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刘演之死

　　刘演带着一支队伍前往宛城作战，他和死守宛城的岑彭经过多日的对抗之后，守城的岑彭在粮尽兵器缺乏的情况下久等不见支援的救兵，没有办法只能打开城门归降于刘演。

由于岑彭的顽抗，使刘演的士兵死伤严重。故而等岑彭投降后，许多人建议刘演杀掉岑彭以慰死去的战士的亡魂。

刘演力拒众议说：“岑彭他身在其位只是例行自己的职责而已，既然他都归降于我们，过去的一切就不能再去追究。”

刘演是军中统帅，他的话自然没有人反对。岑彭保住一命，对刘演非常钦佩，很是感激他不杀之恩。

收复宛城后，朱鲔便让刘玄立即带兵进驻宛城。

刘玄给刘演接风洗尘，大摆酒宴庆祝刘演收复宛城。

朱鲔及申屠建等人早已和刘玄商议好，他们知道刘演随身带着一把宝剑。依他们对刘演的了解，参加庆功宴的刘演肯定会带着宝剑一起参加庆功宴，到时候只要找借口说刘演带着宝剑意图谋杀皇上，让刘玄在酒宴上摔杯为号，他们便带领埋伏好的士兵进入宴会厅把刘演拿下，定刘演的死罪。

刘演为人豪爽没有心机，带着宝剑跟着几个部下将领一起参加庆功宴。

喝酒看着歌舞，刘玄说：“此次大司马收复宛城立下汗马功劳，朕龙颜大悦，敬大司马一杯。”

刘演看到立马就端起酒杯站起来说：“多谢皇上，这是臣的职责，没有功劳可居。”

此次收复宛城，刘玄嘉封刘演为大司马。刘演站起来的时候，刘玄便看到他随身所带的宝剑。于是说：“大司马，朕听闻你腰间佩戴的是一把上好宝剑，能不能借给朕观摩观摩？”

刘演听到不疑有它，立马就拿下宝剑亲自送到刘玄面前。

刘玄看着刘演，和刘演对视的时候看到刘演的眼神坦荡荡的，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的用心。他和刘演是同宗室的兄弟，相处了十多年。刘玄家境贫寒，刘演经常接济他的家人。自从起兵造反，刘氏宗族的人死伤惨重，剩下的人不多。刘玄想到刘演过去的种种好，心软了。

他接过宝剑装着观摩，眼睛却偷瞄着看刘演的反应。刘演依旧恭敬地立在一旁坦坦荡荡一脸正气，一点都没有怀疑他。他又看向坐在一旁的朱鲔和申屠建，他们正紧盯着自己。

刘玄觉得虽然自己坐上皇位是机遇偶然，刘氏兄弟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并没有对他不敬之意谋反之心。他认为朱鲔申屠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题大做。

于是他握在手里的玉佩始终没有摔出，等候在一旁的朱鲔申屠建紧盯着刘玄，见刘玄把宝剑还给刘演后说：“果真是一把上好的宝剑，剑锋利削铁如泥。所谓宝剑配英雄，和大司马非常般配。”

刘演接过宝剑说：“谢皇上美誉，臣一定带着宝剑为皇上扫平乱世群雄，一统天下。”

刘玄听到刘演的话非常高兴，连连称“好”。

刘玄一高兴又赏给刘演无数珍宝和美女。

朱鲔和申屠建看到便知计划失败，刘玄念及旧情心软了。

宴会厅里坐着许多人，其中便有刘嘉刘良李通和刘演的舅舅樊洪。

当刘玄接过刘演递给他的宝剑的时候，刘玄眼中的杀意还是被坐在下方的刘嘉李通看到。

他们的心都悬着，就怕刘玄拿着宝剑刺向刘演。好在有惊无险，大家又坐在那里喝酒观赏歌舞。

刘嘉李通和刘演关系非常铁，他们私下里便劝刘演，说：“以后面见皇上的时候就不要带着佩剑去，皇上对你已经动了杀心，万一他以莫须有的事情定你的罪，谁都救不了你。”

