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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书名:光与影的交织与错 分类:现言 作者:毒辣辣的臭臭 更新时间:2025-04-27 20: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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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如浓稠的墨肆意铺展,街道两旁的霓虹灯管在沉沉夜色中明明灭灭,如同一只只诡谲眨动的眼睛。

Top私人俱乐部内,水晶吊灯洒下冷冽的光,将包厢里的气氛衬得愈发压抑。

楚然带着穆音踏入包厢,随口问起上次的那个女孩,他口中的女孩,正是祁饱饱。

经理弓着背,赔笑着解释:“那位姑娘只是临时来兼职的,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哪个学校的?”楚然似笑非笑,眼神里藏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经理早已熟稔应对这种情况,立即摆出训练有素的官方口吻:“实在抱歉,店里有规定,还请您多体谅。”

楚然冷哼一声,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敷衍,瞥向脚边跪着的穆音,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向穆音单薄的脊背。

穆音闷哼一声,身体重重前倾,却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在这昏暗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无助。

顶楼办公室内,羿昭怜慵懒地仰靠着椅背,双腿随意交叠,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钢笔。金属笔身在顶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随着他的动作在墙面投下晃动的光斑。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不见分毫温度。“你是要和我讨论楚然的为人?”

“如果江小姐问起,我不好交代。”苏煜白艰难地开口,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苏煜白既害怕承担知情不报的责任,又忧心楚然乖张暴戾的行事作风会将羿昭怜引入歧途。可少年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他到嘴边的劝阻又生生咽下。

黑色轿车缓缓驶离灯火通明的会所,轮胎碾过潮湿的柏油路,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后座的羿昭怜斜倚着车窗,额前碎发被月光镀上银边,冷白的侧脸隐在半开的窗帘阴影里。

黑泽打破沉默,话语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夏小姐已经在国外开始上学,少爷为什么不回青和?”

羿昭怜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车窗边缘,玻璃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指尖蜿蜒滑落,“……”沉默是他唯一的回应。

“小伍要回来了。”黑泽话里有话。

羿昭怜偏过头,“暂时不想。”声音像是裹着层冰碴,尾音消散在夜风呼啸的车窗外,仿佛将所有未说出口的答案都锁进了这四个字里。

暮色将教学楼染成蜜糖色,美轮美奂。

羿昭怜静静地站在宋时微身旁,他的影子与宋时微的交叠在一起,宋时微仰头看向他,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微风轻轻拂起她的发丝。

走廊的风卷着花草的清香掠过窗台,别如雪瞥见祁饱饱盯着楼下并肩而行的柏原西与温菀,嘴角扬起的弧度快要漫到眼角,忍不住挑眉:“你喜欢温菀?”

祁饱饱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当然!她身上就像缀满了星星,温柔又聪慧,在我心里就是美好的化身。”

别如雪却“嘁”了一声,把课本重重拍在栏杆上:“我可不觉得,她太骄傲了,就因为几句流言,连擅长的理科班都不要了。”她攥紧校服袖口,语气里满是担忧,“我男神要是和她在一起,肯定得被伤得遍体鳞伤。”

“你说反了吧?”祁饱饱皱起鼻子,“明明是你男神整天冷冰冰的,谁愿意和座冰山谈恋爱?温菀性格温和,她那么聪明,我倒觉得她是不希望自己陷入太深。”

“不许你说我男神坏话!”别如雪脸颊涨得通红,指着祁饱饱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不要仗着你长得好看就胡说八道!”

“我也不喜欢这么说她。”祁饱饱也来了脾气,“喜欢一个人不是盲目偏袒的理由!”

别如雪狠狠跺脚:“我再也不理你了!”

转身时马尾辫甩得生风,只留下祁饱饱望着她的背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藜祖祖从办公室出来,正巧看见别如雪气冲冲地甩着马尾辫往楼梯口走,背影里满是倔强。

藜祖祖疑惑地问道,“你干嘛去?”接着又看向祁饱饱,扬声问道,“她怎么了?”

