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潮汹涌

　　金銮殿上，晨曦透过雕梁画栋，洒下斑驳的光影。李景澄一身绯色官服，手持账册，巍然立于朝堂中央。

“启禀皇上，臣在大理寺卿李景澄，此番查案，发现了一些疑点，请皇上明鉴！”他高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话音刚落，以御史大夫张鸢为首的数位官员便站了出来，纷纷指责李景澄调查草率，妄下定论，意图攀咬王府，扰乱朝纲。一时间，指责之声此起彼伏，如同海浪般向李景澄袭来。

李景澄早料到会遭到阻挠，却没想到这股阻力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他面色不变，将手中的账册高高举起，朗声道：“各位大人，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此账册乃是臣从王府搜查所得，其中……”

“够了！”皇上不耐烦地打断了李景澄的话，“此事疑点重重，朕已命刑部彻查，你且退下，静候佳音吧！”

李景澄握紧手中的账册，心中愤懑难平，却也明白此时此刻，多说无益。他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怒火压抑下去，躬身行礼道：“臣……遵旨。”

退朝后，李景澄独自走在宫中，思绪万千。他原以为掌握了部分证据，便可顺藤摸瓜，查清真相，却没想到这背后牵扯的势力如此之大，令他寸步难行。

“李大人，留步。”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李景澄回头一看，竟是当今圣上的宠妃——李贵妃。

李贵妃身着华丽宫装，在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宫听闻李大人正在调查王府一案，不知进展如何啊？”

“回贵妃娘娘，此案复杂，臣正在努力查证，不日便可……”李景澄话未说完，便被李贵妃打断。

“李大人不必紧张，本宫并无恶意，只是担心此事会牵连甚广，影响皇上心情。”李贵妃说着，走到李景澄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本宫也略知王府一些事情，或许可以帮到李大人。”

李景澄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不知贵妃娘娘知道些什么？”

李贵妃掩嘴一笑，凑近李景澄耳边，轻声说道：“王府的管家，与本宫的兄长，可是旧识……”

李景澄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与李贵妃拉开距离，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哦？竟有此事？不知贵妃娘娘的兄长是……”

“李大人不必多问，你只需知道，本宫与你，目标一致便好。”李贵妃笑容意味深长，“本宫也希望早日查清真相，还王府一个清白。”

李景澄心中冷笑，这李贵妃分明是想利用自己扳倒王府，从而打击与王府关系密切的皇后一党，好让自己在后宫的势力更稳固。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李贵妃的话说道：“贵妃娘娘深明大义，下官佩服。只是，下官人微言轻，恐怕……”

“李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你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谁敢阻拦你查案？”李贵妃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香囊，递到李景澄面前，“这里面是本宫亲手调制的香料，就送给李大人，祝你早日破案。”

李景澄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动人，却城府极深的女子，心中暗自警惕。他双手接过香囊，恭敬地说道：“多谢贵妃娘娘厚爱。”

与此同时，冯清霞正在刑部仔细查阅王府的卷宗。自从上次在宫宴上见过李贵妃，她便觉得此女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单纯。如今李贵妃又主动接触李景澄，更让她感到事有蹊跷。

“冯姑娘，你在找什么？”一名刑部官员见冯清霞翻阅卷宗时眉头紧锁，便开口问道。

“我在找有关王府管家的一切信息。”冯清霞没有抬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卷宗，“尤其是他与宫中之人来往的记录。”

“宫中之人？”那名官员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我记得之前好像有人提起过，王府的管家似乎与宫中一位贵人有些交情，具体是谁就记不清了。”

冯清霞心中一动，追问道：“是哪位贵人？”

那官员努力回想了一番，摇摇头说道：“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要不我帮你问问其他人？”

“不必了，我自己再找找。”冯清霞谢绝了官员的好意，继续埋头查阅卷宗。终于，在一份记录王府采买记录的卷宗中，她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份卷宗记录了王府每个月的采买清单，其中一笔记录引起了冯清霞的注意。这笔记录显示，王府每个月都会从宫外一家香料铺子购买大量名贵香料，而这家香料铺子的老板，正是李贵妃的远房表亲。

冯清霞顿时恍然大悟，李贵妃与王府的联系，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这家香料铺子！她立刻意识到，这起案件背后的阴谋远比她想象中复杂，而李贵妃，很可能就是这场阴谋的关键人物！

她合上卷宗，快步走出刑部，朝皇宫的方向奔去。她必须尽快将此事告诉李景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御书房外，冯清霞焦急地等待着，终于等到李景澄下值。

