芒大盛，符文流转，石头上传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拖着我往石头撞去。

我去，怎么回事？我大吃一惊，如若撞上，还不得头破血流。拼命挣扎亦无济于事，索性眼睛一闭，咔嚓一声撞进石头里。

安静，全世界都安静了，没有虫鸣，没有清泉石上流，睁眼，却是一片艳阳天。

艳阳天下，乃是一片静谧的湖泊，远山树影，轻风摇曳，映在湖水中，似真还幻，似幻亦真。

看脖子上，吊坠还在，但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来到这？

一想到红绫，本应在山洞避风，却莫名消失，会不会也被卷入此地？

红绫别看十一岁，阵法修习了得，还善机关术，奇门推演，是不是发现了巨石的秘境，触动机关先进来了？

“红绫，红绫！你在不在，别吓唬我，把你弄丢了，师叔还不得拆了我！”我到处乱转，边转边呼唤。

还别说，一通呼唤，还真有人应，正是红绫。

“天问哥哥，这里！这里！”前方树丛中，跑出一个俏生生的少女，红衣红裙，长发流海，有几分羞涩，就有几分清纯，又有几分甜美。

我心大定，有红绫的地方，就有我，我终于找到我的红绫妹妹了！

既然红绫在这里，那管她是哪！

五步并成三步，快速跑到红绫身边，捉住她的小手不放，“红绫妹妹，你咋跑到这了，可吓死我了？”

红绫嘻嘻一笑，甩开我的手，“天问哥哥，我找到梦婷姐姐了！”

红绫身后，站着个穿紫衣长裙的女孩，头发飘飘如仙女，头发上夹个小发卡，上面有朵紫色小花，显得仙气飘飘，灵气十足。

我大喜，梦婷姐，你怎么会在这。

“嘻嘻，傻弟弟，准你进来，就不准姐姐进来啊？”梦婷姐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微微一笑很倾城。

是的，这个姐姐，我们还真认识。

两年前，我带着红绫第一次偷师娘酿的酒喝，怕师父师娘责罚，第一次带着喝得晕乎乎的红绫私奔了，那时红绫才九岁，师娘严禁我们喝酒。

带着红绫御剑出逃，不敢下山，很容易被师父找到，于是反方向而行，专往青鸾峰深处飞。

青鸾峰深处，云海翻涌，险峰林立，山屿罅隙处，雨雾如飞烟。

掠过无数山头，越过不少险峰，深涧，枯松，流瀑，一路飞行，直到青州地界。是的，掠过此座山头，下得山便是青州。这也是师父师娘带我去到的最远之处。在这茫茫大山中，若不是飞行，很容易迷路。再说，陈州我熟，青州我可不熟。

平时跟着师父猎山猪，跟着师娘采蜂蜜，最远也只来到此地段。

收起仙剑，本想带着红绫找个清幽的山洞过一夜再回去找师娘请罪。师娘不会惩罚红绫，只会惩罚我，偷酒喝还带着红绫御剑私奔，情节严重，可能会罚不准吃饭或罚我练些稀奇古怪的功法甚至要我抄书，字还必须得好看，否则不算。

不准吃饭倒不怕，红绫会偷东西给我吃。罚我练功或抄书就折磨人了。

带着红绫降在一个山谷内，专往清幽处走，远处似有一眼灵泉，往外吞吐岫烟。

“岫”，原指光滑清幽的岩洞，师娘曾说，岩洞出飞烟，必有灵泉。

扶着晕乎乎的红绫，我脚步也有些发飘，如能找一眼灵泉，饮上几口，再洗把脸，一定很爽。

一头撞进吞吐岫烟的山洞，不但没有灵泉，眼前场景大变。

还是一片山谷，眼前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溪流潺潺，蝴蝶翩飞，似真亦似幻。远处似有琴声，婉转悠扬。

循琴音而去，一溪亭里有一大姐姐在弹琴，大姐姐非常美，紫衣粉裙，约十五六岁，生得粉面桃腮，微微一笑很倾城。

那位姐姐，正是梦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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