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硬撼！！

　　远处暗影之中，牧云眼神一凛，心中已有评断：

“此人……气机之凝厚，已远胜寻常驱物境。”

而那兽皮大汉抬手随意拭去手上鲜血，低头瞥了拓丰一眼，转身欲走。

然而——

他脚步一顿，目光微动，缓缓扫向暗处，最后落在牧云藏身之处。

他嘴角一翘，露出一抹讥讽般的笑意。

“出来吧。”

兽皮大汉语声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似乎早已锁定了牧云的气息。

牧云心头微紧，知晓已被识破，脚步无声，从暗影中缓缓走出。

他面色冷峻，静静看向前方。

“看了这么久，终于舍得露面了？”烈姓大汉冷笑一声，双目泛着寒光，“快速速献命，让烈某松松筋骨！”

话音未落，他双拳紧握，周身气息节节攀升，脚下微震，如蓄势猛虎。

牧云却并未拔刀，手掌轻落在刀柄之上，眼神平静如水。

“在下路只是过此地，寻找友人。”他语声不高，却字字清晰，“并无意与你为敌。”

烈某冷哼一声，眸中寒光一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朋友？”他咧嘴一笑，声若冷铁，“在这地方……只有猎人与猎物。”

牧云目光一凝，语气带了几分淡漠。

“你想当猎人？”

牧云心中明白，进入阁楼之人，除了雷刚与木琳，与他人见面，只怕都是你生我死的局面，于是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

烈姓大汉大笑，声音震荡空巷：

“极小境的小辈，也敢对我放话？”

“罢了——既然你自投罗网，烈某……便成全你！！”

言罢，猛然发力！

“轰！！”

他身形如离弦之箭，地砖碎裂，气浪轰然，眨眼间已逼至近前！

拳风呼啸，势若流星坠地，直取牧云面门！

牧云神色不变，身形一侧，避过来势凌厉的重拳，身形贴地掠出，反手一记侧踢，凌厉无声，直袭烈某腰部！

“咚！”

一脚命中！

然那大汉身形如磐石，腰部虽受冲击，却脚步未动，脸上笑意不减，反而肘部一拧，带着破风之势猛然砸向牧云胸口！

“砰！！”

一声闷响！

牧云胸前如遭巨锤，身形连退数步，胸腔气血翻涌，面色一僵，强自压下涌出的腥甜。

他稳住脚步，缓缓吐息，心中判断：

“此人之力……远超预估。”

“正面硬拼，若不使用刀法，必败。”

他手握刀柄，指节已渐收紧。

“不错——能接我一击，倒算你有些本事。”

烈姓大汉咧嘴一笑，目中闪过一丝轻蔑，仿佛是在看一只挣扎的猎物。

牧云眼神不变，神念却急转，内心飞速权衡。

“暂不用刀，试试拳脚再说！”

电光火石间，他将三尺长刀牢牢背起，双手一振，身形再动。

这一次，他不再与对方硬撼，而是如风般游走于烈某重拳之间。

拳若山崩，势如雷霆，可牧云身法却轻盈迅捷，步伐灵动如蝉蜕蛇游，屡屡避开杀机锋芒。

烈姓大汉攻势连番，数次落空，气浪翻卷，却始终碰不到牧云衣角半分！

牧云未急于出招，反而在游斗之间，细细观察每一拳之发力轨迹，每一次气流之聚散。他双眸凝视大汉肩胛与腰腹交错处，心念中早已画出一道道隐形路线。

“力量极盛，气劲粗猛……但发力前必有停顿，反应略慢——”

“且……极易被激怒。”

“又来一个只会躲的！？

烈姓大汉怒喝如雷，心头火起。

他猛地一脚跺地！

“轰！！”

脚下青石炸裂，飞石四溅！

尘土狂卷，遮天蔽月，直扑牧云面门！

牧云眸光一闪，身形疾退，稳稳避开！

他目光如炬，心中判断愈发清晰：“力量压制虽强，但此人气血易燥，节奏一乱，出手便有迟滞。”

下一瞬，牧云脚下骤然加速！

“唰！”

身影如刃斩风，猛地侧掠而出！

他双拳如电，伴着一阵风啸，径直轰向兽皮大汉左侧肋部！

“嘭！！”

这一击精准凶狠！

烈姓大汉身形一震，左侧肋骨处肌肉抽搐，明显受创！

但他反应极快，暴怒之下，手臂横扫而出！

“呼——！！”

拳未至，气先震！

一股堪比劲风的气浪挟着滔天力道，重重拍向牧云右肩！

“砰！！”

牧云如遭重击，身形一震，向后连退三步，脚下擦出一道道碎石沟壑，肩膀一阵麻痛！

但他脸色未变，双目却更加冷静。

那一击，他刻意不完全避开，只为确认……对方攻后回力的破绽！

剧痛袭来，牧云却咬紧牙关，强行稳住身形，未发一声。

“这小子……竟能撑到现在？”

