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者的第一刀

　　苍梧山，残阳似血，将整座山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沈渊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疼得他直抽冷气，意识回笼的瞬间，就瞧见自己右手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斩魔刀，刀刃没入一名正道弟子胸口，温热黏稠的鲜血溅到脸上，那股子铁锈腥味一钻进鼻腔，他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我……这是在哪？”沈渊刚冒出念头，原主的记忆就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汹涌灌进他脑袋里。好家伙，他居然魂穿成了修仙界臭名昭著的第一反派沈渊！这原主可不得了，十岁屠村，十五岁血洗青岚宗，二十岁就荣登“天道必杀榜”榜首，妥妥的大魔头。而此刻，他正带着一帮魔修，对第十七个正道据点大开杀戒。

“不行，不能再杀了！”沈渊心里呐喊，可身体压根不听使唤。斩魔刀被粗暴拔出，血柱“噗”地喷溅而出，洒在道袍上，殷红一片。看着另一名弟子的头颅被一脚踢飞，沈渊满心都是惊恐与抗拒，“我可是二十一世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就成了杀人狂魔？”

就在沈渊内心疯狂挣扎的时候，脑袋里骤然响起一道冰冷又机械的声音：“叮！功德洗白系统检测到宿主灵魂适配度达标，正在接管身体控制权——”

话音刚落，沈渊猛地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脚下还踩碎了个剑穗。刚缓过神，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现代道德观念和原主杀戮本能在他识海疯狂碰撞，眼前血腥场景开始模糊，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呕——”沈渊趴在地上，抠着泥土，指甲缝里都渗进了血污，他干呕得眼泪都出来了，活脱脱像个初次见血的毛头小子。远处魔修们瞧着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疑惑，原主平日里杀人跟喝水一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宿主你好，我是功德洗白系统。”这时，半透明光屏在眼前缓缓展开，系统那机械音又响起来，透着股不耐烦，“你现在穿成修仙界第一反派，原主功德值-9999，30天内不刷到10000，就等着被天道劈成渣渣吧。”

沈渊抹了把嘴，抬头看着光屏上跳动的数字，脑海里突然闪过睡前看的小说《功德反派：越洗白越无敌》，好家伙，自己居然穿进书里，还成了大反派，这系统就是金手指？

“等等，为啥原主杀了这么多人，功德值是负的，可杀正道弟子，系统还奖励功德呢？”沈渊皱着眉，满心疑惑。

“叮！检测到该修士修炼《血煞经》，宿主清理门户，功德值 500。”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功德值也从-9999跳到-9499。

沈渊愣住了，盯着地上正道弟子的尸体，瞧见其腰间挂着的血色玉简正慢慢融化，这是修炼禁术的铁证。看来原主杀人从不问缘由，可系统会自动甄别“该杀之人”。

“所以……只要杀该杀之人就能涨功德？”沈渊低声嘀咕，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新手村那个老乞丐，那老人总对原主笑眯眯的，被原主杀死前还说：“孩子，你眼里的善恶，不一定是天道眼里的善恶。”

“宿主理解能力不错。”系统像是翻了个无形的白眼，“现在给你俩选择：一，接着当原主那样的反派，不过只许杀有罪之人；二，被天道劈死，魂飞魄散。”

沈渊看向远处正在分尸的魔修，又瞥见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凡人孩童，原主记忆里，这些孩童会被炼成傀儡，系统对这种行为的判定是“功德值-1000/人”。

“停手！”沈渊猛地站起身，声音还有点发颤。魔修们一下都愣住了，原主向来纵容他们烧杀抢掠，今天咋回事？

“把人放了。”沈渊握紧斩魔刀，用刀背拍向最近的魔修，“从今天起，只准杀修炼禁术的修士，凡人一根汗毛都不许碰，谁要是不听话，就尝尝我这刀利不利！”沈渊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刀风呼呼作响。

魔修们面面相觑，有人冷笑一声：“你还是沈渊吗？莫不是被正道的人夺舍了？”

“叮！宿主阻止魔修屠戮凡人，功德值 300。”系统提示音一响，沈渊心里一喜，看来这系统就是要他做个“有原则的反派”，哪怕手段狠辣，只要符合天道规则就行。

“我当然还是沈渊！”沈渊恶狠狠地瞪了那魔修一眼，“不过从现在起，老子要当最讲道理的反派，杀人放火得有个章程，以后出去别说自己是我的人，丢人！”沈渊挺直了腰杆，故意把胸膛拍得砰砰响，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心里却在暗自庆幸，还好小时候看的那些武侠片里有类似的场景，让他能有模有样地演上这么一出。