祁饱饱没接话,转身就往教室走。

藜祖祖愣在原地,她望着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喃喃自语:“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吵架呢?”

月考成绩下来了,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斜斜洒落,却暖不透祁饱饱发凉的指尖,鲜红的“580”刺得她眼眶发酸——果不其然,又是垫底的名次。而与倒数第二名之间赫然横亘着一百分的鸿沟,六百八与五百八的差距,像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不过万幸,向来拖后腿的物理竟堪堪踩线及格,那个鲜红的“60”在一片黯淡中,成了唯一的慰藉。

而教室后排,羿昭怜的课桌始终空着——他压根就没参加这场考试。

平日里,除了闫主任那充满威慑力的物理课堂,其余课时他总是慵懒的趴在桌上,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黑色碎发遮住侧脸,修长的手指偶尔无意识地蜷起,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全然无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沉睡去。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洒在教室的窗台上,映出细碎的光影。闫主任抱着一摞试卷,神色严肃地走进教室,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敲得“哒哒”作响:“试卷发下去。”

“不是忘记,也不是没时间。”藜祖祖在拿到数学试卷的那一刻,顿时感觉生无可恋,“在这等着呢。”

教室里瞬间弥漫起紧张的气息,同学们纷纷埋头作答,笔尖在试卷上沙沙作响。祁饱饱咬着笔头,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眉头拧成了疙瘩。她心里清楚,这套题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成绩公布时,教室里一片哗然。原以为一百四十分是最高分,可当得知柏原西和傅博竟然拿了满分,祁饱饱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白与朗109分,叶瑾136分,藜祖祖127分,阿悄走到祁饱饱身边,看到她试卷上那刺眼的“55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闫主任在讲台上大发雷霆,拍桌子的声响震得粉笔灰簌簌落下。他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了祁饱饱,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个唯一不及格的学生成了众矢之的。

一下课,祁饱饱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里,鼻头酸酸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藜祖祖心疼地望着祁饱饱,欲言又止。

坐在后排的羿昭怜原本正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看到祁饱饱这副模样,刚想开口嘲笑,却不知怎的,那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时,柏原西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笔记我看看。”

藜祖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形,满脸的不可置信:柏原西竟然会找祁饱饱借笔记?

祁饱饱猛地抬头,一脸警惕,眼神里满是疑惑:“你什么时候需要笔记了?”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妥,赶紧闭上了嘴。

羿昭怜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黑泽站在窗外的走廊上,羿昭怜看到后,起身走出教室。

“谁说成绩好就不能看笔记了?”藜祖祖拿起祁饱饱的笔记本,递给柏原西。

祁饱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阿悄从办公室回来,对藜祖祖说道,“英语老师找你。”

白与朗凑了过来,拍了拍阿悄的肩膀:“走,陪我去打篮球。”

阿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白与朗走了。

藜祖祖看着手中的试卷,满脸愁容:“我完了。”她如临大敌般深吸了一口气,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祝我好运吧。”

祁饱饱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的数学试卷被闫主任拿走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批评。

柏原西合上笔记本,还给祁饱饱。

祁饱饱凶巴巴地接过笔记本,瞪了柏原西一眼:“我不喜欢你,不要和我说话。”

叶瑾刚想转身说点什么,听到祁饱饱这话,又立马转了回去,心里暗自嘀咕:祁饱饱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柏原西这么凶?真是太可怕了。

柏原西微微一愣,没想到会听到她如此直白地说不喜欢自己,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祁饱饱。而叶瑾那副小心翼翼的反应,倒是让教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让人忍俊不禁。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校园的小道上。

英语办公室里,英语老师温和地看着藜祖祖,语重心长地说:“你在英语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多花些时间精力,会有进步的。”

藜祖祖乖巧地点点头,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另一边,高副校长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桌上摊开着一张试卷,红笔批注的痕迹格外刺眼,这张试卷是十分钟前闫主任重重扔下的,每一道错题仿佛都在无声地嘲讽着她的努力。

