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深处
书名:光与影的交织与错 分类:现言 作者:毒辣辣的臭臭 更新时间:2025-04-05 02:54:26
Top私人俱乐部,奢华的气息从紧闭的大门内隐隐透出。
后门处,前来面试的应聘者蜿蜒成一条长龙,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祁饱饱和藜祖祖站在队伍末尾,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满心都是对未知的期待与忐忑。
祁饱饱凑近藜祖祖,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咱们回去吧,我总觉得这种地方不太安全。”
藜祖祖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我就是来碰碰运气,人家不一定用我呢。”
“那我们在这里排什么队?”祁饱饱疑惑道。
“试试嘛。”藜祖祖道出了来这里的真正缘由,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日结五百,而且小费还上不封顶哦!”
祁饱饱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来面试。”
“不过要求也挺高的。”藜祖祖又补充道。
俱乐部里,经理打着哈欠,瞧了瞧差不多招够人数了,便起身整理笔挺的西装,把面试的活儿交给了初薇。
藜祖祖属于耐看型,并非那种一眼惊艳的美女,身材也普普通通,好在她擅长化妆,精心修饰后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初薇目光扫过藜祖祖,却盯着她身旁的祁饱饱,语气干脆:“摘下口罩。”
“她是陪我来的。”藜祖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帮祁饱饱摘下了口罩。
祁饱饱想要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惊愕地看向藜祖祖,眼神里满是埋怨。
经理侧身,打量着祁饱饱,递上自己的名片,热情问道:“我是这里的经理,你想不想来这儿上班?”
“我们还是学生。”藜祖祖没接名片,伸手亲昵地搂住祁饱饱的胳膊,“就想做个兼职。”
祁饱饱听到“我们”俩字,愣了一下,心里一转念,与其在外面干等着,倒不如在里面陪着她更安心些。
回去的路上,公交车缓缓前行,窗外的城市喧嚣被隔绝在外。
祁饱饱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旁是藜祖祖。她微微皱眉,神色间带着几分纠结,犹豫再三后,终于轻声开了口:“除了那个地方,你还知道别的兼职吗?”
藜祖祖摘下耳机,歪着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想……对了,青和书社在招兼职,时薪挺不错的,就是这个岗位只面向青和的学生开放,咱们去不了。”
听到“青和书社”,祁饱饱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女生的面容,很久没见到她了。
学校的校园里,午后的阳光柔和地洒在教学楼下的走廊上,羿昭怜与温菀并肩而行。祁饱饱远远瞥见这一幕,不禁在心底感叹,这般美好的画面,就像从青春小说里走出来的一样。
而在操场上,羿昭怜拦住宋时微的去路,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藜祖祖看到,她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悦。
到了周末,明一朵得知祁饱饱要陪同学去会所那种地方兼职,满心担忧。
“你脸上的斑斑点点是自己画上去的吧?”明一朵希望祁饱饱能明白,她如今要做的事,已然偏离了最初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去那种地方,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
祁饱饱若有所思,缓缓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无人的课桌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不只是补习班,在校园里,羿昭怜的身影也难得一见,整整一周,他在学校的出勤率低得惊人。
去藜祖祖家的途中,祁饱饱决定不管她想要什么,自己都会满足她。
藜祖祖在门口等她,脸上已经化好了精致的妆容,头发刚吹干,还没来得及做造型。
“嘘,轻点声儿,爷爷奶奶在楼下睡觉呢。”藜祖祖走在前头,压低声音说道,还不忘回头冲祁饱饱摆了摆手,示意她跟上,“你跟着我从这边走。”
祁饱饱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爬上二楼,每一步都尽量放轻。
“我爸妈工作忙,我平时就住在爷爷奶奶这儿。”一进房间,藜祖祖便手脚麻利地抱起椅子上的衣服,随后放到床上,随后转身看向祁饱饱,热情地招呼道,“你把口罩摘了,我先帮你化妆。”
“我们不去兼职了。”祁饱饱大方地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我想要Ray的演唱会门票,你真要送我?”藜祖祖满脸怀疑,觉得祁饱饱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Rebirth组合?”祁饱饱一听,瞬间来了兴致,“他们要在南都开演唱会吗?”