三日后，苍梧城。

沈渊站在镜子前，瞧着道袍上的血渍直皱眉。系统说“功德值达标前，宿主形象会自动贴合反派设定”，所以他眼下乌青，唇角还有道刀疤，活脱脱一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模样。

“先去查查青岚宗的悬赏令。”沈渊自言自语道，原主记忆里，青岚宗表面是正道，背地里却私炼禁术，杀他们能涨不少功德。

刚走到城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议论：“听说沈渊最近只杀修炼禁术的人，还放了被劫的凡人，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放屁！反派怎么可能行善，指不定又在耍什么阴招呢！”

沈渊一听，几步上前，一把拎起说话那人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城墙上，那人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直打哆嗦。沈渊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神，又瞧见映在盔甲上自己那凶神恶煞的倒影，心里直犯嘀咕：“我明明是在做好事，咋看着像在欺负良民呢？”

“叮！检测到该修士私藏《玄阴秘典》，宿主揭露罪行，功德值 800。”

沈渊松开手，看着对方哆哆嗦嗦掏出的血书，算是明白了系统的判定逻辑：只要行为符合“天道规则”，就算手段粗暴点，也算积功德。

“记住了，”沈渊凑到那人耳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下次再让老子瞧见你修炼禁术，就不是写血书这么简单了，老子直接把你练成血书！”说完，还故意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实则心里在偷笑，自己这演技都能去拿奥斯卡了。

转身离开时，沈渊瞧见街角有个小乞丐正偷偷摸摸地偷包子，原主记忆里，碰上这种事儿，肯定是直接斩杀，可现在的他哪还下得去手。沈渊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掏出块碎银，朝着小乞丐一扔，扯着嗓子喊道：“喂，小崽子，拿着钱去买正经食物，再让老子看到你偷东西，小心我把你的手剁下来当包子馅！”那小乞丐吓得一哆嗦，赶紧捡起银子跑了。

“叮！宿主施舍凡人，功德值 50。”系统提示音响起，沈渊听着，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做好事涨功德也不难嘛，就是得换种“反派式”的方式。

沈渊看着功德值跳到-8349，突然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摇头：“这修仙界还真是奇妙，当反派都得按规矩来，早知道这么有意思，我就多带点地球的‘规矩’来了。”

子时，青岚宗后山。

沈渊猫在树后，看着悬崖边被追杀的白衣少年，心里琢磨着，系统说这少年是“天道代言人”，救下他能得5000功德。原主记忆里，这少年三年前曾放过重伤的自己，那时的沈渊还只是个被正道追杀的小喽啰。

“系统，原主和这少年是不是有啥特殊关联？”沈渊传音问道。

“叮！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记忆——原主曾被少年的师傅所救，却反手杀了救命恩人。”

沈渊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原主那段血腥记忆瞬间涌上心头：白衣老者临终前绝望的眼神，和现在少年眼中的绝望如出一辙。沈渊突然想起自己在地球时，父亲临终前叮嘱的话：“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去他娘的反派剧本！”沈渊低声咒骂一句，紧紧握住斩魔刀，这次救人不为功德，就为了自己心里能踏实点。

剑光落下的瞬间，沈渊猛地暴起挥刀，系统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来：

“宿主攻击天道长老，功德值-3000！”

“检测到长老修炼禁术，功德值 5000！”

“宿主救下天道代言人，功德值 10000！”

看着光屏上的“ 12000”，沈渊都看呆了。少年踉跄着靠过来，指尖点在他眉心：“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天道钥匙——”

刹那间，剧痛袭来，沈渊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画面：自己在地球电脑前写小说、原主记忆里藏着的天道阴谋，甚至连系统，都是更高维度的观测者。

“叮！宿主功德值突破0%，触发天道通缉令！”系统提示音陡然尖锐起来，“所有正道修士已收到诛杀令，您的位置正在暴露——”

沈渊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剑光，不但没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抬手就召出功德商城，兑换了“伪善光环”，道袍上魔气与金光交织，形成诡异的阴阳鱼图案。

“来啊！”沈渊一边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剑快，还是老子的功德值涨得快！”

沈渊突然想起新手村老乞丐说过的话：“善恶本无界，关键看你怎么踩线。”他心里想着，这修仙界的线，他踩定了，而且还要踩出自己的节奏，说不定哪天，他这个大反派能成天道的大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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