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刺客(2)
书名:海贼王刺客信条 分类:短篇 作者:能豆豆 更新时间:2025-03-15 02:42:16
为首的老人怒不可遏举起拐杖瞄准我的眉心,暴风怒号的吼声犹如沧桑的洪钟,“放肆!九世的继承者,注意你无礼的言行,身为初出茅庐的晚辈实属大逆不道!还不马上给我们跪下认错?”
“行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怕撕破脸皮,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鼻梁见异思迁呼出明珠暗投的沉息,“我不是继承者,不是青雨女神,更不是杀戮机器。我离家都快半年了,请你们把我从家族的名单剔除。我对名利不感兴趣,对倍受束缚的主位不感兴趣,对你们的死活更不感兴趣。”
埋藏已久的心里话如释重负终喷薄而出,看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顿觉全身像打通任督二脉般畅快淋漓。然后,我左右手的指缝间共夹七根细针,炉火纯青地掷向昏庸无道的长老们。功到自然成,说时迟那时快,正是杀人于无形的金针埋穴,他们还没眨眼就全体轰然倒塌。
“你们养尊处优的小日子不错呢,年轻时引以为傲的身手难免大打折扣,原来是忘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死有余辜,得而诛之,早死早超生。”肃清完毕后,我转身望向喜怒不明的观戏者,尽是指桑骂槐的寓意。
多弗朗明哥不再释放出放长线钓大鱼的笑颜,显然没想到我会阴沟翻船,因此他可以威胁我的筹码不复存在。黔驴技穷的他额头布满了黑线,脑袋里盘踞的神经都变为高压管道,险恶的形势宛如跌宕起伏的飞虹急流,“癫狂至极的作风,简直和我当年手刃亲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哼,装模作样的男人,咱俩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话语交接的隔隙,好像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欲盖弥彰的修饰根本是班门弄斧,“不妨告诉你,我就没打算为你卖命,我们的婚约也只是纸上谈兵。现在嘉贺族名存实亡,拜其所赐我也成了过路人。你休想用那些老不死的牵制我,能牵制我的人还没出生。要忠诚没有,要命有一条!”
“咈咈咈咈咈咈,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竟敢明目张胆和我作对。要知道,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简单,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怒极反笑,迅雷不及掩耳势抬臂钳住我的脖子,拿捏分寸的力度让我难以呼吸,又不致丧命。
“咳咳……”过度缺氧的感觉极其不好受,我未对他的示威做任何形同虚设的反抗,喉咙发出近似燥热的电子杂音,结巴磕绊地直言不讳,道:“你做梦,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无非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的差别。常年行走刀尖的我岂会贪生怕死?我就是死,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本该对家族命令言听计从的你为何会出此言?”他当即若有所思地松懈指节的力道,氧气畅通无阻纷涌漫入我的肺呛,“反叛自己不可抗的命运,莫非是潜移默化受到白胡子的影响了?你前面说你不是刺客,莫非是改行当海贼的看门狗了?怪不得敢在我的领土嚣张跋扈,有四皇当靠山,你的底气就不同以往了吗?”
是的,跟他们打交道,随他们同舟共济,在不知不觉间造成我说话处事的风格不同往昔。耍赖还能沾沾自喜,乱来还能嬉皮笑脸,但随心所欲带来的充实感,名至实归是我梦寐以求的自由。
独木不成林的我不会撒谎,也不会骗自己。突如其来被对方戳中心事,只好转移话锋掩盖波动的情绪,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道:“伪装得再漂亮,你也是海贼,没资格对同行指手画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确切点说,你还不配与他们称为同行。”趁他思忖的顷刻间,我后腿绷直挣脱了他的禁锢,扯远双方间距的同时躯体如拉弓的姿势磨砺以须,因期待一场厚积薄发的杀戮而兴奋不已。一旦开战,就不是打架,而是血腥的厮杀。我深谙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某种角度上,他我同归于尽也算惩恶除奸,也算为民除害。
只是有些遗憾,不能再与我珍视的男人见最后一面。不管发生何事,难过的,悲伤的,抑郁的,心酸的,应该的,不应该的;我都习惯孤军奋战,是非成败一肩扛。我从未怨天尤人,从未自暴自弃,可我精疲力竭。可你就犹如驱散黑暗的曙光,照映着我脆弱的心灵,我终于能看到亮了。
我经常梦见你在很高的阶梯向我招手,仿佛是告别,一转眼就消失在人潮中。我想跑去抓住你,可耗尽浑身解数也纹丝不动。后来我被装进棺材里,推进焚尸炉,香消玉殒,灰飞烟灭。噩梦惊醒的时刻,你总是微笑搂着我,抚摸我的肩背,像哄哭泣的婴儿般细致入微,还用温柔得滴出水的声线问我怎么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当时却怕坦言梦境的内容,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我说梦见依偎在你的怀里,跟你一起仰望蓝天白云,静赏彩霞漫天。草丛有蝴蝶翩然而至,向往太阳的光芒,渐渐地飞远了。
