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兄弟

　　走在还算安静的街道上，夜晚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的火热。莫傲天甚至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内藤铁柱”的身份了，不仅仅是因为那短暂却强大的超能力，更因为在这里，他似乎重新找回了“活着”的感觉——有朋友，有对手，有目标，还有……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

“篮球啊……”他低声自语，握了握拳。虽然基础差得可以，战术理解几乎为零，但他有别人无法比拟的身体天赋，还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篮球见识。湘北，赤木刚宪，流川枫，樱木花道……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和事，正在构成他现在的生活。他渴望融入，渴望变强，渴望和这群家伙一起站上全国大赛的舞台，弥补那些曾经在屏幕前看到的遗憾。

思绪飘飞间，天空却悄然发生了变化。刚才还只是几缕薄云，此刻却已汇聚成厚重的铅灰色，遮挡住了月亮。风开始变得有些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几点冰凉的雨滴砸在了他的额头上，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下雨了？”他抬头望天，只见雨点开始变得密集，噼噼啪啪地打在路旁的屋檐和地面上，迅速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糟糕，没带伞。”他嘟囔了一句，看了看距离家的路程，不算太远，但这么大的雨势，走回去肯定要淋成落汤鸡。他不再犹豫，将书包顶在头上，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连成了线，哗啦啦地倾泻下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流。莫傲天的衣服很快就被打湿了，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奔跑带来的热量，以及心中那份残留的愉悦感，让他并不觉得太过难受，反而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他就这样一路在雨中狂奔，溅起朵朵水花，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我回来了！”推开家门，莫傲天一边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喊道。客厅的灯亮着，电视却关着。内藤铁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份报纸。

“回来了？怎么淋成这样？”铁也放下报纸，眉头微蹙地看着浑身湿透的弟弟，“没带伞吗？”

“啊，出来的时候天气还好，没想到突然下这么大。”莫傲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哥，你还没睡？”

“嗯。”铁也的目光在弟弟身上扫了扫，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指了指浴室，“赶紧去冲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别感冒了。”

“好嘞！”莫傲天应了一声，跑向浴室。

热水冲刷在身上，驱散了寒意，也让莫傲天的思绪稍微冷静了一些。哥哥铁也，是这个世界上他为数不多的亲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能感受到哥哥对自己那份内敛却深沉的关心，虽然控制欲很强，但也不是完全那么坏。只是，关于自己是“穿越者”以及拥有超能力的秘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许，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换好干爽的家居服，莫傲天擦着头发走出浴室。铁也给他递过来一杯热牛奶。

“谢谢哥。”

“坐吧。”铁也示意他坐下，“最近情况怎么样，在篮球社还顺利？”

莫傲天捧着热牛奶，点点头：“嗯。”

“感觉怎么样？”铁也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还……还行吧。”莫傲天想了想，“队友们都挺厉害的，教练也很好。就是，我基础太差了，还在练基本功。”他没有提自己那惊世骇俗的“表现”，只是含糊地带过。

铁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篮球不是一项简单的运动，尤其是对你这样的门外汉来说。”

莫傲天心中一动，抬起头看着哥哥。

铁也的眼神很认真：“我到现在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去湘北，但既然选择了，就认真去做。你的身体条件确实不错，很高，看起来也壮实了不少，但这在篮球场上远远不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步法、运球、投篮、传球……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才是构建一切技术的基石。不要好高骛远，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你是门外汉，就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汗水去打磨基础。把基础打牢了，再去想其他的。明白吗？”

哥哥的话语重心长，每一个字都敲在莫傲天的心坎上。他知道哥哥说得对。无论是在普通状态下，还是在那短暂的“限时球王模式”里，他欠缺的正是这些最根本的东西。超人模式能给他带来非凡的力量、速度和弹跳，却无法赋予他纯熟的技巧和冷静的球商。而普通状态下的他，更是需要从零开始，一点一滴地积累。

“我知道了，哥。”莫傲天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练习基础的。”

看到弟弟认真的样子，铁也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嗯，那就好。自己注意身体，训练别太拼命，也别受伤。”

“放心吧，哥。”

兄弟间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铁也似乎只是想提醒他一下。莫傲天喝完牛奶，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心中的那份决心也更加坚定。

第二天，雨势丝毫未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窗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

