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礼物是金剪子

　　魏父刚坐下，又站起来说：“谢谢队长，谢谢啊。”田春达走了。

魏江说：“爸，你怎么来了？”

魏父说：“啊，你刘奶奶那病，高先生又给换了两副药，缺四条蜈蚣，县里没有，我就上这儿来了。顺便自己也检查一下，没想到这化验啥的弄完，天就黑了。”

魏江说：“爸，你咋啦？”

魏父说：“我啊，我没事。胸有点闷，老毛病。”

三十三、

魏江说：“你还没吃饭吧？”

魏父说：”没事，不饿。这些天也不愿意吃东西。”

魏江说：”那哪行。你等着，我把电脑关了，就领你吃饭去。”

魏父说：“不用，你忙吧。我坐一会儿，就上车站去了。不想来找你，可寻思进城来了，还是想看看。临走你妈又一再嘱咐……”他忽然愣住了说：“那是谁？”

魏江正要关机，回头看着他。

魏父盯盯地看着屏幕。

魏江说：“爸，你认识这双眼睛？”

魏父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丘副局长和妻子张凤玉、儿子丘枫正在厅里看电视，有人按门铃，丘枫不悦地起身，对丘副局长说：“烦人，你一在家准麻烦！”

丘副局长笑笑，对妻子说：“去看看。”

张凤玉说：“要一般人，我就说你不在家。”

丘副局长说：“别，来找我的，肯定有事，叫他进来。”起身进书房了。

张凤玉打开门上的小窗说：“谁呀？”

洪立武站在门口说：“张姨，我是小洪，丘局长在家么？”

张凤玉领洪立武进屋说：“你等一等啊。”进书房去。俄顷，丘副局长由书房出来了说：“啊，小洪来啦，坐。”

洪立武正襟危坐说：“丘局长还在工作？”

丘副局长说：“啊，看点文件。你有事？”

洪立武说：“也没什么事。今天我们公司成立，想请您剪彩，您可能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我们给每位剪彩的佳宾都准备了一点小礼物，我给您带来了。”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纸盒，递给丘副局长。

丘副局长并没有接，说：“哦，今天市局有个会，没去成。对不起啊。”

洪立武说：“丘局长太客气了。”

丘副局长说：“听说今天去的嘉宾不少？”

洪立武说：“是。其实，都是我哥帮我请的。我现在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丘副局长说：“啊。今天下午我接了老领导一个电话，你们很熟？”

洪立武不知是哪位领导，含混地说：“啊，都是通过我哥认识的。”

丘副局长看着礼品说：“哎，小洪啊，剪彩我也没参加，这礼品你也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么。”对媳妇示意，张凤玉拿起茶几上的礼品盒，跟过去说：“小洪，给。”

洪立武说：“张姨，这是定做的工艺品，丘局长虽然没去，这份礼品也得收着。”

张凤玉说：“不用不用，你还是拿回去。”

洪立武说：“那哪能呢？张姨，这也不是什么大东西，就是个小纪念品，给孩子玩的。您就收下吧。我走啦。”开门说：“再见。”带上了门。

张凤玉开门客气一声说：“小洪，来玩啊。”关上门，拿着礼品回来，扔到沙发上说：“这么个玩意还值得特意跑一趟？有病。”

丘副局长说：“你把他放保险柜里。”

张凤玉说：“嗯？”

丘副局长说：“看电视了吧？今天剪彩的都有谁？”张凤玉一愣，抓起那个小盒来打开，惊讶地“呀”了一声。

五十四、洪立武强收保护费

小盒里，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金剪刀，张凤玉拿在手里掂掂说：“纯金的？”

丘副局长接过来看看说：“小子还真能搞名堂。”

丘枫从屋里跑出来说：“爸，让我看看。”在手里掂了掂说：“真是金的，有一两吧？”

张凤玉说：“不止。”

丘枫说：“那，值两万？爸，这可不能要吧？这要查出来，得坐牢。”

张凤玉说：“有什么不能要的？没看电视上剪彩那些，哪个不比你爸官大？”

丘副局长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小枫说得对，这东西咱们不能要。你给我好好包起来，明天我带到单位去还给他。”

张凤玉不大情愿地说：“好吧。”

丘枫说：“妈，我再看看。”拿过来看着说：“真漂亮。爸，借我玩两天，你再还他？”

丘副局长说：“那不行，你要弄丢了呢？再说，拿学校去叫同学看着，还以为你老爸受贿了呢。给你妈包起来。”

丘枫爱不释手地将剪刀递给母亲。

丘副局长拿起洪立武给他的信封要拆，忽然觉得不对，起身走进书房，顺手关上门，坐到桌前，捏捏信封，对灯看看，拿起剪刀裁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一张丘副局长家的失物照片。

丘副局长点着烟，就着打火机把照片烧了。

魏江把父亲带到局里值班休息室，安顿在床上躺下，出去买了两个盒饭回来，招呼父亲吃饭。

魏父说：“你吃吧，我不想吃。”

魏江说：“爸，咱们上医院吧。”

魏父说：“啊，我没事，今天下午不都去了么。吐这一下，反倒舒服多了。这些天肯定就是这口玩意在心里憋着。”

魏江说：“明天咱们还是上医院去好好查查。”

魏父说：“还查啥？今天都查完了。没事。家里就你妈一个人，再不回去哪行？”

魏江说：“爸，电脑上那个人你认识？”

魏父说：“那双眼睛凶得很，你们逮着那小子了？“

魏江咬着牙说：“还没有。”

月底了，孙永带着两个兄弟在收保护费。这是一条小小商业街，虽不在主街道上，却也灯火辉煌，各种街边小摊、小饭店、小商店等一个挨着一个，路上的闲人也不少。

飞马录像厅门前支着大喇叭，不停地播着广告。一个小伙子拿着手提喇叭在喊着说：“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呀！最新港台言情片，循环放映，半夜有加片，里边有包厢雅座，两块一位两块一位呀！”有不少年轻人买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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