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突破能量屏障

　　林弈的指腹在青铜棋子上磨出薄茧，屏障上跳动的符文在他眼底投下细碎光斑。

阿梨的指尖仍虚虚点着屏障某处，那里的电弧浅得像被水浸过的靛青，与其他位置翻涌的紫芒形成鲜明对比。

老乞丐咳了一声，酒气裹着血锈味散在空气里：三十年前，你爹站在白帝城的星陨阁前，说过同样的话——机关是死的，人心才是活的。

当时他怀里还揣着你娘临终前塞的半块桂花糕，凉透了都没舍得吃。

墨无涯突然抬手，苍白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屏障。

他的瞳孔里浮起细碎的金纹，那是棋灵记忆复苏的征兆：这是初代棋宗的天枢锁魂阵。

用活人的执念做引，将天地灵气凝成屏障。

当年我...我们用这阵法困过叛宗的长老。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下去，阵眼不在符文里，在执念最盛的地方。

红衣女使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锋映着她眼底的冷光：执念？

这里谁的执念最盛？

我。

四个声音同时响起。

林弈摸向胸口的金色印记——那是父亲临刑前用棋子烙下的，说是林家世代的棋心；阿梨在昏迷中发出轻吟，指尖更用力地戳向屏障；傀儡师之子握紧腰间的影傀线，指节泛白——他全家被棋宗用这阵法困死在影傀坊；最意外的是墨无涯，他垂眸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我困在棋灵里千年，执念是解开这局，也是...弥补。

老乞丐突然笑了，笑得咳出血沫：小友们，你们忘了最要紧的。他从破棉袄里摸出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当年你爹破阵前，我替他挡过三波暗箭。

他说，破这种阵，得用破局九问。

林弈的呼吸一滞。破局九问是父亲笔记里提到的禁忌之术，通过连续九次自问自答，将自身意志融入机关。

他从未试过，因为笔记最后写着：问错一题，魂飞魄散。

阿梨。林弈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脸。

阿梨的睫毛颤动，眼尾泛着青——自她觉醒预知能力后，每次使用都会透支生机。阿梨，你看到光变的地方，是第几个符文？

阿梨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离位。

离位属火，对应南方。墨无涯立刻接口，天枢锁魂阵的方位按五行排布，离位是阵眼的薄弱点。他的手按在屏障上，虚虚的手掌竟激起一圈涟漪，我用棋灵之力稳固离位，你趁机问。

傀儡师之子的影傀突然从袖口窜出，那是只由黑雾凝成的玄鸟，尖啸着撞向屏障东侧的震位。

屏障紫芒大盛，电弧劈在玄鸟身上，黑雾被灼出焦痕，却仍摇摇晃晃地继续冲击。我引开阵灵的注意力！他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我爹说过，影傀的命，就是用来换生机的！

红衣女使突然闪到林弈身侧，匕首抵住他后颈：我数到三，你若问错，我先杀你。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要活着把情报送出去，懂？林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她的保护方式，双重间谍的命，比琴弦还脆。

第一问。林弈闭起眼，屏障的嗡鸣在耳中放大，这局困的是谁的执念？

我的。墨无涯的声音混着金属震颤，我用千年棋灵之力，锁了自己的悔。

屏障的离位符文突然暗了一瞬。

第二问。林弈的额头沁出汗，破局需要什么？

活人的血。老乞丐将酒葫芦砸在地上，浑浊的酒液里浮起半枚染血的玉牌——那是影月盟保留的棋宗罪证，我藏了三十年，就等今天。

阿梨的指尖渗出血珠，在屏障上点出红点。

离位的电弧开始扭曲，像被风吹乱的线。

第三问。林弈的声音发颤，谁来做这把刀？

我。三个声音重叠。

影傀玄鸟发出最后一声尖啸，炸成漫天黑雾，震位的紫芒顿时弱了三分；红衣女使的匕首划破自己掌心，血珠滴在林弈手背，烫得他一颤；阿梨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漫天星斗：第七问...不，第三问之后是第五问！

林弈猛的睁眼，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铜棋子上。

他终于明白父亲笔记里没写的——破局九问不是顺序，是人心的呼应。

他望着围在身边的众人：老乞丐染血的玉牌，墨无涯眼底的挣扎，傀儡师之子攥紧的影傀线，红衣女使掌心的血，阿梨眼里的星芒...这些被棋盘卷进来的棋子，此刻都在发光。

第九问！林弈大喝一声，将青铜棋子拍在离位符文上，执棋人，可敢看看你的棋？！

屏障发出撕裂般的轰鸣。

紫芒疯狂翻涌，却在离位处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墨无涯的身影开始透明，他笑着抬手，指尖按在裂缝上：这是我欠的。老乞丐将玉牌拍进裂缝，血珠顺着玉纹渗进去，发出金铁交鸣；阿梨的血珠滴在棋子上，星芒顺着裂缝蔓延；红衣女使的匕首刺进自己肩头，血雾喷在屏障上，竟凝成一面血盾，挡住反扑的紫芒。

破！林弈吼道。

裂缝瞬间扩大，刺目的白光涌出。

众人被气浪掀得踉跄，却都死死盯着那道突破口。

林弈最先钻进去，入目是一片漆黑的平台，地面刻着巨大的八卦图，中心摆着七件古老器物：青铜鼎、玉盒、断剑、半卷残谱...最醒目的是一尊石棋台，上面摆着半局未下完的棋，棋子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

血色棋谱...墨无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这是棋宗的...终极棋盘。

林弈伸手触碰石棋台，指尖刚碰到棋盘边缘，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

他猛地抬头，看见平台四周的黑暗中，有幽蓝的光纹正在亮起，像活过来的蛇，顺着石壁蜿蜒而上。

小心——

话未说完，平台剧烈震动，众人踉跄着抓住身边器物。

林弈望着那些亮起的光纹，突然想起前一章结尾那滴渗进屏障的蓝血。

此刻，光纹的颜色与那滴蓝血一模一样。

黑暗中，传来棋子落地的轻响，比之前更近了些。

还有一声极轻的叹息，混着风钻进众人耳中：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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