高副校长坐在转椅上,眉头紧蹙,视线在试卷与祁饱饱之间来回游移。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语气沉重而严肃:“你要重视起来,尽快弥补自己的不足,没有人能一直护你。”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祁饱饱心上。她咬着嘴唇,喉咙发紧,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羿昭怜的行踪如无根浮萍,从不受请假条的束缚,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教室内那空置的桌椅积灰又被擦净,总在无声诉说着他的随性。至于学校餐厅,更是难寻他的身影,藜祖祖起初总在人潮涌动的餐厅里,不自觉地张望那道或许会出现的身影,期待着能与他不期而遇。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终于认清这随性而至的相遇不过是奢望,那份心底的期待,也在无数次的落空后,如同被烈日炙烤的露水,悄然蒸发,消散在喧闹的餐厅里。

藜祖祖咬着筷子尖,含糊不清地开口:“你怎么还没找祁饱饱道歉?”

话音未落,别如雪突然把餐盘重重一放,炸毛似的反驳:“凭什么?她还说我男神坏话呢,之前那次也是!”

别如雪涨红着脸,眼睛瞪得溜圆,“藜祖祖,我们才是先认识的,你居然不站我!”

藜祖祖往嘴里扒拉着米饭,腮帮子鼓成小仓鼠,含混道:“你们俩谁我都不偏袒。要不这样——”她飞快咽下嘴里的饭,抹了把嘴,“以后别碰面了,省得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不见就不见,谁怕谁!”别如雪赌气似的戳着菜叶子,发梢随着动作晃来晃去,余光却总往藜祖祖脸上瞟。

藜祖祖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压低声音说:“她今天又被老闫在课上狠狠批了一顿,午饭都没吃,我先回教室看看她。”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别如雪原本还倔强的表情瞬间凝固,筷子“当啷”掉进碗里:“啊?上学期你们班主任替物理老师代课,把我们班班长都骂哭两回呢!”

藜祖祖匆匆应了声,“走了。”

身后,别如雪还坐在原地,手里捏着半根筷子,一会儿戳戳餐盘,一会儿咬咬嘴唇,脸上的神情比打翻的调味罐还复杂。

刚走到教室门口,一个脸颊泛红的男生突然窜出来,局促地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塞进她手里,结结巴巴道:“能、能帮我给祁饱饱吗?”

藜祖祖挑眉打量着眼前的男生,利落的发型衬得眉眼深邃,白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单论外在条件确实称得上出众。然而当男生说出自己是F班的学生时,她眼尾的笑意瞬间凝结,眼底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嫌弃,像是看见精心擦拭的玻璃窗上突然溅了泥点,连带着语气都冷了几分。“等你考进S班再说吧。”

祁饱饱从厕所出来,正要上楼时迎面撞见方才被藜祖祖呛声的男生。

他攥着衣角,喉结剧烈滚动,突然开口:“是不是只有S班的男生才有资格追求你?”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让祁饱饱愣住,发梢还沾着洗手时溅上的水珠。

男生又重复一遍,声音带着破音的紧张。

祁饱饱垂眸思索片刻,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存在这种设定。”

“所以刚才那些话,都是搪塞我的借口?”男生突然喃喃自语。

“借口?”祁饱饱抬眼直视对方,目光清澈得近乎直白,“如果我想找借口,我可以说有喜欢的人,或者有男朋友,但我没必要骗你。”

男生突然往前半步,鞋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帆布鞋:“那如果以后......你想谈恋爱......”

“真到那天,你会是第一个选择。”祁饱饱突然笑了,梨涡浅浅,“毕竟你是第一个向我告白的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是吗?”