闻言,你依旧绽放笑容,或许比先前多了些许的坚定;仿佛田间的野草,林间的花朵,欢快地绽放着。
相敬如宾,相眠如诉,相绻以梦,相濡以沫;让我的曲线契合你的轮廓,让你的胸膛温暖我的冰冷。我是你前世的肋骨,你是我今生的宿命。美其名曰:爱情——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佛语有云,求不得苦,万丈红尘皆为空。人,有求皆苦,无欲则刚。
如今,我算是感同身受,梦与现实相反的谣言不攻自破,反而是无比精准的预言。
多弗朗明哥翘首斜睨形同瓮中之鳖的我,仿佛叹了口惋惜的气,“你越是忤逆,越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既然我的未婚妻欠調教,就别怪为夫用粗暴的手段逼你臣服。”
横跨数百米,我与他对弈,天地为之变色,日月黯淡无光,墙面接连震动,呼啸的晚风也随其静止。哀莫大于心碎,以卵击石的战果可想而知:宁死不屈的站意悉数败退,我未能伤他分毫,他擒住我关牢狱。他的霸气,他果实的能力,根本让我无从突破,无从挣扎。
“吱呀”,就在此时骤然传来一袭煞风景的推门声,将我的回忆强行拉回现实,不用看也猜到来者是谁的我视若无睹。
不过,我倒是厌倦了百无聊赖的囚禁,无论多弗如何折磨我,我的答案都不会变。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他,让他亲自手刃我,我做不到出卖肉躰的事,更做不到出卖灵魂的事。
“扰人清梦的家伙,我没下床气?半夜三更拜访有何指教?”我盛气凌人地抬首,却睹物思人不期与一双宛若深潭的黑眸而遇。对方英俊的脸孔因焦虑,劳累,恐惧,已经憔悴不堪。唯有霜雪瞳仁,千年不改的精道湛亮,炯炯有神。
脉搏的跳动立马转而急促,胸口恍如有异物即将迸发开来,心中的惊悸像夜空交错激荡的浮云滚滚。怔然看着他泛青的胡茬,染满血丝的眼白,一抹难言的苦楚充斥内心。他是一个好男人,是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于我是人到桥头舟已逝,枯木败叶降甘霖;我也只能敬而远之,望而却步。
肯定是和多弗激战后的伤势流血过多,遍体鳞伤,断筋移骨,我是不是快不行了?不然怎的会产生子虚乌有的幻觉?传说濒临死亡时,会看到自己生前最刻苦铭心,最弥足珍贵,最念念不忘的人。
马尔科,说好要决绝地忘记他的名字,碧落黄泉也不要再忆起。为什么,在生死攸关的逆境里,在梦醒时分的夹缝间,还是会情不自禁想起他,纠缠般的意犹未尽?
“抱歉,打扰你睡觉了。”他目不斜视地瞥向我,眼神灼热,凝眸如诉,仿佛竭尽了一生一世的热情,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也不容一点一滴的拒绝。
他在我耳畔低喃着自己的温存,我被他撩人的语调,委婉的柔情,紧紧地缠绕,扎根。幽怨的睫羽盖不住眼中的心疼,他蓦然伸出手,炽热的指尖触及我面颊近乎麻木的肌肤。
困顿的恐惧,可怕的孤独,被随波的无奈,被胁迫的委屈。因他见缝插针的出现,皆成了过眼云烟。
曾经的他像一缕清风,将我带入繁华的大自然中,可今晚却像高耸入云的山峰,给我一种他高大宏伟,而我却如蝼蚁般渺小的错觉。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我,眼前应接不暇的画面绝非凭空的幻象。
端详他的眼神,绝望像浪潮攻上心头。语言,表情,动作,都可以伪装,唯独眼神骗不了人。那是我最熟稔的眼神,那是我思念他才会展现的眼神。他总化为折翼的天使降临到我身边,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我深谙,终究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焉。海贼有自己的立场,我不能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亦不甜。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实在没必要管我,你想看我的笑话?看也看够了,你可以走了!”我顿时扭头逃避他的温情,心里仿佛有块巨石落进湖底荡起朵朵涟漪,良久无法平静。口是心非的刹那,我害怕直视对面的人,估计他早已把我的性情摸透,可我只想他在被堂吉诃德家族发觉前赶紧离开。
“人的眼睛是用来寻找光明的,你实在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从你没杀我的那刻起,我就决定带你走。你也并非一天两天与我相处了,理应知会我的意思。要是你过得比在我这好,我愿意袖手旁观祝福你,但你显然是不肯为他重回杀戮的旧路,才落得奄奄一息的下场,何须还要说谎掩饰?”
他低沉的嗓音掺着沙哑,如墨的瞳孔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继渗着陌生而古怪的情绪,仿若是忧郁。愁云惨淡看尽世事沧桑,前途荒凉,却无能为力,无所适从。我想:不管我是否心甘情愿,马尔科这三个字,都以不可磨灭的方式牢牢镌刻在我的身心。揪根错节,休戚与共的触感惨痛而绝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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