“南都恐怕要到十月份了。”藜祖祖见祁饱饱也喜欢Ray,眼睛弯成了月牙,“七月份西城有演唱会,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门票多少钱?”祁饱饱心动不已,忙不迭地点头。
“我只考虑内场,两千左右,但是很难抢到票,我想好了,今年要是再抢不到,就买高价票。”藜祖祖伸出一只手。
听到要五千块,祁饱饱脸色一沉,心里算了算,还是问:“那个兼职能做几天?”
藜祖祖得意一笑:“两天。”
祁饱饱从洗漱间出来,水汽还在发梢凝结。藜祖祖原本正低头摆弄手机,不经意间抬眼,目光瞬间被祁饱饱吸引。那一刻,她脑海中只浮现出两个字:干净。没有一丝妆容修饰的脸庞,白皙嫩滑,眉眼纯净得如同春日里的初阳,毫无杂质,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藜祖祖的心间。
“我好了。”祁饱饱用毛巾轻轻擦干脸上的水珠,随后乖巧地在镜子前的椅子上坐好。
“哦。”藜祖祖这才从刚刚的愣神中回过神来。
祁饱饱有些担心地问:“我们会不会迟到呀?”
“不会,你皮肤底子真好,省了我不少功夫。”藜祖祖手上动作娴熟地往祁饱饱脸上涂抹着粉底,“饱饱,你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多一些?”
“妈妈。”祁饱饱闭上双眼,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妈妈温柔的面容。
“那你妈妈一定是个大美女。”藜祖祖手上不停,眼里满是羡慕的神色。
妆容画好后,祁饱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除了那双眼睛,像极了年轻时的顾漫。
一切收拾妥当,藜祖祖先给祁饱饱拍了张单人照,接着两人又一起合拍了好几张。
明明穿的是一样的衣服,可穿在两人身上效果却天差地别。藜祖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祁饱饱的脸上和身上,眼神里有羡慕,也有一丝失落。
衣服有些紧,鞋跟又太高,祁饱饱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你老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藜祖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祁饱饱,你真的好美。”
会所里,静谧高贵的氛围扑面而来,每一处装饰、每一件摆件都透着极致的奢华与尊贵。
祁饱饱和藜祖祖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一个巨大无比的生日蛋糕摆在显眼位置,仔细一看,竟然是用人民币堆成的肥牛造型,这夸张又奢靡的场景,让她们大开眼界。
一楼全是卡座,每个大卡座都配备了男女服务员各两名,小卡座也有两名服务员。
由于兼职人员没有经过正规培训,不能直接服务客人,只能被正式员工呼来喝去,忙得脚不沾地,一刻都不得清闲。
祁饱饱只觉得脚痛得钻心,目光呆滞,像根木头似的站在藜祖祖身边,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经理走来,轻声提醒道,“有客人来了。”
大家立刻挺直身子,整齐地鞠躬行礼,齐声说道:“欢迎光临。”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祁饱饱实在受不了了,偷偷躲进洗手间偷懒,把高跟鞋脱下来整齐地放在一旁。藜祖祖则鬼鬼祟祟地守在洗手间门口。
“饱饱,饱饱?快出来,这是客人用的洗手间,有人来了。”藜祖祖一边小声喊着,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
“等等我。”祁饱饱心急如焚,出来时脚崴了一下,男人顺势扶住她。
初薇见状,语气不善地问:“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怎么办?祁饱饱脑子一抽,冲男人鞠了一躬,“欢迎光临。”飞速逃离现场。
男人被她这一连串反应弄得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二楼包厢内、苏煜白目光挑剔地扫视着周围的服务人员,经理被他看得如芒在背,赶忙带着人离开,准备重新换一批人送进来。
“快快快,你,过来。”
“你,不行。”
“你…”
“你,就你,过来。”经理一眼看中祁饱饱,冲她招手。
祁饱饱手指着自己,满脸不安地走过去,“有事吗?”