这话惊得男生后退半步,嘴唇张合半天说不出话。

明一朵微微蹙着眉,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饱饱,我真觉得你这恋爱观有点怪。喜欢不喜欢,不都是很直接的感受嘛,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干嘛非得去培养感情,委屈自己呢。”

祁饱饱趴在桌子上,眼神有些放空,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她轻声说道:“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我妈妈跟我说过,以后嫁人就得找个本身就很优秀的人。要是一开始就不给人家机会,怎么能知道合不合适呢?就好比买东西,那些好看又贵的,不一定就适合自己,可适合自己的,肯定就是最好的。”

明一朵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是想到解忧时才有的甜蜜。“你妈妈说得确实挺有道理的,可你才十六岁,不用想那么长远。爱情这东西,是不讲道理的。等你哪天遇到真正让你心动的人,想法自然就不一样了。”

祁饱饱刚要反驳,忽然瞥见不知何时,教室的后门打开,羿昭怜慵懒的身影倚在门框上,祁饱饱慌忙转身背对,身后传来他若有若无的轻笑。

春日的余晖洒在补习班门口,解忧双手插兜,时不时低头看看手表,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不一会儿,明一朵和祁饱饱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明一朵脸上洋溢着见到解忧的欣喜,而祁饱饱则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饭桌上的气氛正温馨时,解忧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来手机,抱歉地看向明一朵和祁饱饱:“我室友们忘记带钥匙了,被锁在宿舍门口。”

明一朵连忙点头,眼神里藏着一丝不舍:“那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解忧拿起外套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已经结过账了。”

随着清脆的门铃声响起,解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街道上的霓虹光影掠过他奔跑的身影,钥匙串在口袋里叮当作响,像是为这场仓促的告别打着节拍。

祁饱饱的目光紧锁在明一朵反复戳弄溏心蛋的筷子上,橙黄的蛋液在清汤里缓缓晕开,如同好友此刻乱成麻的思绪。还记得开学时,明一朵满怀壮志来到青和补习班,将写满目标的计划表贴在书桌前,信誓旦旦地说要拼尽全力考出好成绩。可如今,那个男生的出现,恰似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彻底打乱了她原本有条不紊的计划。

祁饱饱望着明一朵低头搅动面汤时泛起的温柔涟漪,心底泛起困惑。不过是几盒饼干,几句温暖的话语,怎么就能轻易撬动明一朵向来坚定的学习计划?在她看来,那些藏在眼神里的羞涩、因一句问候就泛红的耳尖,都更像是青春期突如其来的悸动,而非真正的喜欢。可明一朵捧着手机时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又让她不得不承认,有些情愫的滋生,远比解数学题的速度还要快。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作响,藜祖祖抱着零食袋踏出店门,正巧撞见个男生攥着情书,正要朝祁饱饱走去。她眼疾手快,像支离弦之箭般冲上前,横在两人中间:“春天到了,多补补钙吧。”她斜睨着男生,目光从他头顶扫到脚尖,满脸鄙夷。

祁饱饱闻声回头,见藜祖祖踩着轻快的步伐走来,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他是谁?”

“小丑…没什么。”藜祖祖夸张地抖了抖肩膀,仿佛沾到什么脏东西,“S班也给我死一边去。”

藜祖祖和明一朵不同,藜祖祖一心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得知男生是文科S班的学生,祁饱饱更加觉得男生不错,“我觉得你们可以聊聊,万一是段缘分?”

“就知道你眼光差。”藜祖祖小声嘟囔,见祁饱饱挑眉追问,立刻提高音量,“我可是颜控!要谈恋爱,起码得找个能配得上本小姐审美的。”她突然凑近,“倒是你,为什么对恋爱这么冷淡?”

祁饱饱望着远处追逐的学生,轻轻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柏原西和傅博没来上课,不用问也知道为校争光去了。

午后,炽热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教室的窗台上。

藜祖祖大步走到座位前,抓起水杯仰头猛灌,喉结滚动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那两个臭狗屎!“藜祖祖猛地将水杯砸在桌上,像只炸毛的猫。“在学校到处传我是灭绝师太,说我阻止你谈恋爱!“

祁饱饱睫毛轻颤,握着笔的手指收紧:“阻止我谈恋爱?”她想起楼梯口遇到的男生。

这时,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哄笑。白与朗和阿悄又在打闹,两人你推我搡,笑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我和别如雪去找他们理论,他们喊我们母夜叉!我TM…”藜祖祖越说越气,“真当我不敢把他们的糗事捅到教务处?”

