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围屋血灯
书名:蛊道天师破阴局 分类:灵异 作者:风格一生 更新时间:2025-04-15 01:51:08
暮色如墨,十万山的雾气在山坳里聚成一团团青灰色的絮状物。
陆昭与阿依踩着湿滑的青石板,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依山而建的客家围屋,土墙上斑驳的朱砂符印在暮色中泛着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陆昭——金蛊在颤!”阿依忽然拽住他的袖角,指尖骤然扣入掌心,腕间金蛊猛地绷直翅膀,在潮湿的雾气里振翅如剑。
细碎的金芒从翅尖迸溅而出,竟在半空划出三道转瞬即逝的荧光纹路,宛如被无形的刀刃割开雾障,“是蚩尤战旗的浊气,混着生人血味,这些符印在吞生魂!”
陆昭凝视墙面,指尖抚过符印边缘:“朱砂混着糯米浆,是天师道‘倒福镇煞’的手法,”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陆家村祠堂见过的类似符印——当时那面墙下埋着三具新娘骸骨,脚踝都系着相同的青铜铃。
“但这里用苗族秘法调和,两种术法本应相冲,却被强行融合——”
罗盘指针突然顺时针狂转,最终指向围屋深处的三层碉楼,铜勺表面凝着一层薄霜,“艮位见阴灯,主血光之灾。”
“十二盏白纸灯笼悬老槐,暗合‘十二地煞招魂阵’,每盏灯上的苗文‘庚辰年祭’,正是十年前河伯庙祭祀的日期。”
客栈老板娘迎出来时,腰间银铃发出细碎的响声,与阿依银镯碎片产生微弱共振。
她面容苍白如纸,眼尾刻着三道纵纹,正是苗族“守墓人”的标记:“天晚了,外乡人留宿吧,唯有此处能避山鬼。”
陆昭注意到她鞋底沾着的朱砂粉呈北斗排列,与三个月前在朱砂镇矿洞发现的祭祀轨迹完全一致,袖口还露出半截褪色的天师道护腕——护腕边缘绣着的“离魂”二字。
正是天师道禁堂的徽记,而护腕内侧,赫然刻着“庚辰年祭司祭”的苗文。
客房木门“吱呀”推开时,他刻意观察门楣:
倒贴的“福”字用苗族糯米胶粘贴,两种术法在门框上撞出细碎的火星,天师道的朱砂在糯米胶里发出滋滋轻响,像被火舌舔舐的蛇信。
“天师道与苗族术法相冲,却在此处强行融合!”
陆昭低声道,“这客栈不是护宅,是座活的炼蛊炉——每道符印都在为引魂索供血。”
屋内土炕上摆着两副碗筷,碗底刻着半朵血莲纹,与阿依银镯碎片严丝合缝。
陆昭用剑尖轻点碗沿,苗文咒文如萤火浮现:“《地祇镇魂经》记载,庚辰年祭的祭品碗必刻血莲,取‘以血为引,魂归九幽’之意。”
他翻开残页对照,碗底纹路与鬼哭峡底新娘口中的残片完全一致。
“这些是‘引魂碗’,专门收集生魂气息,当年三百童女就是用这种碗饮下蛊毒,魂魄至今困在引魂索里——你看碗沿的缺口,正是下蛊时用银镯碎片划开的。”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碉楼三层的雕花窗棂炸开,一个浑身缠满引魂索的男子从楼上坠落,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眼窝中涌出的黑血在地面画出蚩尤战旗的轮廓。
他右手紧攥着半片泛黄的族谱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庚午年祭,三百童女血祭相柳”
——庚午年正是陆家村开始出现新娘失踪的年份,而残页边缘的火漆印,正是九黎祭司的图腾。
陆昭蹲下身,用剑尖挑开死者指甲缝:“朱砂混着香灰,是‘活人养煞’的残留物,和陆家村祠堂新娘的死状一致。”
他掀开死者袖口,三道青紫色蛊纹爬至肘部,呈“三尸”排列,“苗族‘三尸咒’,中咒者魂魄会被分割成三部分。
“分别困在战旗、鬼儡和蛊虫里——”
陆昭突然想起鬼哭峡底新娘尸体耳后未完成的血莲纹“:剩下的一成魂魄,必困在这碉楼的祭坛,成为永远的守墓鬼儡。”
阿依的金蛊顺着死者耳后刺青爬入,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他的命魂被抽走了两成,”
她指尖颤抖,金蛊翅尖在死者眉心点出三点血光,“剩下的地魂在呼救,就在碉楼地底——那里有座青铜祭坛,正用新娘的头骨摆成引魂阵!”