一列五人,一共两列,跟着经理往二楼走去。
祁饱饱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进包厢前,经理反复叮嘱注意事项,那神情恨不得把所有细节都刻进她们的脑子里。一进包厢,祁饱饱明显感觉到几人之间暗暗较着劲,每个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祁饱饱站在倒数第二的位置,呆头呆脑的模样引起了苏煜白的注意。
“你叫什么名字?”苏煜白开口问道。
祁饱饱下意识地朝左侧的女人望去,心里犯嘀咕:这里的员工不能在客人面前说话吗?
“你很漂亮。”苏煜白又夸赞道。
祁饱饱又扭头看向右侧的女人,还是没意识到问的是自己。
男人觉得她笨得可爱,不禁笑出声:“问你呢?”
包厢里灯光昏暗暧昧,隐隐约约能看到男人线条凌厉的下颌和薄唇间夹着的香烟,他姿态优雅又透着股与生俱来的冷漠,身上昂贵的衣服都无法完全彰显出他的矜贵。
祁饱饱愣了下,心里抗拒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走近一点。”苏煜白看向沈倦,又对祁饱饱说道。
经理轻咳一声示意,随后悄悄退到了祁饱饱身侧。
祁饱饱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回答道,“七宝。”
“有没有满十八岁?”苏煜白紧紧盯着祁饱饱的眼睛,继续追问,“为什么来这里上班??”
“嗯。”祁饱饱老老实实回答:“因为我们想去看演唱会。”
苏煜白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
男人抬手扶了扶镜框,又问:“高中生?”
闻言,祁饱饱心里懊悔不该跟他们说这么多。
苏煜白见她不说话,便知道猜对了,笑着招呼她为他们倒酒。
祁饱饱满眼求助地望向经理,经理却刻意移开目光,躲开了她的视线。
还好,他们没有为难她。
不知过了多久,苏煜白起身送男人离开。
在消防通道楼梯口,祁饱饱脱下鞋子,揉着发酸的小腿,满脸疲惫。
藜祖祖好不容易找到祁饱饱,忍不住炫耀:“五百块到手啦,终于下班咯。”
“下班了?你在哪领的工资?”祁饱饱又惊又喜,赶忙起身问道。
“你要先签字。”藜祖祖拉着祁饱饱一起去找初薇。
财务数完钱,又数了一遍,初薇见祁饱饱签完字,便示意把钱给她。
祁饱饱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钱,竟然有两千五。她留了五百,把剩下两千递还给财务,“你给多了。”
“两千是你的小费。”初薇说完,便带着财务离开了。
藜祖祖从厕所出来,看到祁饱饱一脸发懵的样子,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祁饱饱愣愣地看向藜祖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我发财了。”
为了感谢藜祖祖帮自己化妆,祁饱饱本打算和她平分小费,藜祖祖不好意思拿太多,最后笑嘻嘻地收了五百。
第二天中午,祁饱饱买了水果来到藜祖祖家。
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爷爷奶奶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招待她。
午饭过后,两个女生躺在床上闲聊。
“我听说是老板过生日,你昨天见到老板了吗?”藜祖祖抱着娃娃,好奇地问祁饱饱。
祁饱饱闭着眼睛,回忆道:“应该见过,但我不确定是哪一个,哪有人过生日过两天的呀?”