“太过分了!”祁饱饱“唰“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长音,“我去找他,让他跟你道歉!”

藜祖祖并不想祁饱饱知道,更不想祁饱饱和他们有任何瓜葛,简单来说,她看不上那些男生,觉得他们配不上祁饱饱。所以才会瞒着没有告诉祁饱饱,没想到他们竟然去找祁饱饱了。

“你回来!”藜祖祖叫住祁饱饱,余光瞥见教室门口闪过熟悉的白衬衫衣角,声音陡然放软,“跟你没关系,我说的是别如雪。”

祁饱饱停住脚步,狐疑的目光扫过藜祖祖不自然的表情,她正要开口追问,教室里突然炸开桌椅倾倒的巨响。

在阿悄的惊呼声中,白与朗踉跄着撞去,祁饱饱本能地向后撤步,后背却撞进一片裹挟着雪松与薄荷气息的冰凉怀抱。还未等她反应,两人已在惯性的拉扯下轰然倒地。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长音,震得祁饱饱耳膜发疼,慌乱中抓住羿昭怜校服前襟,指腹触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羿昭怜闷哼着偏过头,温热的呼吸掠过她发烫的耳垂,惊得她浑身一颤,掌心在对方校服上攥出深深的褶皱。

教室里骤然陷入死寂,连翻书的沙沙声都戛然而止。阿悄和白与朗僵在原地,举着的手还保持着推搡的姿势;藜祖祖半跪在翻倒的课桌旁,指尖死死抠住桌角,指甲缝里渗出细细的血痕。

“你...”羿昭怜喉结滚动,刚要发作的话语被祁饱饱突然伸出的手堵了回去。他这才注意到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她的鼻尖滴落,在两人相贴的校服领口洇开深色血渍。

祁饱饱用指腹抹过鼻腔,看着指缝间猩红的血迹,睫毛轻轻颤抖,记忆里母亲苍白的脸与此刻晕染的血色重叠。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消毒水在密闭空间里凝成刺鼻的白雾,医务老师摘下听诊器时,金属链碰撞发出细响。“撞击力度不小,你们最好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羿昭怜皱巴巴的校服和祁饱饱渗血的纸巾。

羿昭怜倚着斑驳的白墙,喉结滚动着没出声,斜睨了眼蜷在角落的祁饱饱,见她垂着头抠手指,苍白的指尖都泛着青,莫名觉得刺眼。

祁饱饱捏着沾血的纸巾,声音轻得像团雾:“不用了老师,我真的没事。“记忆里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突然翻涌上来,混着母亲最后那抹虚弱的笑,让她喉头发紧。

简单检查过后,医务老师脸上带着温和又关切的神情,叮嘱道:“你们俩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马上叫我。”说罢,她收拾好手中的器具,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医务室。

门轻轻合上,医务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偶尔能听到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祁饱饱坐在床边,手指不安地揪着床单的边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打破沉默:“对不起。”

羿昭怜原本靠在床栏上休息,听到这话,随意地掀开了两人之间的帘子,正巧对上祁饱饱仓皇避开的目光。

外面传来几人的说话声,祁饱饱醒来不见羿昭怜。

白与朗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喉结上下滚动着,嗫嚅着说:“对不起。”

“都怪我。”阿悄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

藜祖祖心疼地看了眼祁饱饱,又白了白与朗和阿悄一眼,用力挤到床边坐下,伸出冰凉的手指按住祁饱饱的手腕,一脸担忧地说:“你为什么不去医院啊?刚才撞得那么厉害,万一有脑震荡可怎么办呀?”

“哪有那么夸张。”祁饱饱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低头看到藜祖祖手上的创可贴,“你受伤了?”