烈姓大汉略显诧异，目光一凝，眼中浮现一抹难得的谨慎。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寻常小辈，未料竟能在自己数轮攻势之下仍不倒地，且拳风间游走如燕，身法极其难缠。

短暂的静默笼罩街口，两人暂时止战，陷入对峙。

牧云气息沉稳，眼中却光芒暗动，心中飞速权衡：

“拳脚硬拼之下，终究不是此人对手。刺式之法，不易过早暴露。此人，身边的娇小女子，直到目前都还未曾现身。”

“不如……脱离正面对抗……若能将他引入狭窄之地，或许可借身形之利，拉开距离！再寻破敌之法。”

他目光一扫，忽而落在不远处一条逼仄巷道之中，念头电转，心中已定计。

他缓缓吐气，面上神情不动，忽然冷冷望向前方：

“好——既然你想玩，我便陪你玩到底。”

话音未落！

“唰！”

牧云脚下骤然一蹬，身形化作一道流影，直掠向那巷道入口！

烈姓大汉一愣，旋即怒喝出声：

“想逃？没门！！”

他暴吼一声，脚步重若雷霆，迅速追出。

然而——

那巷道复杂，且通道极窄。牧云身形消瘦，在其中如风掠影，步法轻盈。

反观烈姓大汉，身躯如铁塔，拳脚皆伸展不开来，速度大减！

巷道之间，踏地声、喘息声，交错而起！

仅片刻间，牧云已将距离拉开十丈之远！

他感知身后气机渐弱，心中一松，正要借势冲出巷尾——

忽然——

耳边，一道轻飘飘的声音无声而至：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

那声音冰冷刺骨，仿若寒风贴骨而至，使得牧云背脊一僵，汗毛倒竖。

他脚步猛然一顿，神色凝重，迅速扭身望去——

只见巷道深处，不知何时，竟多出一道身影。

那人手执一卷竹书，静静立于夜色中，身形清瘦，衣袍无尘，面容清俊如画，神情却极其平静，仿佛对牧云的出现早有预料。

“是他！”

牧云心神一震，心头骤然一紧。

他瞬间认出此人——正是两日前在聚宝阁外，站于右一门前的那四人之一！

那个神秘莫测的书生！

牧云不敢有丝毫大意，脚步轻移，将背后长刀握于手中，目光如刃，死死盯着对方。

然那书生却只轻轻一笑，举手合上竹书，动作从容不迫。

他语气温和，仿若故人寒暄：

“何必紧张？”

“我不过是个路人。”

“见你似乎有些麻烦，便想……顺手帮你一把罢了。”

牧云眼神不改，语声冷峻：

“帮我？你要什么？”

书生笑而不语，片刻后才悠悠开口：

“没什么目的。”

“只是觉得——聪明人，不该死在这种无谓的斗殴中。”

“我们……皆为凡人。彼此相残，又有何益？”

他语气不急不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言语中既无敌意，又无善意，仿若棋手对弈之间的闲话一句。

牧云眉头紧皱，心中却越发警惕。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书生，远比表面看上去要危险得多。

就在此时！

“轰！！”

一声怒吼自巷口炸响！

烈姓大汉追至巷口，脚步一顿，目光一扫，便见那书生立于前方。

他脸色顿时一沉，眉宇间寒意乍现：

“书生，你想干什么？”

书生抬眼看了烈于一眼，神色如常，声音轻淡如风：

“烈于。”

“我并无意与你为敌。”

“若你执意要杀他，我不会拦你。”

他语气平和至极，仿若言语之间并无一丝情绪波动。

但下一句话，却让巷道内的气息陡然凝固：

“……只是，若你杀了他之后，还认为自己能从我手中活着离开……”

“那你便动手。”

声不高，却重如山。

一字一句，仿佛平地卷起寒霜，透入骨髓。

烈于面色一沉，双拳微握，眼中杀机涌动，却在书生这淡然一瞥下，渐渐熄灭。

他沉默片刻，冷哼一声，强压怒火：

“好。书生——”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便饶他一命。”

他目光如刀扫过牧云，声音森冷：

“小子，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

话落，烈于转身而去，脚步重如擂鼓，背影很快没入黑夜之中。

牧云依旧持刀而立，目光紧锁眼前的书生。烈于虽退，但他心中并未有半分放松。

“为何帮我？”他沉声问道。

书生摇头，语气平静：

“你我皆为凡人。”

“我不愿见无谓之杀。”

“这试炼，是选拔，不是屠场。”

话语落下，他不再停留，转身缓步而去，背影随风而隐，似一道幽影，悄然融入夜色。

而就在他即将消失于巷尾之时，声音再度飘来，悠然而落：

“与你同来的男子……正从此城东北方向而来。”

“保住性命——再会。”

声落影灭。

只留巷中，风声微动，青石尚寒。

牧云站在原地，良久未动，手中长刀这才缓缓落下。

方才一切，如梦如幻。

他低声吐息，收起长刀，抬头望向苍茫夜色。

“此地……不宜久留。”

转身之间，身影一动，已然掠出巷口，向书生所述方位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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