藜祖祖也觉得有钱人的想法实在难以理解。
会所一楼正举行盛大的生日仪式,这是她们这些兼职人员不能涉足的场合。
二楼最大的包厢里,小白和花海在打台球。
楚然出现的那一刻,经理和初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苏煜白在楼下招待朋友,经理快步走到他身边,附在耳边低声说:“楚然去了二楼。”
苏煜白一听,顿时心生烦闷,江绾不许楚然接近羿昭怜,可偏偏羿昭怜还是把他叫来了。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好想睡觉。”祁饱饱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感觉差不多十二点。”藜祖祖一边为祁饱饱补妆,一边说道,“你平时十点左右睡觉,能不困嘛。”
“今天怎么这么晚呀?”祁饱饱痛苦地呻吟着,“我讨厌高跟鞋。”
初薇送苏煜白到会所门口,苏煜白驱车离开,初薇转身看向二楼,眼神里透着担忧。
一楼,灯光暧昧的角落里,一位客人眼神热切,正试图向祁饱饱索要联系方式。
祁饱饱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应对时,初薇及时出现,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巧妙地找了个借口,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客人的话,顺势将她带离了现场。
“你先别着急感激我,一会跟我去二楼,如果你能留下,你的朋友会有同等的报酬。”初薇甚至没有和她解释太多。
祁饱饱不难想象藜祖祖收到红包时会是怎样眉开眼笑的模样,可她心底的疑惑却如藤蔓般疯长。此前藜祖祖告诉过她,能在这家会所上班的全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之所以招募兼职人员,一是老板庆生,需要大批服务员招待往来宾朋;二来则是店里想注入新鲜活力,防止客人们看久了审美疲劳。祁饱饱越琢磨越纳闷,只觉得双腿像被重物拖拽,每迈出一步都沉重得不行,好似踩在浓稠的泥浆里。
“这就是你找来的?”楚然神色平静,不愠不火地问道。
经理缩着脖子,头恨不得埋进衣领,连大气都不敢喘,紧闭双唇,一声不吭。
门口的男服务员打开门,初薇率先走进去,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前面的一批服务人员全部被留下了,轮到祁饱饱她们进去时,穆音正跪在楚然旁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倒酒。
祁饱饱见状,心里满是疑惑:来的时候可没说要跪着服务啊。
“让她们下去吧。”楚然头也不抬地说。
祁饱饱低着头,跟在初薇身后准备离开。
这时,小白从洗手间出来,“你留下。”
祁饱饱惊愕地抬起头,竟然是他!这个曾经霸凌过自己的男生,没想到会在这儿再次碰面。
其他人都出去了,祁饱饱站在初薇旁边,像个无助的花瓶。
“过来摆球。”小白拧开矿泉水,使唤祁饱饱做事。
初薇担心祁饱饱做不好,欲上前被小白制止,“让她摆。”
祁饱饱笨手笨脚地摆弄着台球,模样十分狼狈,惹得花海哈哈大笑:“你第一天上班啊?”
祁饱饱怯懦地低下头,不敢吭声。初薇想帮她解围,却被楚然一个眼神制止了。
花海拿着球杆,坐在祁饱饱对面的茶几上,问道:“你叫什么?”
“我…”祁饱饱刚开口,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人竟是另一个霸凌过她的人。她惊慌地后退一步,慌乱的眼神正好对上羿昭怜的目光,怎么连他也在这儿?
“皮皮。”祁饱饱慌乱之下,说出了这个假名。
与此同时,经理侧身站在羿昭怜旁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毕恭毕敬地介绍道:“七宝。”额…她怎么改名字了?
皮皮?七宝?她是怎么做到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到处说谎?羿昭怜不动声色,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空杯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祁饱饱。
皮皮?有点意思。楚然神色冷峻,用命令的口吻说:“坐过来。”
祁饱饱心里害怕,没有顺从的坐到楚然旁边,而是战战兢兢地贴着羿昭怜坐下。
羿昭怜冷冷地嗤笑一声,目光悠悠地落在她身上,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他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羿昭怜起身离开,见状,楚然和小白也纷纷起身。
“哈哈,一千五!你呢你呢?”藜祖祖眉飞色舞,得意地扬起手中红彤彤的钞票,语气里满是兴奋。
“一千五。”祁饱饱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眼中都闪过惊喜的光芒,紧接着激动地抱作一团,在原地又蹦又跳,为这意外之财兴奋得难以自持。
回到家后,祁饱饱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跪在地上服务的女生,心中的疑惑怎么也解不开,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似乎藏着太多她不明白的规则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