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皇宫里的灵法士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吧。”

这名方才还顶着白昼面容的男子放下手，面容发生变化：与白昼、白宇相同，这名男子也是白发灰瞳，但五官要更加棱角分明一些。

他的声音饱满高昂，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自信。

白发灰瞳？注意到面前男子的特征，张启天心底疑惑，问道：“你和白昼他们是一家人？”

“差不多吧。”男子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白枫，是先帝——白护国的独子。”

白枫顿了顿，接着说道：“白佑国……暂时称呼他为陛下好了，是我父亲的弟弟，所以从辈分上来说，我应该管他叫叔叔。”

“那你平时住哪里？”张启天好奇问道。

“我住皇宫里，白佑国一般不管我。”白枫翘起二郎腿，不屑地说道：“说到底就是为了把我拴在身边，方便监视嘛。”

“……”张启天没有说话，他沉默地凝视着白枫的脸，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熟悉感。

感受到张启天那专注的视线，白枫问道：“怎么了？觉得我很熟悉？”

张启天没有否认，他轻轻点头。

看到这和白宇有几分相像的外貌和性格，张启天便放下了大半的戒心。

“哦——”见到张启天给出肯定的回答，白枫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随后说道：“不过，你平时和白昼他们走的那么近，觉得我和他们有点像也正常。对吧？”

白枫看向张启天的身后，发出最后的疑问。

“你觉得是这样的话就是咯。”白昼的声音自张启天身后悠悠传来。

张启天回头看去，便见到白昼身穿长袍，手里把玩着一只银白色的手镯，缓步走来。

“你刚刚去干嘛了？”张启天问道。

“去找了‘草蟒’。”白昼坐到张启天身边，他看了白枫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扬术团来了，总得有些对策。”

“所以昨天那个灵法士就是扬术团的人？”张启天回想起昨天那位身穿长袍的男子，嘴角抽搐。

“当然是扬术团。”白昼疲惫地叹了口气，他抬手扶额，说道，“重生条例、魔国还有扬术团和混沌之门……最近的兴康真的不太平。”

“重生条例……”张启天低声重复着，脑海中爷爷死亡的画面又一次闪过。

张启天深吸一口气，看向白昼，说道：“如果还有和重生条例有关的事情，记得跟我说一声。”

“哪需要和你说？”白昼苦笑一声，“你忘了罗阎的话？我估计，他们迟早还会再来抓你。”

“……”张启天沉默一阵，转而问道：“有快速变强的方法吗？”

他害怕自己再次遇到无能为力的情况。

“当然有。”白昼点头，他将手伸到茶几下面摸索，同时说道：“冥想、和同体系的高阶观灵师战斗或者直接杀死，吸收源望见证，都可以。”

“杀死？”张启天不解问道，“别人的源望见证能拿来用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害怕的话。”白昼将手从茶几底下收回，满脸失望，说道：“我好像没有说过虚妄见证的事情，长时间使用后天施加的赋得刻印，会积攒一种名为‘虚妄见证’的特别见证，它有别于源望见证，不能用作释放能力的能量，但一般来说，这些见证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虚妄见证会在我们的体内堆积，当你吸收其他人死亡后遗留的源望见证，他体内所积攒的虚妄见证也会被你吸收，而一个人所能够吸收的虚妄见证是存在一个阈值的。当你体内的虚妄见证达到阈值之后，你的全部能力都会短暂地得到巨大提升，然后，在一个小时以内，你会一点点地失去自己的力量，直至肉体与精神完全崩溃。”

“那有办法减少这个虚妄见证吗？”张启天有些担忧地问道。

“有啊，每次体系晋升之后，我们体内所能容纳的虚妄见证的总量会提高。”白昼说道，“如果你的虚妄见证快要达到阈值了，那么你的身体会有警示，具体的警示方法因人而异，反正会让你清楚地明白自己的状况，这种时候，可以将体内的源望见证与虚妄见证相融合，这样一来，就可以消除等量的源望见证和虚妄见证，修为上也会根据消耗的源望见证而有所下降，当然，没有办法让阶级跌落。”

得到白昼的详细说明之后，张启天略微放心了一些。

白枫一个人坐在白昼和张启天二人的对面，他将身体陷进沙发中，仿佛一个丈夫被抢走的怨妇般，死死地盯着张启天。

感受到白枫幽怨的视线，心底思绪混乱的张启天愣了愣，一副不解的样子。

“你不是说那宫殿里有问题，要等白昼来了细说吗？”白枫不满地说着。

“忘了。”张启天突然想起，他露出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链，将那颗清光流转的宝石展示出来，说道：“在经过那位白清寒的宫殿时，这串手链有反应。”

“什么！？”白昼立刻站起，惊呼出声。

“别急，说了你这么多年，遇到事情还是这么咋呼。”白枫瞪了白昼一眼，以一副说教者的姿态说道。

随后，他站起身，正了正衣服，问道：“这串手链是干什么用的？”

“在半径五米内有灵法士时会起反应。”张启天快速说着，也站起身。

“清寒的屋里有灵法士？”白枫低声说了一句，面色如常，但眼神严肃不少，说道：“我们走，仔细看看。”

“那我……”张启天有些犹豫，他刚刚从皇宫出来，很不想再次见到白佑国。

“一起吧。”白昼拉起张启天的手，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没准还能把重生条例引出来。”

“好。”一听到重生条例，张启天便立刻答应下来。

有白昼和白枫两人引路，他们很快就到了白清寒的宫殿外。

“需要和父皇说一声吗？”白昼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白枫笑道，“我们带着侍从来看自家亲爱的妹妹，难道还需要告诉陛下一声？”