“李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冯清霞顾不得行礼，拉起李景澄就往僻静处走。

“发生什么事了？”李景澄见冯清霞神色慌张，心中也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我查到……”冯清霞压低声音，将自己在刑部查到的线索告诉了李景澄，最后说道，“李贵妃接近你，一定是另有所图，你千万要小心！”

李景澄听完冯清霞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头看着手中李贵妃赠送的香囊，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我知道了，谢谢你，清霞。”李景澄将香囊紧紧攥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这件事……”

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李、李大人，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出事了！”

“贵妃娘娘怎么了？！”李景澄一把抓住小太监的肩膀，厉声问道，语气中透着焦急，却掩盖不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贵，贵妃娘娘，她，她突然昏迷不醒……”小太监显然被李景澄的气势吓到，说话结结巴巴，脸色苍白。

“昏迷不醒？什么时候的事？”李景澄追问道，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小太监的内心。

“就，就在刚才，太医已经赶过去了，皇上也，也下旨让大人您立刻前往永寿宫……”小太监不敢再隐瞒，一股脑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李景澄听罢，与冯清霞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松开小太监，沉声说道：“带路。”

永寿宫内，气氛凝重。李贵妃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太医正在为她诊治，一群宫女太监围在床边，神色慌张。

“微臣参见皇上。”李景澄快步走到龙床前，跪下行礼。

“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贵妃突然昏迷，太医也查不出原因，你素来机敏，可有什么发现？”

李景澄起身，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李贵妃的神色，又询问了太医一些情况，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回禀皇上，微臣观贵妃娘娘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像是中了某种迷香所致。”李景澄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迷香？”皇帝闻言，眉头紧锁，“宫中戒备森严，怎么会有迷香？”

“此事蹊跷，还请皇上将今日出入过永寿宫的人员名单交给微臣，微臣定当彻查此事，给皇上和贵妃娘娘一个交代。”李景澄拱手说道。

皇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准了。”

李景澄接过名单，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名单上，除了宫女太监，还有几个负责送香料的内务府宫人，而其中一人，正是李贵妃远房表亲名下香料铺子的伙计。

“来人，将此人带上来！”李景澄指着名单上的名字，厉声喝道。

那名宫人被带上来后，起初还拒不承认，但在李景澄的审问和冯清霞搜集到的证据面前，最终不得不承认，他受李贵妃指使，在香料中动了手脚，目的是为了陷害李景澄，阻止他继续调查王府的案子。

真相大白，皇帝震怒，下令将李贵妃打入冷宫，严惩相关人等。

然而，就在李景澄以为案子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王府却突然传出消息，王府管家，也就是本案的关键证人，离奇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冯清霞得知消息后，难以置信地问道。

李景澄面色凝重，他知道，王府此举，分明是在杀人灭口，销毁证据。

他握紧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深知，要想彻底解决此案，必须找到失踪的证人，同时还要面对来自朝廷和王府的双重压力……

“看来，这盘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李景澄望着皇宫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李景澄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烦躁压下。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越是危机四伏，越要冷静应对。他转头看向冯清霞，见她也是一脸担忧，便安慰道：“清霞，不必担心，王府此举，恰恰证明我们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要害，只要找到失踪的管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冯清霞点点头，她虽是女子，但自幼熟读律法，心思缜密，自然明白李景澄话中之意。她压低声音问道：“李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府戒备森严，想要找到证人，恐怕不易。”

李景澄沉吟片刻，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行动。王府那边，我会想办法拖延时间，你这边，重点查一下这个管家，看看他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接触过什么人。”

“好，我这就去办。”冯清霞领命而去，她知道时间紧迫，不敢有丝毫耽搁。

李景澄目送冯清霞离去，转身走进书房，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他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皇上，并请求皇上支持，否则单凭他一人之力，很难与势力强大的王府抗衡。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皇帝正听着心腹太监张公公的汇报。

“陛下，李大人那边，怕是遇到了麻烦。”张公公压低声音说道。

“哦？怎么说？”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饶有兴趣地问道。

“老奴听说，王府管家突然失踪，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张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观察着皇帝的脸色。

皇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说道：“这个李景澄，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不过，这王府也真是沉不住气，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张公公不敢接话，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皇帝的指示。

“你去告诉李景澄，让他放心大胆地查，朕倒要看看，这王府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冰冷。

张公公领命退下，心中却暗自思忖：这后宫和前朝，看似泾渭分明，实则暗流涌动，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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