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当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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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来人后，饶是叶渺也感到了一丝诧异。

这个老警员年纪不过五十多岁，可看样子宛如六十多岁的老者一般。

并非是因为操劳过度而显得衰老，倒像是......

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体内气血！

若不是他将《太平医术》修行大成，第一眼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操劳过度的中年男人罢了。

“老秦？你怎么来了？”

男警员认出了来人，连忙站起身让出了一个位置给对方坐下。

老秦走进休息室后，目光先是落在了那名女警员的身上，尤其是看见了口供上的记录后，极少动怒的他脸上少见的露出怒意。

“胡闹！连规矩都忘了吗？口供居然抛下了最基本的真实性，当年要是有你这种人配合办事，老子第一个先拿枪崩了你！”

面对来人，休息室里的两名警员都不敢说话，连那个自以为是的女警也乖乖低下了头。

这个老秦，说是整个警局中资历最老之人也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十八年前那起震惊羊城、连南疆高层也被惊动的大案，老秦就是亲历者之一！

事后档案被封存，哪怕是后勤人员大多也申请了调离或是提前退休，冲在第一线的抓捕人员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人大多也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警局中唯一留下的人，便是老秦。

对于当年的大案，别人问起他也只是缄口不言，绝不肯透露半分。

可现在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当年的大案便是与蛊虫有关？！

“你身上，有熟悉的感觉。”

将女警手上的口供一把夺过撕碎后，老秦才转而看向了静坐的叶渺，眼中闪着精光，似乎要将这个年轻人看透。

“陈无觉是你什么人？”

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

这份嚣张欠揍的气质，十有八九是跟当年的陈无觉有关，不是儿子，就是弟子。

“我师傅。”

“难怪那么欠揍。”

老秦低声嘟囔了一句，得到了叶渺肯定后，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

“这位王小姐又中了蛊，而你恰好出现在这，是你师傅让你下山将当年那人找出来吗？”

提及十八年前的过往，饶是他也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陈无觉及时出手救人，他可不仅仅是被吸去一些气血这么简单了。

“算是吧，如果你经历过当年的事，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师傅命我下山，将害人的南洋毒师斩杀，王小姐所中的蛊毒，很大可能出自那人的手笔，我需要知晓当年的经过。”

坐在沙发上的叶渺目光直勾勾看向了老秦，他能够看出，这个人的身体很差，被蛊虫破坏了许多身体机能，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唯有当年的师傅出手，以《太平医术》才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十八年前的内幕，老秦或许会知道很多。

“你是陈无觉的弟子，那我没什么好瞒着你了。”

老秦坐下来，当着休息室中四人的面，回忆起了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羊城中接连发生数起命案，死者的死法极其惨烈，更有甚者连全尸都不曾留下，经过当时的羊城警队分析后，判断出凶手是同一人。

作为中坚力量的老秦，参与了第一次抓捕行动，当时的警方根据口供发现了端倪，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动了四名武者与近二十名武装人员。

而作为普通警员的老秦只能在外围负责封堵，也正因为如此才捡回来一条命。

第一次抓捕行动，直接参与抓捕的三名凝气境武者与一名炼气境武者，以及十数名武装人员悉数惨死！

好在当时途经羊城的陈无觉察觉到异常主动留了下来，经过连续半月的追寻后开始了第二次抓捕行动。

以陈无觉外加一名南疆赫赫有名的化劲境武者为主力，以及数百人配合，前后共计上千人参与！

那名毒师藏匿着的区域第一时间被封锁控制，由陈无觉带队进入。

然而哪怕有陈无觉的帮助，抓捕行动依然异常艰难，南洋毒师靠着诡谲的邪术，一次次从陈无觉的攻势中逃脱，而那名化劲武者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在行动中重伤落下了不可逆的伤势。

最后在即将成功抓捕之际，那人抛洒出了一大片蕴含无数蛊虫形成的毒雾，包括老秦在内的百多人都遭了重，为了救人，陈无觉无奈之下只好任由被重创的毒师逃走。

“我这一身伤势，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说罢，老秦解开胸口的领扣，可以看见他上身布满了一道道细长弯曲的疤痕，就如同被一条条毒虫在肌肤上爬过一般！

“我可以肯定，王小姐你一定是中了蛊毒。”

“不过现在看来，那蛊虫的威胁小了许多，看来当年陈无觉给他留下的伤势不是一般严重，时至今日仍然没有恢复。”

老秦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那蛊虫当年他也见过，被蛊虫爬进身体后短短三秒钟时间，中蛊之人便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僵硬的抬手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王华华沉默了，她不敢想象十八年前那一幕究竟有多么可怕，随即目光落在了叶渺身上。

十八年前的大案中有一个核心人物——陈无觉！

正是因为陈无觉的出手，才使得事态得到控制。

而方才叶渺亲口承认了自己是陈无觉的弟子，也就是说......