藜祖祖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一点小伤。”

白与朗和阿悄又和藜祖祖道歉。

藜祖祖纠正道,“你们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羿昭怜。”

听到这话,白与朗和阿悄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

别如雪眉头紧紧皱起,声音里满是担忧:“真不敢想象,羿昭怜明天来学校会发多大的火。”

没有人敢接话,谁都知道,那位被称作“小霸王“的少年,此时的沉默比任何怒火都可怕。

医务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轻轻叹息声,仿佛在诉说着大家心中的不安。

暮色将校门的铁艺栏杆染成深褐,祁饱饱刚踏出校门,就被一抹香奈儿五号的甜腻气息裹住。

舒北北横在两人面前,美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警告你们,别打羿昭怜的主意。”

藜祖祖心虚的低头,不敢看她。

祁饱饱没有理会,还是作业布置的太少了,不然她们怎么会那么无聊?

霓虹初上时,黑泽轻轻推开酒吧那扇雕花木门,小伍身着黑色西装,身姿笔挺地候在车门外,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酒吧门口,看到黑泽和小少爷出来,便立刻上前,准备为其打开车门。

返程的车上,车内的氛围有些安静。

小伍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小少爷,轻声提醒道:“明天晚上您和宋小姐有个约会。”

羿昭怜微微皱了下眉,没有睁开眼睛,语气淡淡的。“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

后视镜映出小伍笔挺的侧脸,他将袖口褶皱熨得一丝不苟,语气像校准过的钟表般沉稳:“大小姐特意交代,宋小姐不错,值得小少爷花心思了解。”

“小少爷对宋小姐目前也仅仅是有一些好感罢了,远远谈不上喜欢。”黑泽冷静地分析道:“你把感情想得太简单、太理想化了,

小伍一脸懵懂,显然不太理解黑泽的话,“感情这种事,不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吗?小少爷您不妨再给彼此多一些时间,多相处相处,说不定就能产生更深厚的感情了。”

小伍内心希望羿昭怜能够爱上宋时微,若是重新开启一段新恋情,每次往往在新鲜期过后,就很容易陷入倦怠,最后又得重新开始寻觅。倒不如试着去爱上一个本身很好的女孩身上,避免感情错付,而且在小少爷感情空窗的这段时间里,常和楚然他们混在一起,小伍打心底里不喜欢楚然接近羿昭怜,总觉得他居心不良。

小伍的话音刚落,羿昭怜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他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开口问道,“人在什么情况下睡着会流泪?“

小少爷说的是谁?小伍思索了片刻,猜测着说道:“应该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大概是梦到不愿醒来的遗憾。”黑泽的目光透着洞悉一切的冷静,“这个人应该是梦到了什么让自己难过、痛苦,或是不愿面对的不好的事情吧。”

羿昭怜听完后,微微颔首,不再言语,车内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车窗外呼啸的风声时不时传进来。

高副校长严肃的批评了白与朗和阿悄,并让两人郑重的再次向祁饱饱和羿昭怜道歉。

羿昭怜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办公室。

白与朗和阿悄互看一眼,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祁饱饱悄悄回头,目光落在教室后排趴在桌上的羿昭怜身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他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的校服歪歪地盖住眉眼,露出的半截脖颈在光影里起伏,呼吸声轻得像春日掠过窗台的柳絮。

周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仿佛突然被按了静音键。记忆里,大家总说他是横行校园的小霸王,一言不合就冷着脸将人堵在角落,祁饱饱忽然觉得印象中的那些就像沾了雾的玻璃,模糊了最真实的轮廓,就像此刻这张安静的侧脸,藏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示人的另一面。

祁饱饱想起摔倒时羿昭怜闷哼的声音,还有医务室里他没有发作的冷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草稿纸上晕开的墨点,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羿昭怜支着胳膊坐起身,校服领口歪斜着露出半截锁骨,他单手撑住下颌,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慵懒的戏谑:“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