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午夜惊魂

　　傍晚时分，顾文君和林月如还没有休息，本该心情愉悦的他们，从秦兰院里回来之后两个人心情就一直低落着，直到顾文轩和林雨婷两口子的到来气氛才好转许多。

“大少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来了，现在就在门外。”

顾文君和林月如急忙起身。

“快，让他们进来。”

顾文轩和林雨婷人还没等进来，祝福声就已经传进来了。

“大哥，恭喜恭喜啊。哈哈”

哥俩彼此行了个礼。

“哎呀，二弟，你啊，下次来我这，直接进来便是，还让下人通报，你这是作何，跟我见外吗？”

“哈哈，大哥，现在你可不是单身汉，还有大嫂在，礼数不可缺，哈哈，”

哥俩见面寒暄着。一旁的林雨婷进屋后就握着林月如的手，眼含热泪的看着表姐。

“表姐……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说着林雨婷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这一哭，林月如也跟着哭了。

“表妹，你看你，你这一哭，我心里也不舒服了。”

林雨婷急忙擦了擦眼泪，又帮林月如抚去脸颊的泪水。

“表姐，都是我不好，我是太感动了，不由自主落了泪，你可不能哭啊，你这还怀着身孕呢。我下午就听到消息了，早就想过来，后来一想，还是等着文轩回来，我们一起过来，表姐，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大娘院里的下人来通报我才知道，真是把我惊讶到了。”

“嗨，我也是今天刚刚知道，这不么，也是今天突然不舒服，就去了二娘那诊脉，二娘才告诉我，我有了身孕。”

“好事，好事，表姐，想想咱们同日嫁到顾家，现在你怀了身孕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一旁的顾文轩也随声附和道。

“是啊，这是咱们顾家的一大好事，等我这大侄子降生了，我这做二叔的，可得给包一个大红包呢。哈哈。”

顾文君和林月如看着面前的顾文轩和林雨婷两口子是如此为自己感到高兴和祝福，他们心里不由都升起一丝愧疚，这顾文君更是一个实诚人，他看着顾文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文轩……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顾文轩疑惑的看着大哥。

“大哥突然这是怎么了，你有话说了便是。”

“那好，那我就说了……文轩，你也知道，因为四娘的事，二娘失了权，爹又把本该给你的万源商号却给了我，我这心里……我就……”

说着说着，顾文君低下了头，林月如也看着林雨婷低头没说话。

这时顾文轩生气的说道。

“大哥啊，怎么这喜酒还没喝呢，就醉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哥，你是我的亲哥哥，父亲给你什么，那就是什么，那就是你的，我绝无二话，别说是父亲给你一个万源，就是给你十个万源，我也无二话，大哥，你也是顾家儿子，你有权利拥有。你不要多想了。至于我母亲那，那是奶奶和父亲的决定，与你我更无关，大哥，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你我是亲兄弟。”

顾文轩的一番话，说的顾文君无地自容。

“文轩啊，大哥……不如你啊，这么多天，我就怕你心里会对我有所隔阂，就连你嫂子她……哎”

一旁的林雨婷也反应过来。

“表姐，我说呢，最近你都不来找我了，哎呀，表姐，你们想多了，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一下兄弟二人把话说透了，也敞开了心扉，两对夫妻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为紧密。

“对了表姐，你怀孕的消息，有没有告诉姑母和姑父？”

“哎呀，这一天下来，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表姐啊，你这心里有多大的心事，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啊。既然你还没说，那让文轩帮你吧。”

林月如疑惑到？

“文轩？”

“对，大嫂，现在苏州织造局不仅有电报，洋人还发明了一种叫电话的东西，可以直接和全国其他一些大城市通话。”

顾文君两口子惊讶到。

“是吗？还有这种东西，洋人真是厉害。”

顾文君说道。

“没错，洋人在工业制造方面确实是咱们比不了的，这样，明天我去电话局，给西安行政衙门打个电话过去，让人去通知姑父，告诉他们这个喜讯，如果电话打不通，我在同时发一封电报过去，一定会通知到他们的。”

林月如脸上流露出一些思念之情。

“哎，从离京到现在已经半年多时间了，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

林雨婷握着林月如的手安慰道。

“表姐，不要太过忧虑了，现在姑父在山西陪着圣驾，而且现在不是有消息了么，朝廷正在和洋人谈判，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京了。”

就这样两对夫妻在轻松温馨的氛围下畅聊到很晚。

“表姐，天色见晚，你该早些歇息的，我们这就回去了，明日我再来陪你说话。”

“那行，天黑了，你们路上慢点”

“好的表姐。”

顾文轩两口子起身离开了顾文君院里，两个人在夜色中走着，由于天已经很晚了，外面漆黑一片，顾文轩左手打着一盏灯笼，林雨婷紧紧的抓着顾文轩的右臂。这时候顾文轩却打趣道。

“雨婷，你害怕？”

林雨婷略有一些颤抖的说道。

“哪……哪有……”

顾文轩到是淡定自若的说道。

“雨婷，你听说了么，前几日有个丫鬟晚上在中堂前面的大湖湖面上发现了水鬼呢。”

这时候一股冷风吹过，夜晚的秋风本就凉，冷吹过林雨婷的身旁，林雨婷瞬间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更是仅仅的抓住顾文轩的胳膊。

“文轩，你快别说了，我害怕。”

顾文轩见状，嘴角上扬露出坏笑，不过也没在继续吓唬林雨婷，而是紧了紧手中的灯笼，让光芒更加照亮前方的小路。

“别怕，有我在呢，那些都是下人闲来无事编出来的故事，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水鬼，那大湖我从小就在湖边玩，我怎么没看到，文栖天天都在湖边钓鱼，他也没看到，好了，咱们快些走，回到屋里就暖和了。”