白枫坦然迈步，敲响了宫殿的门，同时向身旁的白昼继续说道：“在看望妹妹的时候发现的灵法士，这是意外事件。”

大门立刻被打开，一位侍女在门内行礼，声音娇柔：“见过两位殿下，还有这位先生。”

白枫露出微笑，后退一步，将白昼送到最前。

“清寒在哪？”白昼悄悄向白枫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向侍女问道。

“殿下在书房看书，小人去知会一声。请三位稍作等候。”侍女微微欠身，小跑离开。

接着，另外一位小侍女走来，将三人往会客室的方向带。

周围的侍女们一个个向他们问好。

张启天埋着头，耳尖泛红，跟在二人身边。

白枫落了白昼半个身位，他笑了笑，对身旁的白昼说道：“等会麻烦你离启天五米远，别干扰了那串手链。”

白昼回以一个白眼，暗暗加快脚步。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装潢华丽的会客室。

相貌清丽的侍女为几人上了茶点，乖巧地在旁侍立。

比公爵府豪华好多，而且吃的也好……张启天默默地享用着茶点，满足想着。

不多时，那位为几人开门的侍女走入会客室，她欠身行礼，声音娇柔地说道：“殿下来了。”

随后，侍女退到门外。

一位有着白色长发的清秀少女缓步走入。

少女身穿一条淡雅的鹅黄色长裙，白色的及腰长发闪烁，如同宝石的红色眼眸晶亮，十分秀美。她的动作气质典雅，同时带着些许僵硬，似是不太熟练一般。

这名少女正是白清寒。

张启天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接着抬头看向白清寒，视线集中在下半张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他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白枫，声音压得很低：“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她，尤其是下巴和嘴。”

“你怎么看谁都像曾经见过？”白枫轻笑一声，打趣一句，随后看向白清寒，对那位端庄的少女说道：“抱歉，清寒，我们贸然来访，打扰到你了。”

“没事的，两位哥哥。”白清寒端庄回应，坐到三人对面，安静坐好，她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张启天，但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声音软糯地问道：“两位哥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白清寒的问题，白枫和白昼皆是一愣，他们扭头看了一眼张启天，又看了一眼白清寒，最后对视一眼，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一齐点头。

“当然有点事。”白昼笑着点头，接着对着边上的侍女们挥手，呵斥道：“出去吧！”

被以温和待人著称的白昼突然呵斥，侍女都是一惊，慌乱跑出了会客室。

随后，白昼也站起身，走出五米远。

“皇兄这是？”白清寒没有看明白白昼的行动，疑惑问道。

白昼和白枫没有回答她，他们一齐看向张启天，问道：“现在呢？”

张启天露出手腕上的手链，说道：“还在亮。”

见到张启天手腕上的手链，白清寒的脸色比白昼和白枫还要惊讶。

“看样子不用说了。”白昼冷笑一声，他的身影闪烁，转眼来到白清寒面前，声音冷漠，问道：“你是什么人？”

“殿下饶命！”顶着白清寒的脸的女子立刻跪下，声音也变得不同，高声喊道。

“回答我！”白昼大喝一声，问道：“你把清寒弄去哪里了？”

“回殿下，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得到一位笔友的信件，对方说有办法让她成为观灵师，于是殿下就很高兴地准备离开皇宫，但是她怕被提前找到，所以才，才让小人扮成她的样子，来蒙混过关……请两位大人饶小人一命吧！”女子连连磕头，声音颤抖。

“那位笔友的信呢？”白昼沉声问道。

“回殿下，信件被公主殿下带走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

“应该是两天前。”

“你什么时候在她身边待着的？”

“两个月前，小人顶替了公主殿下身边的一位侍女的身份……”

“白清寒去了哪里？”

“回殿下，小人不知……”

“那么，我问你。”白昼蹲下身来，按住女子的肩膀，语气阴沉：“为什么你一个灵法士，会在清寒身边待着？”

话还未说完时，女子的身体便僵硬地停顿住。

“怎么了，说话啊。”白昼用力抓着女子的肩膀，声音愈加阴冷。

“殿，殿下……”女子声音依旧颤抖，说道，“小人来自扬术团，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来到公主殿下身边，是扬术团上层的意思，小人只是个干活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什么也不知道？”白昼的手掌更加用力，说道：“那你说，给你派任务的上层在哪？”

“那个，回殿下，一直都是上面的人联络小人，小人没有联络上面的办法。”女子身体不自觉地打颤，说道。

“一问三不知的家伙。”白昼一个手刀打晕女子，脸色阴沉。

张启天上前几步，说道：“这张脸和白清寒本人有区别吗？”

“基本上没有。”白昼简单扫了几眼，说道，“怎么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张启天用手遮住女子的眼睛，只露出下半张脸，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忆着。

一个他有些许印象的少女姿态在他脑海中浮现，张启天仔细回忆着，不自觉地哼出少女当时所哼唱的歌曲。

那是一曲据说很流行的小曲，因为旋律十分独特，张启天依旧留有一些印象。

听到张启天哼唱的小曲，白昼一愣：“这是清寒爱听的曲子……你在哪里听到的？”

“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孩子那里。”张启天说道，“虽然不太确定，但我在第一次去‘草蟒’那里时，在门口见到了一个黑色头发、带着墨镜、走路一蹦一跳的女孩子，她的下半张脸和这张脸很像。”

说着，张启天指了指昏迷的女子那张模仿成白清寒的脸。

“她在干什么？”白昼急忙问道。

“我过去的时候，她是坐上了一辆马车，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张启天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