刘演说：“虽然让刘玄当上皇帝我心有不甘，可是事情已经成为事实，我也认命了。刘玄和我是同宗兄弟，我对他非常了解。他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只要我没有谋反的意图，他是不会杀我的。”

刘嘉见刘演不相信自己的话，便让刘演的舅舅樊洪去劝刘演。

樊洪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天在宴会厅里，当时皇上接过你递给他的宝剑时，我们确实看到皇上眼睛里的杀意。你站在那里是没有察觉到宴会厅里的气氛，朱鲔申屠建他们的神情都很紧张，紧盯着皇上握在手里的玉佩。先祖参加项羽鸿门宴的事情，熟读经书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范增举玉玦示意项羽杀先祖的典故。”

刘演并不是没有心眼之人，他确实看到刘玄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握着玉佩，眼睛还一直看着他。当时他并没有往坏处想，经舅舅点拨后细思，刘玄当时是高举玉佩几次。

刘演知道刘玄对他起了杀心，行事变低调谨慎了，让刘玄众人找不到杀他的理由。

话说朱鲔申屠建等人看到庆功宴上刘玄并没有摔玉佩杀刘演，众人也摸不透刘玄的心思。

申屠建等人私下去拜见朱鲔，问：“丞相你说皇上为什么在庆功宴上不杀刘演？”

朱鲔说：“皇上心软，毕竟他和刘演是相处多年的兄弟。”

“那我们就不杀刘演了？”申屠建说。

“放心，皇上杀刘演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只是没有到那个时候。只要我们在皇上身边添加火势，还怕烧不死刘伯升。”朱鲔说：“皇上心软不杀刘伯升是因为刘伯升在皇上面前表忠心，一旦刘伯升危及到皇位，亲兄弟之间都能下狠手，何况他们只是堂兄弟。”

申屠建等人毛遂顿开，笑说：“我等明白，我们会继续煽风点火，加深矛盾。”

朱鲔说：“刘伯升已经洞察到皇上想要杀他，已经收敛了许多，我们想再找借口杀他不易。”

申屠建看着朱鲔，朱鲔说：“你们可以从刘伯升亲近的人下手，刘伯升这个人极其顾念旧情，他肯定会出来力保。到时候，我们再在皇上面前添把火，还怕烧不死刘伯升和他的亲信们。”

“丞相高见。”

刘演的堂弟刘稷和刘演一样是个直性子，平时说话也直爽。

宛城一战大获全胜，刘稷跟着刘演立下汗马功劳。因为刘稷是刘演最信任的将领，是刘演的忠实拥护者。

宛城一战刘演被提任为大司马，但是跟他亲近的人并没有得到提升和重用。

刘稷对此非常不满，在自己的军队里大放厥词说：“他妈的刘玄，当上皇帝就狗眼看人低。想当年我和大司徒没有少帮助他们一家子，现在做了皇帝就排挤我们。他能做皇帝是走了狗屎运，他要能力没有能力，要本事没有本事。如果不是因为小长安一战让我们三大家族的人伤亡惨重，当上皇帝的人就是大司徒伯升大哥。”

刘稷的话是在自己军营里和自己的士兵说的，但是绿林军和春陵军之间联系密切。刘稷部队里有许多绿林军队里的人，朱鲔等人很快就把刘稷所说的话传报给刘玄。

以前刘玄在家族里的地位低，没有话语权。刘稷在村子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无能：“堂堂七尺男儿连家人都养不活，读书读到书壳子上去了，有鸟用都算不上男人。”

刘玄被他骂得无地自容，心里憋屈又没有办法跟刘稷相抗衡，只得忍气吞声低声下气陪个笑脸让刘稷骂。

如今事过境迁，他刘玄已经翻身歌唱成为天子，怎么还能容忍得下？

刘玄震怒，但是道听途说不能当作杀刘稷的理由。

朱鲔帮刘玄出主意说：“皇上，想杀刘稷还不容易。他不是在宛城立下汗马功劳，皇上你只须下令封赏刘稷，他必定要前来拜见皇上。只要他离开了他的部下，他的命不就任由皇上处置。”