林雨婷听了，虽然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不过好在顾文轩在身边心里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不就是被顾文轩吓的么。

林雨婷紧跟在顾文轩身旁，两人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也不知道为何今天晚上特别安静，偌大的顾府都静悄悄的，走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隐约的能看到远处其他院里有微弱的灯光，两个人就这么沿着湖边的路走着。

“文轩，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吗？”

林雨婷还是好奇的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与不安，人就是这样，越害怕，越想探究。

顾文轩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那些都是人们因为无知或者恐惧而臆想出来的东西。我们读书人，讲究的是理性，不可轻信这些无稽之谈。以后若是再听到这样的传言，你只当作耳旁风便是。”

林雨婷点了点头。

由于顾文君那和顾文轩的住处是需要横跨整个顾家，中间又要路过顾家最大的人工湖，这段路，走路恐怕也要走上二十多分钟，可今天两个人沿着湖边走了半天，也没走出去，顾文轩和林雨婷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条路怎么越走越陌生了，而且回头望去，也已经看不到了湖面，他们周围是一片竹林能看到脚下是一条未知的小道。

此时的林雨婷很紧张的问道。

“文轩，不对啊，这不是回家的路啊，怎么走到这里了，这是什么地方？咱们往回走吧。”

顾文轩现在也懵了，他也不知道这是哪，因为顾家太大了，顾家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一个大的院子，院子里又是数十个小的院子，除了顾文轩以知的父亲和奶奶的万寿堂，还有几个夫人的别院之外，还是有数十个空置的院落，有一些就连顾文轩也没有进去过。

此时顾文轩我有些紧张的说道。

“刚刚那个岔路口，咱们应该运转，可是天黑，看不清，咱们沿着路走了，所以走错路了，现在咱们往回走吧”

“好。”

就这样顾文轩领着林雨婷原路返回，可是走了半天，只看到两个没来过的院子，他们找不到来时的路了，这时林雨婷突然发现前面有亮光，

“文轩，你看那！那是什么？”

林雨婷指着不远处。

顾文轩提起灯笼仔细朝前方看着。

“那好像是一盏灯笼。”

“文轩，我害怕”

“别怕，咱们过去看看”

远处那灯笼在夜色中不断摇曳着，在这样月黑风高的晚上，看到这样一盏灯笼属实会令人毛骨悚然。

顾文轩顺着林雨婷手指的方向走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看来是有人在这里，我们过去问问路吧。”说着，他拉着林雨婷，朝着那灯笼所在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发现那灯笼竟是挂在一个小院门口，小院看起来是个空置院子，门外杂草丛生，小院的门虚掩着，顾文轩透过门缝往里看着，突然！他心里咯噔一惊，

林雨婷看到顾文轩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文轩怎么了？”

林雨婷便也朝着门缝往里看去。

啊……。

林雨婷也下了一跳。

“雨婷你没事吧！”

“文轩……那……那是什么？”

顾文轩此时手里的灯笼也在颤抖着，不过毕竟是男儿身，该有的勇敢还是要有的，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雨婷，你在这等我，我进去看看。”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我自己在这我害怕。”

“好吧，那你跟紧我。”

夫妻二人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进了院，漆黑的院里看不清建筑的模样，只看到远处有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人蹲在地上烧着什么。

顾文轩两口子逐渐走近。

那火光之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那个人乎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顾文轩壮着胆子刚要开口。

“请……请问……”

顾文轩刚开口，那身影猛地转过身来，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看清了那张面无血色的脸。

“是……是四娘……四娘，这么晚了您在这做什么？”

李云佩慢慢转回头，随后冷冷的说道。

“今天是我那死去孩子的五期祭日，这是御风馆，这个院子本是老爷安排给我这孩子出生后住的地方，现在他提前住进来了，今天是他的祭日，我这个当娘的，来给我的孩子送些纸钱，我怕他在下面会冷。”

林雨婷上前安抚道。

“四娘，您也不要太难过，您是一个人过来的吗？这么晚了，我们还是送您回去吧，”

说着林雨婷伸手去扶李云佩，手刚刚碰到李云佩，李云佩就大喊一声。

“起开！”

吓的林雨婷马上缩回了手，一旁的顾文轩看着林雨婷，摇了摇头，示意不要靠近。

这时只听李云佩继续小声嘟囔着。

“都会死，他们都会死，我会让他们来给你偿命的，都会死，都会死。”

顾文轩和林雨婷吓的急忙后退，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咣当一声，门被完全打开进来了几个人。

“二哥，嫂子，你们怎么在这？”

原来是顾文栖带着几个家丁。

顾文轩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

“我和你嫂子准备回家，结果迷路了，就走到这来了，文栖，你怎么也会来这。”

“哦，我带着几个家丁巡夜，这不，看到御风馆有浓烟冒出，以为是失火了，就急忙赶过来了。”

顾文栖走上前看着正在烧纸的李云佩，疑惑的看着顾文轩问道。

“二哥……这是……”

“没事，文栖，咱们离开这吧。”

“二哥，那她……”

顾文轩回头看着李云佩，眼神意味深长。

“走吧，四娘……她没事的。”

“哦，好”

于是几人就这样匆匆离开了御风馆。

御风馆门外的灯笼继续迎风摇曳着，李云佩依旧蹲在院落中央烧着纸。

“杀死他……杀了他……他们都会死……”

只见镜头拉远……御风馆的门吱嘎一声自己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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