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往侠客岛

　　暖日融融，斑驳光影透过枝叶缝隙，洒在蜿蜒小道上。南宫影轩轻扯缰绳，放缓马速，转头望向身后众人，扬声道：“穿过这片林子，便是渔港了。”声音透着一丝期许，仿若望见旅程终点曙光。

书方身形随着马步颠簸，略显狼狈地稳住身子，高声问道：“咱要在那儿耽搁几日吗？”眉头微皱，似在思忖后续行程安排。

南宫影轩目光环视周遭山林，沉吟片刻：“说不准呐。单是乘小船去侠客岛，水路就得耗上三四天，眼下海上风浪无常，能不能寻到合适船只，还是个大难题。”语气凝重，道出前路艰辛。

裴雨荷轻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恰有朵粉嫩花瓣悠悠飘落，栖在发间，宛如天然簪花。她眼眸亮晶晶，满是好奇：“影轩大哥，你当初是咋从侠客岛出来的呀？这儿景致真美，跟画儿似的，鸟语花香，花瓣簌簌，仿若世外桃源。”

南宫影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侠客岛有几位船技精湛的老手，常年出海，眼一瞧波浪起伏，便能估摸海风强弱、水流缓急，对岛周边漩涡暗流更是了如指掌。他们常泊船在渔港，搭把手帮江湖侠客渡海。只是我这回离岛久了，他们还在不在、肯不肯出海，都得打个问号。”说罢，马蹄声再度有节奏响起，众人缓辔徐行，沉醉于林间静谧。

蓦地，一阵孩童啼哭打破宁静，哭声凄厉，揪人心肺。众人对视一眼，驱马循声而去。只见草丛边，个五六岁模样小男孩，脸蛋哭得通红，泪珠子簌簌滚落，小身子一抽一噎。

裴雨荷率先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轻轻抚着男孩头顶，柔声道：“小宝贝，咋哭得这么伤心呀？”说着，从随身小包翻出根红彤彤冰糖葫芦，递到男孩跟前，“不哭咯，告诉姐姐，出啥事啦？”

男孩泪眼朦胧，瞅见裴雨荷温婉笑容，抽搭着抬手，用袖口胡乱抹泪：“呜呜……我、我迷路了，找不到爹爹……”

裴雨荷一把将男孩揽进怀里，把糖葫芦塞他手里，轻言哄道：“别怕，姐姐带你找爹爹。”起身，利落地将男孩抱上马背。

南宫影轩打趣一笑：“裴姑娘哄娃真有一手，瞧这小家伙，立马就不哭了。”

萧晨目光落在男孩身上，眼神微微失神，似陷入往昔回忆。

裴雨荷浅笑着回应：“我就爱跟小娃娃打交道，他们心思单纯，你真心待他们，换来的都是甜滋滋笑脸，快乐得很。”

书方折扇一展，凑近裴雨荷，压低声好奇问：“你随身还揣着糖葫芦？稀奇。”

裴雨荷抿嘴一笑：“我自个儿嘴馋，常备着解馋，想不到这会儿派上用场。”转头看向男孩，“小家伙准是渔港的，走，咱送他回家。”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多时，渔港喧嚣映入眼帘。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港内船只星罗棋布，随波轻晃；岸边茅屋错落有致，炊烟袅袅。渔民们穿梭忙碌，扛着渔网奔赴小船，或是手提鱼虾满仓的竹篓，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南宫影轩利落下马，牵住缰绳，转头叮嘱：“大伙先去客栈歇歇脚，我去打听有无去侠客岛的船。”

书方拱手致谢：“有劳影轩兄了。”

话音未落，裴雨荷抱下男孩，那小家伙瞅见人群，脚丫子一蹬，撒腿就往人堆里冲。裴雨荷惊呼：“哎呀，别乱跑！”拔腿便追。

“雨荷！等等我们！”书方、萧晨匆忙拴好马，快步跟上。

众人一路追到港口，男孩瞅见条渔船，小脸放光，扯着嗓子大喊：“爹！”

渔船里钻出个敦实汉子，皮肤黝黑发亮，身形魁梧壮硕。瞧见男孩，先是一愣，随即皱眉：“小崽子，跑哪去了？急死我了！”

书方上前一步，拱手解释：“大哥莫急，孩子在树林迷路了，我们正巧碰上，给您带回来了。”

渔夫眼眶泛红，连连拱手：“多谢诸位侠义心肠！小兔崽子，叫你别乱窜，赶紧回屋找你娘，别再瞎跑！”男孩吐吐舌头，嬉笑着钻进茅屋。

裴雨荷看着男孩背影，嘴角噙笑：“真机灵，一哄就听话。”

正说着，南宫影轩匆匆赶来，无奈摇头：“有船是有，可一听去侠客岛，都直摇头。说是近期侠客岛附近翻了好几艘船，邪门得很，没人敢去。”

渔夫挠挠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打转，一拍大腿：“罢了，诸位帮我找回孩子，这份恩情得报！我载你们一程，虽说海上凶险，我驾船多年，心里有数。”言罢，大步跨上渔船，船身晃了晃。

南宫影轩面露惊喜，抱拳行礼：“大哥仗义！大恩不言谢。”