这个来历古怪的男人，有解决这一切的能力！

“我需要怎么配合你？”

她很聪明，短短的时间里就分析出来自己的价值。

她身上的蛊虫与那个潜藏起来的毒师有关联，而叶渺有办法从蛊虫身上找出对方的行踪，她要做的就是分析出那个最有可能给自己下蛊的人，帮助叶渺尽快找到幕后的南洋毒师！

现在她还能坐在这，也正是因为叶渺。

她是不幸的，含着金汤匙出生，未来可以接过王氏制药集团这么一个市值数十亿的企业，偏偏在双十年华被人暗害下了蛊毒。

同时她又是幸运的，如果不是叶渺的出现，她已经成了一个枉死鬼，父母只能够站在停尸间中看着她冰冷的尸身痛哭，而死因也将随着尸体的埋葬而被彻底掩埋。

她，王华华，将彻底含冤而死。

关于王华华与叶渺的口供被秘密封存了，有老秦出面，两人很快就被送出警局，离开前老秦看着叶渺，意味深长的说道：

“当年你师傅慈悲为怀，却留下了这么一个祸患，我希望你不要走他的老路。”

“南洋毒师不死，只会有更多的人因他而死；如果有那么一天，哪怕为此要死百人、千人，我也希望你不要犹豫，你没有经历过当时的行动，无法想象一个彻底发狂的毒师会对普通人带来何等可怕的灾难！”

“我会的。”

老秦的话让叶渺心中一凝，随着十八年前的真相揭露，过去与现在的信息不断结合，他也意识到或许这次下山除掉这南洋毒师，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稍有不慎，就会重蹈十八年前覆辙！

警局外，叶渺收回了目光看向王华华，沉声说道：

“蛊虫入体在七天前，我希望你能回忆起七天前发生的经过，下蛊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必须要与你有所接触。”

“或许是你喝的一杯水，或许是你吃的食物，又或许是你不经意的一次接触。”

“不要立刻回答我，先想清楚再告诉我，南洋的邪术很诡谲，如果判断错了目标，让真正的下蛊之人有了应对的时间，会很麻烦。”

从已有的信息来判断，被师傅重创了的南洋毒师还远远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

可那半卷卦术，他一天只能用一次，不到必要时刻不会随意起卦，若是因为王华华的错误信息而浪费了一次起卦机会，有了反应时间的南洋毒师直接逃去其他地方也说不定。

“抱歉叶先生，我要好好想想，我现在脑子有些混乱。”

叶渺理解地点点头，并没有催促，过了一刻钟后，王华华才重新抬起头来。

她眼中带着几分茫然与不确定，犹豫许久后才轻声开口说道：

“有一个人，他有很大的嫌疑。”

“李云。”

王华华仔细回想了七天前的经过，家中的下人不存在给她下毒的可能，不管是佣人还是厨师，都是跟了十多二十年的老人，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也不为过。

如果真有问题，那早就对自己动手了。

七天前自己唯一接触过的外人，就是李云，华南地产的下一代继承人，羊城炙手可热的贵少。

迫于家里的压力，自己不得不与对方吃了一餐饭，中途她去了厕所补妆，也正是当晚，她半夜突然就从梦中惊醒过来。

得到了叶渺提醒，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中途离去的时候，李云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蛊虫。

“如果叶先生需要进一步确认的话，我想您可以询问我的父亲。”

王氏制药集团的董事长——王大海。

一辆灰色的豪华商务车从远处飞快驶来，看清了车牌号后，王华华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欣喜、庆幸，还有后怕。

没有叶渺，她再也见不到疼爱自己的父亲了。

“叶先生，那就是我父亲的车，他来了。”

话音落下，商务车稳稳停在了两人面前，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连走带跑来到了王华华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