内藤铁柱撑着一把足够大的黑色雨伞，走在去湘北高中的路上。昨晚哥哥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让他对今天的训练充满了期待，哪怕只是基础练习。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脚下的路面已经积起了浅浅的水洼，每走一步都会溅起一片水花。

快到学校附近的一个拐角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屋檐下，显得有些焦躁。一头惹眼的红发，在阴沉的雨天里格外醒目。

是樱木花道。

这家伙果然没带伞。莫傲天心里失笑，脚步却加快了些。

“喂，樱木！”他喊了一声。

樱木花道转过头，看到是内藤铁柱，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哦！是内藤啊！你也上学啊？”

“废话，不上学我来这里干嘛。”莫傲天走到他身边，将雨伞往他那边倾斜了一些，“没带伞？”

“呃……这个嘛……”樱木花道眼神有些闪烁，估计是早上出门匆忙忘了，或者根本就没想过要带。“天气这种小事，本天才怎么会在意！”他强撑着说道，但缩着脖子躲雨的样子暴露了他的窘迫。

莫傲天无奈地笑了笑，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樱木的肩膀，把伞往两人中间挪了挪：“行了，别逞强了，一起走吧。”

樱木愣了一下，看着头顶的伞沿，又看了看内藤铁柱坦然的表情，难得地没有立刻咋咋呼呼，只是“唔”了一声，稍微往内藤身边靠了靠。

两个人身材都很高大，共撑一把伞显得有些拥挤。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热气和被雨水打湿的凉意。

“说起来，内藤，你昨天回家没被淋到吧？”樱木花道似乎想找点话题。

“别提了，淋成落汤鸡了。”莫傲天想起昨天的狼狈，有点郁闷。

“哈哈哈！我就知道！”樱木立刻得意起来，“不像本天才，这点小雨……”话没说完，一阵狂风裹挟着雨水斜着吹来，瞬间打湿了他半边身子，让他打了个寒颤。

莫傲天赶紧调整了一下雨伞的角度，挡住大部分的风雨，没好气地说：“是是是，天才，你最厉害了。赶紧走吧，快迟到了。”

两人并肩走在雨幕中，雨声很大，掩盖了周围的喧嚣。偶尔有汽车驶过，溅起高高的水花。虽然有些拥挤和狼狈，但莫傲天心里却有种奇妙的感觉。和这个红头发的“问题儿童”并肩走在雨中，分享一把伞，就像是……真正的同学，或者说，兄弟。

就在快要抵达湘北高中校门口的时候，前方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三个人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三个人都穿着湘北高中的校服，但外面罩着透明的雨衣，看起来是二年级的学生。他们面色不善，眼神带着挑衅，直勾勾地盯着樱木花道。

为首的是个体格相当健壮，留着寸头的男生，他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旁边两人也是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喂，那个红头发的，你就是樱木花道吧？”为首的寸头男生开口了，声音粗哑。

樱木花道眉头一挑，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是本天才没错，你们是谁？想打架吗？”

莫傲天也停了下来，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目光冷静地打量着对方三人。他记得这个场景，在原作里，是柔道部的人来“邀请”樱木加入。为首的那个，好像是柔道部主将青田龙彦的手下。

“打架？呵呵，我们是来‘请’你去个地方的。”寸头男生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柔道部的主将，青田学长，对你很感兴趣，想请你过去聊聊。”

果然是柔道部。莫傲天心中了然。

“柔道部？没兴趣！”樱木花道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对加入篮球部然后吸引晴子注意力的目标坚定不移，“本天才是要称霸全国的篮球手！才不去玩什么柔道！”

“哼，这可由不得你！”寸头男生的脸色沉了下来，“青田学长的命令，你必须得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和旁边的两个同伴就逼近上来，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显然是打算用强的。

雨还在下，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樱木花道已经摆出了准备干架的姿势，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嘴里嚷嚷着：“想强迫本天才？你们还早一百年呢！”

按照原作的剧情，接下来应该是樱木花道凭借他惊人的力量和“头槌”轻松解决这几个人。但是……

莫傲天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樱木，又看了看对面三个气势汹汹的二年级学生。

他现在并没有开启“超人模式”。那每天只有二十分钟的宝贵时间，他不想浪费在这种小喽啰身上。而且，他也不想总是依赖那种非凡的力量。内藤铁也的话提醒了他，基础很重要，而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应对能力，同样重要。

就在樱木花道准备冲上去，而对方三人也准备动手的一瞬间，内藤铁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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