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英雄救美？不！趁火打劫才对！

　　康雅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地下钱庄的催命符，一天比一天急促，电话那头，丧彪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冰冷，利息这两个字，像吸血的水蛭，贪婪地啃噬着她最后的希望。

方晴的脸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是她康雅言不甘沉沦的证明，是她要在这绝境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忘不了半岛酒店，那个叫周凡的年轻人。

他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语道破她的困境，那份笃定，那份神秘，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虽然微弱，却足以让她心动。

那张被她随意丢在桌面上的廉价名片，此刻，却如同烫金般刺眼。

联系他？

一个深水埗走出来的，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如同与虎谋皮，风险巨大。

不联系？

等待她的，只有公司破产，身败名裂，被那些曾经仰望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骄傲与绝望，在她心头疯狂撕扯，最终，求生的本能，像野火般吞噬了所有的矜持。

康雅言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决然。

她拿起电话，指尖颤抖地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传呼机的嘟嘟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忐忑不安的心脏。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三天后。

湾仔，一家门面低调的西餐厅，二楼包间。

水晶灯光线昏黄，勉强驱散着空气中凝结的压迫感。

康雅言精心装扮过，香奈儿套装一丝不苟，妆容精致到无可挑剔，她要用这身铠甲，来掩饰内心的狼狈与不安。

周凡推门进来，目光落在康雅言身上。

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只是眼底那一抹化不开的疲惫和焦虑，如同精美瓷器上的裂纹，昭示着她的脆弱。

“周先生。”康雅言的声音有些沙哑，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掩饰着喉咙的干涩和内心的慌乱。“我需要钱。”

她顿了顿，像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孤注一掷。“十五万，现金。”

她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周凡，带着最后的试探和挣扎，仿佛要从这个年轻人脸上，找到一丝破绽。“我要用这笔钱，解决一些……私人债务。”“高利贷”三个字，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那是她最后的体面。

周凡在她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后倾，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叩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十五万，有点多。”

康雅言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

“不过，”周凡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依旧平静，“十三万，现金，我可以现在拿出来。”

他注视着康雅言瞬间变幻的脸色，缓缓说道：“但这笔钱，不是借，是投资。”

“投资？”康雅言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没错，投资。”周凡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你旗下艺人方晴，未来五年经纪合约的所有收益，我要四成。”

“第二，我要你名下经纪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挂个顾问的名头就行。”

“第三，这十三万，算我入股公司的运营资金，利息按银行的来。但如果方晴没红起来，或者公司经营不善亏了钱，康小姐，这十三万，你得全额赔给我。”

康雅言的脸色，瞬间铁青，这哪里是投资，分明是趁火打劫！

方晴是她最后的王牌，是她康雅言东山再起的希望，这个周凡，一张口就要拿走近一半的未来收益？还要插手她的公司？最可恨的是，所有的风险，都要她一个人承担！

她霍然起身，几乎要掀桌怒骂，但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压制着她的冲动。

这些天，她尝遍了人情冷暖，那些平日里对她阿谀奉承的“朋友”，在她落难时，避她如蛇蝎。银行的大门，更是对她紧紧关闭。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康雅言，何至于沦落到和这种小人物谈判的地步？十三万，放在以前，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可现在……

“周先生，你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吧！”康雅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周凡抬眼，眼神锐利如刀，瞬间击溃了她故作坚强的伪装。“康小姐，你还有时间和我讨价还价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听说，丧彪最近盯你盯得很紧，电话都打到你办公室了吧？他手下的那些人，可没什么耐心。”

康雅言瞳孔骤然紧缩，如同被毒蛇盯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怎么会知道丧彪？连丧彪催债的细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周凡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继续加码，“丧彪最近在澳门赌场输了不少钱，手头紧得很。你说，如果我告诉他，康小姐你手里，其实还攥着一个能下金蛋的母鸡——潜力无限的艺人方晴，只是暂时缺钱周转……你猜，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换个‘更直接’的方式，来‘收回投资’呢？”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威胁！康雅言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这个周凡，简直是个魔鬼！他不仅知道她的困境，知道她的底牌，甚至连地下钱庄那边的内幕都摸得门清！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恐惧，屈辱，绝望，如同巨浪般将她淹没，曾经的骄傲，被碾压得粉碎。想到公司破产，想到丧彪那些人的手段，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更可怕的境地，康雅言所有的挣扎，都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

“好……”康雅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颤抖得厉害，“我答应你。”

周凡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如同一只狩猎成功的野兽，满意地舔舐着爪牙。他从身边的旧背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推到康雅言面前，“十三万现金，点一点。”同时，他又拿出两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合同也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

康雅言甚至没有心思去数那沓钞票，只是拿起合同，如同行尸走肉般翻看着，条款和周凡说的一模一样，苛刻得令人窒息，却又清晰得不容置疑。她拿起笔，在两份合同上，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签下的，不是合同，而是一份卖身契，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周凡收起一份合同，站起身，“走吧，康小姐，趁热打铁，现在就去会会那位丧彪。”

康雅言猛地抬头，一脸愕然，“现在就去？”

“当然。”周凡语气理所当然，“夜长梦多，有些麻烦，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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