刘玄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刘稷前来面圣，自己就可以拿他在军中大放厥词藐视君王定他的罪。他如果不肯来面圣，抗旨不遵同样是死罪。

刘玄下旨加封刘稷，刘稷见刘玄明升暗降给了他一个闲职，气得他当场怒骂刘玄是个亡恩负义的狗屁皇帝。

他的部下劝说道：“将军，皇命不可违，抗旨不遵要杀头诛九族。”

“老子才不怕他，看他有什么办法来对付老子。”

部下说：“将军在军营中无恙，但是将军的家人性命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刘稷权衡利弊，只能离开自己的军队前去面圣。

刘玄看到刘稷立马就让人把他五花大绑，下旨说：“罪臣刘稷口出狂言藐视圣上，处斩立决！”

刘演听说刘稷被更始帝五花大绑押送到刑场处斩，不顾部将的阻拦立马骑马急驰而去救刘稷。

部将忙去通知国公刘良刘嘉李通，刘演苦口婆心劝说刘玄放过刘稷，奈何刘玄说：“刘稷在军营中多次跟部下大放厥词藐视我，不杀刘稷难与压制幽幽众口。”

刘演说：“皇上，自起兵起我们刘氏家族的人就剩下几个人，如果陛下能够放过刘稷，臣愿意和他一起回家乡种地为生，不再参与国事。”

刘玄听到刘演的话有所动容，朱鲔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不能心软放过藐视皇权之人，否则何以立足治天下。”

刘演见刘玄一点都不顾及旧情，怒骂道：“好你个刘玄，当了皇帝就翻脸无情。当年我念及你们孤儿寡母难度荒年，接济你一家老小。没有我的接济，你们一家老小早都饿死了。刘稷虽然口无遮拦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你刘玄也不能一点都不顾念旧日情份杀了他。今天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你昏庸无能之辈，当个皇帝一点主见都没有，我倒看你能在皇位之上坐多久。”

刘玄被刘演骂得羞愧难当，朱鲔说：“皇上，大司马刘演当众辱骂圣上，冒犯圣颜，把他绑起来一起斩立决。”

刘良得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到说：“皇上，刀下留人。”

刘良跪在刘玄面前说：“大司马带兵攻破宛城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望皇上看在他救人心切的份上饶他不死。”

刘玄看到刘良为刘演求情，心又软了。

申屠建看到刘玄已经心软想放过刘演几人，便说：“皇上，你千万不能心软，放虎归山。刘演当面辱骂皇上，刘良是大司马的亲叔叔，他肯定和刘演一条心。当初推举皇上当皇帝的时候，刘稷众人就反对说你能力不及大司马一二，不是当皇帝的料。假如皇上心软放过刘演他们，无异于放虎归山。军中拥护刘演者众多，只要刘演开口就立马有人依附于他，到时候恐怕皇位难保。”

朱鲔等人立马跪下说：“皇上，自古以来为了皇位亲兄弟都能互相残杀，何况你和刘演他们只是宗室兄弟。臣请皇上三思，大司马的能力你最清楚，今日你不能下狠心杀他，他日必定会成大患。”

刘玄犹豫不决，申屠建说：“皇上不能心软，现在不杀刘演，等他的救兵赶到恐会生变。”

刘玄的耳根子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好不容易当上皇帝，自然不想失去。无毒不丈夫，他狠心一挥手，为了防止刘良阻拦立马让人过来把刘良绑起来。

刘演没有反抗，因为他还有家小在，一旦反抗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不但他们没命，所有刘氏家族的人都会被诛。

刘稷看到自己连累了刘演，大哭：“大司马，是我刘稷对不起你呀！”

刘演说：“咱们是兄弟，不能同日生，能够一起死也是幸事。”

被绑起来的刘良大喊“皇上三思，皇上不要被小人蛊惑错杀大司马。皇上……”

只见侩子手手起刀落，刘演刘稷人头落地。刘良眼睁睁地看到刘演被杀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刘嘉李通等人骑马急驰而来，但是刘演刘稷已经被刘玄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