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血色账本

　　档案室的霉味混着油墨气息，像团潮湿的棉絮堵在鼻腔。苏瑶戴着白手套翻开1998年的账本，泛黄纸页间的字迹被岁月晕染，顾氏与林氏的资金往来记录却清晰得刺眼。每笔款项后都跟着个陌生账户，汇款摘要栏反复出现“科研合作”字样。“查到了！”李悦举着手机凑近，屏幕上是境外银行的转账截图，密密麻麻的数字间跳出红色批注，“这些钱最终流向瑞士的肿瘤研究中心，和顾董三年前确诊的胰腺癌时间线重合。”

苏瑶的手指停在2018年3月的条目上，金额后跟着顾宇轩生母的名字缩写。钢笔墨水在“医疗补助”字样旁洇出墨点，像滴未干的血。身后传来轮椅碾过地砖的声响，她迅速合上账本，却见顾逸辰推着满脸憔悴的苏父走进来。老人脖颈插着导流管，输液架上的营养液在日光灯下晃出冷光：“瑶瑶，当年我签的股权书...”剧烈咳嗽震得轮椅震颤，“是替顾董顶罪...他说宇轩妈妈的事...”

玻璃窗外突然炸开闪光灯，林晓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堵在门口，身后跟满举着摄像机的记者。“顾太太果然和老赖父亲勾结！”她晃着手中文件，红色印章在镜头前格外刺目，“这是顾氏的假账本，苏瑶为了上位不择手段！”镁光灯将苏瑶的影子压缩在账本上，像道正在结痂的伤口。

混乱中，苏瑶的孕检单从文件夹滑落。日期“2019.3.15”在地板上旋转，与结婚日期“2019.5.20”形成尖锐对比。顾逸辰的皮鞋突然碾住纸片，他弯腰时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绷带——正是昨夜护子时撞裂的伤口。苏瑶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突然想起五年前婚礼上那句“契约有效期间，互不干涉”，此刻却像根生锈的钉子扎进耳膜。

婴儿的啼哭从走廊传来，混着李悦的喝止声。苏瑶弯腰捡起孕检单，指尖触到背面的手写备注：“赠卵协议，2019.1.15”。字迹是顾父的笔迹，与账本上的签名如出一辙。林晓的笑声突然放大：“看到了吗？连孩子都是交易！”她的指甲指向苏父，“这个老赌棍用女儿换了三千万...”

“够了。”顾逸辰突然扯开领带，喉结滚动着蹲下身。他拾起孕检单的动作轻得像捧碎玻璃，额角未愈的伤口又渗出鲜血，滴在“赠卵协议”的“顾”字上。苏父剧烈挣扎着从轮椅伸手，输液管缠住林晓的脚踝：“是我...是我对不起瑶瑶妈...当年那笔钱...”

窗外惊雷炸响，档案室的顶灯突然闪烁。苏瑶在明暗交替间看见账本边缘露出的U盘——正是昨天“暗夜”项目的关键证据。林晓的高跟鞋已经逼近，摄像机镜头怼到她面前，而顾逸辰突然将她拽到身后，染血的手掌按在账本封面上：“明天，我会召开记者会。”他的声音混着婴儿啼哭，在空荡荡的档案室撞出回音，“关于顾氏，关于苏瑶，关于所有的真相。”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