“在碉楼祭坛。”陆昭踏起禹步,雷泽剑在尸体上方划出北斗阵,剑身雷纹突然剧烈震颤,竟在死者心口照出一个半透明的银镯虚影——与阿依母亲的遗物别无二致。
“银镯虚影是白水寨守墓人的标记,他三十年前参与过庚辰年祭,如今因知晓祭坛秘密被灭口。”
“九黎祭司怕我们顺着守墓人找到祖巫殿。”
老板娘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中端着的铜盆“当啷”落地:“客官莫怪,这碉楼十年前就该塌了……”
她眼尾的纵纹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蠕动的蛊虫,陆昭瞬间看清她手腕内侧的天师道“断脉纹”——那是当年背叛师门时,被师父用朱砂刻下的耻辱印记!
纹路中央还嵌着半片银镯碎片,正是阿依母亲银镯上的残片,边缘还凝着未干的黑血。
“你是天师道‘离魂堂’的叛徒!”
陆昭剑尖直指她眉心,雷泽剑的寒芒映出对方瞳孔骤缩的刹那——她藏在袖口的手指正诡异地蜷曲,分明在掐“离魂堂”秘传的“断脉诀”!
“苗疆守墓人标记下藏着天师道断脉纹,当年你用苗族‘换皮术’剥下守墓人面皮,就是为了看守这些‘替嫁棺’!”
他踏前半步,靴底碾碎一块刻着五雷符的碎瓷片,正是三年前师叔送他的同款护身符,瓷片内侧刻着“二丫平安”四字。
老板娘腰间银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叫,不是苗族迎客的清响,而是天师道“警魂铃”特有的破音。
陆昭本能侧头,恰好看见她手腕内侧的朱砂断脉纹在发光——和记忆中师叔被逐时的印记分毫不差!
“轰隆——”
碉楼深处的木轴转动声混着齿轮摩擦的尖响,像有庞然大物在地基下苏醒。
老板娘突然露出扭曲的笑,指尖弹出三枚淬毒银针,却被陆昭反手一剑劈成火星。
他这才注意到,她刚才站立的砖缝里渗出松烟墨汁,在地面画出向下的箭头,墨汁边缘还凝着未干的人血,正是苗族“引路血咒”的特征,箭头所指,正是墙角蛛网覆盖的暗门。
“腐尸味更浓了。”
阿依的金蛊突然绕着他剑柄盘旋,翅尖指向暗门,“蛊虫在啄我的银镯碎片,下面有母亲的血蛊气息。”
陆昭踹开木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尸油与朱砂的浊气扑面而来,石阶下的青铜门正在缓缓开启,门缝里漏出的冷光!
正映着棺盖上陆家村新娘的生辰八字——那些名字,正是老槐树布条上的亡魂,而棺盖边缘,还刻着与阿依银镯相同的血莲纹。
祭坛中央摆着三口黑棺,棺盖上的“替嫁咒”符印泛着微光。
阿依的银镯碎片突然发烫:“九黎祭司用新娘魂魄温养相柳的残血,每口棺对应一道地脉锁。”
她指尖轻点棺盖,金纹蚕突然从袖口冲出,在棺木表面烧出“洛甲毋泣”的苗文,“母亲曾说,完整的古谚是‘洛甲毋泣,雷泽断息’!”