众人鱼贯上船，渔夫解开缆绳，长桨入水，缓缓划出渔港。

渔船缓缓驶离陆地，仿若孤鸿逐浪，渐入沧海茫茫。海浪此起彼伏，似顽皮巨兽，一次次将船身高高拱起，又狠狠摔下，“哗啦啦”浪涛拍击船舷，溅起的水花如碎玉，不时泼洒上狭小甲板，湿了一片。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轻柔拂过，撩起萧晨几缕长发，他独坐船头，凝望水天相接之处，目光幽远，仿若陷入无尽沉思。

书方斜倚船栏，折扇开合，悠然自得，闭目静听涛声韵律，似在与大海私语。南宫影轩寻了处角落，靠墙休憩，神色安然，呼吸平稳，仿若周遭惊涛骇浪皆与己无关。

裴雨荷紧抓船舷，小脸因兴奋泛起红晕，高声道：“这大海，汹涌起来竟这般气势磅礴！”转头看向萧晨，目光亮晶晶：“萧晨，你发啥愣呢？想啥呢这么入神。”

萧晨收回目光，微微摇头，神色凝重：“我在琢磨侠客岛啥模样，为啥爹要离开，真叔又为何带我四处漂泊，从不提回侠客岛之事……”

裴雨荷眨眨眼，拍拍萧晨肩膀：“别愁啦！等到了岛上，直接问岛主不就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夜幕如墨，迅速笼罩海面，大海仿若狰狞巨兽隐入黑暗，只剩浪涛轰鸣，风力愈发强劲，吹得船帆猎猎作响。明月高悬，却被几缕薄云半遮面庞，洒下清冷光辉。渔夫燃起蜡烛，挂起灯笼，微光摇曳，勉强照亮方寸之地，渔船在巨浪间艰难前行，飘摇不定。

书方仰头望月，轻声吟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声音悠长，满是感慨。

萧晨蹙眉，轻声问：“书方，你这诗里透着股惆怅，是心里不舒坦？”

书方身形一僵，默默摇头，未发一言，似不愿多谈。

渔夫见状，高声安抚：“大伙早些歇着吧！眼下顺风，照这势头，明儿傍晚约莫能到侠客岛。”众人闻言，寻了处安稳地，和衣而卧。南宫影轩饮尽杯中清茶，闭目睡去，船内渐归静谧，唯有海浪与呼噜声交织。

次日午后，海面出奇平静，渔船平稳前行，似滑行在镜面。众人悬着的心刚落下，申时将至，风云突变！墨云滚滚而来，狂风裹挟巨浪，如排山倒海，船身瞬间剧烈摇晃，似要被大海吞没。萧晨、裴雨荷等人脸色煞白，却咬着牙，操起船桨，依着渔夫指挥，奋力稳住船只，与风浪苦苦抗衡。良久，风暴竟奇迹般渐息，海面重归平静，只剩层层涟漪。

众人长舒一口气，抬眼望去，远处一座巨岛隐现，周身雾气缭绕，如梦似幻，仿若仙岛悬浮海面。此时万籁俱寂，唯余渔夫划桨“哗啦”声，清脆入耳。

书方瞪大双眼，惊叹：“这侠客岛，神秘得紧呐！”话音未落，悠扬琴箫合奏声缥缈传来，曲调婉转，时如林间清泉，叮咚悦耳；时似怒海狂澜，气势磅礴，高低错落间，尽显豪情洒脱之意。

书方支起耳朵，满脸好奇，张望四周：“这曲子……韵味十足，跌宕起伏，妙啊！只是这大雾，瞧不见人。侠客岛果然卧虎藏龙，侠义之气扑面而来。”

南宫影轩蹙眉思忖，喃喃道：“莫不是清秋长老和岛主在合奏？”

裴雨荷凑近追问：“清秋长老？啥来头，很厉害吗？”

南宫影轩解释：“南宫清秋长老是岛上前辈，武艺高强，性喜清幽，常年隐居山林。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岛主也擅吹玉箫，兴致来时，常以箫声抒怀，二人合奏，堪称一绝。”

书方咋舌称赞：“这般雅兴，潇洒自在，当真是世外高人做派！”

雾气朦胧中，一条小船影影绰绰浮现，船头一人长发飘飘，手持洞箫；舱内另一人端坐抚琴，指尖灵动。未及细看，小船便隐没在茫茫雾气。琴箫余音袅袅，萦绕耳畔，仿若勾魂仙乐。须臾，渔船缓缓靠岸，堤岸竖着块竹牌，上书醒目大字——侠客岛。岛前桃林粉嫩，雾气氤氲，恰似水墨丹青，美不胜收。

渔夫系好缆绳，跳上岸，爽朗大笑：“得嘞，到地方了！”

书方疾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锭白银递去：“大哥，此番多亏您，这点心意您收下。”

渔夫连连摆手，推辞道：“使不得！你们帮我找回孩子，我载你们一程算报恩了，能结识诸位是我的荣幸，往后碰上难处，言语一声！”言罢，登船离岸，身影渐远。

南宫影轩整了整衣衫，笑道：“走吧，岛主定盼着见萧剑录后人呢，咱别耽搁了。”

本章完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