“指雷泽木能斩断相柳的生机——当年她刻在松枝上的,正是前半句警示,后半句……应该藏在祖巫殿。”
最左侧的棺木突然发出“咚咚”闷响,棺盖缝隙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祭坛后方。
陆昭劈开蛛网,露出石壁上的血字:“第三百个祭品——阿依。”
他用罗盘丈量血字方位,发现正好对应十万山巅的祖巫殿:“字迹用苗族血咒打底,混着天师道‘催魂墨’!”
“最外层是九黎祭司的蚩尤战纹,”突然想起在土地庙账本上见过相同的混合咒文。
“分明是故意引我们入局,祭坛深处必有重兵。”
祭坛顶部的铜铃突然齐鸣,十二盏白纸灯笼同时亮起,灯光映出碉楼外聚集的村民。
他们眼瞳泛着幽绿,耳后刻着完整的血莲纹,手中握着染血的引魂索——正是之前在松树林见过的鬼儡。
每个人的绣鞋上都系着“庚辰年祭”的青铜铃,与老板娘腰间的银铃一模一样,而他们的衣襟下,隐隐透出与老者相同的蚩尤图腾。
“外乡人,把蛊王血脉留下!”为首的老者掀开衣襟,胸口纹着与九黎祭司相同的图腾,陆昭却注意到他脖颈处的朱砂点呈“五雷”排列!
与师叔当年教他的“五雷符”起手式一模一样,“你修炼的是天师道‘五雷蛊’,难怪能操控耳蛊——”
突然想起三年前师叔失踪前,曾送他一枚刻着相同朱砂点的玉佩,玉佩背面还刻着“二丫”二字,正是老槐树布条上的新娘名。
老者的面皮突然剥落,露出底下爬满蛊虫的颅骨,腐肉脱落处竟是刻满咒文的青铜骨架,关节处传来齿轮转动般的声响:“陆昭,你以为毁掉溶洞的心脏就完了?”
“真正的相柳之心,在十万山巅的祖巫殿!”
他摇动银铃,地面突然裂开,三条浑身缠着锁链的山魈破土而出,眼窝中嵌着陆家村新娘的银簪,簪头刻着的“李二丫”正是老槐树布条上的名字,而山魈身上的锁链,赫然刻着天师道的“锁魂纹”。
陆昭将阿依护在身后,雷泽剑爆发出刺目雷光:“山魈身上的锁链刻着苗族护山纹,却被人用天师道‘锁魂链’篡改!”
金纹蚕突然绕剑三圈,雷纹吸收蚕身赤光,剑刃瞬间浮现蚩尤战旗虚影。
“看招——北斗斩鬼——破!”剑光划过,山魈锁链应声崩断,露出锁链内侧刻着的“庚辰年祭”徽记!
而山魈倒地时,胸口竟浮出与陆昭掌心相同的朱砂痣。
阿依趁机甩出金纹蚕,蚕身的“守护”纹路与银镯碎片共鸣,在半空织出光网罩住村民。
她突然发现,每个村民的脚踝都系着红绳,绳头连着祭坛中央的青铜鼎——正是十年前河伯庙祭祀用的法器!
鼎中浮着三百枚人耳,每只耳后都刻着未完成的血莲纹,与阿依母亲银镯碎片的纹路完全一致,而鼎身刻着的,正是离魂堂的“万蛊噬心”图腾。
“这是‘耳报神’蛊,”
陆昭认出鼎身的天师道符文“:用三百个新娘的耳血祭炼,能监听千里之内的术法波动。”
他突然想起在豆洼镇客栈,老板娘总能精准避开他们的追踪!
“难怪九黎祭司能知晓我们的行踪,这些人耳就是他的‘千里眼’,而鼎身的五雷符……是离魂堂的印记,说明当年背叛师门的,不止一人。”
老者发出非人的嘶吼,胸前蚩尤图腾突然像活物般扭曲,墨色纹路间渗出点点金芒——那是天师道“五雷符”特有的灵光。
陆昭瞳孔骤缩,他终于看清,所谓“苗族图腾”不过是层皮膜,底下竟密密麻麻爬满朱砂绘的五雷符,每道符上都粘着半片耳蛊的翅膀,翅膀边缘绣着的,正是“李二丫”的闺名,而符文中,还混着苗族“替嫁咒”的血纹。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