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险象环生

　　毫无阻力，就如破开了一层水幕，牧云的身影瞬息间没入其中。

恍惚间，他已然踏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之上，人影交错，热闹非凡。

放眼望去，青石板将地面铺的整齐平整，石板斑驳，仿佛承载了无数岁月的流转。广场四方，四根石柱巍然耸立，每一根石柱之上皆雕刻着一头异兽，异兽栩栩如生，仿若随时会从石柱中跃然而出，踏碎苍穹。

牧云深吸口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上。阁楼高耸而立，恢弘古朴，其上悬挂一块黑色匾额，匾额之上，赫然雕刻着三个苍劲大字——聚宝阁！

目光微微一闪，牧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聚宝阁的入口极为宽阔，大门之下，分有四个青石拱门。不同于寻常大势力的森严戒备，此地并无武者守卫，仅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一张木椅之上，斜靠着青石墙壁，双目微闭，似在假寐。

牧云脚步微顿，余光淡淡扫过老者，未曾多做停留，便随人流步入拱门之中。

待牧云的身影彻底消失，那老者的眼皮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炼气……”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旋即又闭上双目，仿佛未曾醒来一般。

……

进入聚宝阁后，牧云目光微动，环顾四周。

阁内灯火通明，宽广无比，仿若一方独立天地。其内珠光宝气，华丽非凡，众多身着华服之人穿梭其中，或驻足观望，或低声交谈。柜台上，金银珠宝璀璨生辉，令人目不暇接。

牧云收回目光，神色平静，缓步向前而去。

不久，他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思忖：“这些物件虽皆为珍奇之物，足以让凡俗之人趋之若鹜，可对我辈习武之人而言，却无半点益处。难道这聚宝阁，便只有这些凡尘俗物？”

他沉吟片刻，心中又升起另一种猜测：“亦或者，是因我未踏入修行之道，故而眼中所见，唯有这些世俗之物？”

思索至此，他不禁摇了摇头，转身便欲朝阁外行去。然而，方才迈步，脑海中却忽地闪过老爷子曾言之事——“若入聚宝阁，可寻一名唤黄焯之人。如今所寻之物皆已备齐，倒不如借此机会，去见见此人，探听一二。”

可念头方起，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雨墨大哥的嘱托——“切勿轻易探问聚宝阁之事。”雨墨身为修仙之人，实力深不可测，所言自有深意，若不慎行事，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思及此，他心中微微一叹，最终按捺住了念头，决定随众人一般，在阁内随意逛逛，以免引人注意。

心事纷乱之间，牧云走至入口，正见门口那老者正望着自己。他略一点头，抱拳恭敬行礼。正欲迈步离去，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道苍老却意味深长的声音——

“小子，右侧第二门，或许对你有些益处。”

牧云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老者，只见对方目光深邃，似笑非笑。他心中微微一震，随即抱拳一揖，道了一声谢，旋即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右侧第二扇门走去……

入门后，眼前景象顿时一变。此处竟是一间底面呈圆形的内阁，自下而上，空间缓缓收缩，四周被分为四大区域。

每一块区域之中，皆有无数书籍悬浮半空，那些书籍通体透明，微微泛着柔和的白芒，似有细小的金色文字在其中游走，可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阁内寂静无声，唯有六人散落于不同区域，专注翻阅手中书册。牧云的到来，惊动了其中几人，部分人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而其余几人甚至未曾分心，依旧沉浸在阅读之中。

牧云目光一扫，很快被一处漂浮着的书籍区域所吸引，那书籍上方，悬浮着“仙道略闻”四字。他心中一震，脚步顿时加快，径直朝那片书籍走去。

就在这时，安静的阁楼内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声音带着几分讥讽。发笑之人乃是一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他神色玩味。而在他不远处，一名年纪与牧云相仿的短发少年张了张嘴，似是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

这声轻笑虽不大，却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来，纷纷看向牧云。然而，牧云此刻早已被“仙道略闻”区域的书籍所吸引，根本无暇顾及四周。他目光落在一本封面古朴的手札《仙者笔录》上。

牧云心头猛然一跳，毫不犹豫地伸手抓去。

霎时间，书册微微一颤，白芒一闪，一道虚影从中投射而出。牧云神情微震，再回神时，那本《仙者笔录》已稳稳落入掌心。书页触感微凉，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目光贪婪地扫视，沉浸其中。

随着页面的翻动，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如潮水般涌入牧云的脑海，令他心神剧震，难以自拔。书中所记载之事，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每一个字、每一段话都似乎蕴含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他如饥似渴地汲取着。

然而，他却未察觉，自己的脸色已变得苍白，双眸充血，眼神泛起狂热之色，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极为不稳，宛如溺水之人紧紧攀附最后一根浮木，不愿松手。

阁中之人见状，纷纷摇头叹息，眼中露出几分惋惜。显然，这样的情景，他们并非第一次见到。那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见状，嘴角的讥讽之色更甚，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似是在等着某个定局。

而那名短发少年，望着牧云的模样，双拳缓缓握紧，眼底浮现一丝犹豫，最终咬了咬牙，迈步朝着牧云走去……

而牧云此时，似乎坠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天地清澈，山川如画。脚下青石铺就的小径绵延而去，两侧古木森然，枝叶随风轻晃，沙沙作响。溪流潺潺，鸟鸣空灵，微风拂面，仿佛带着天地间的灵韵。

牧云心神一震，竟有种腾空而起、随风共舞的错觉。

心中似有某种召唤在指引，牧云不由加快脚步，穿行于林间。渐渐地，前方雾气氤氲，一道悬崖赫然映入眼帘。

悬崖之下，深不见底，偶有狂风呼啸，如幽冥之声回荡。而崖的另一端，则被浓雾笼罩，看不真切，似乎有车辆穿梭，大厦林立。

那是地球的景色。

“梦境？！”

牧云站在崖边，看向对岸，他眉头微皱，心神震动。

陡然间，悬崖深处轰鸣震天，一股漆黑如墨的狂风凭空而生，化作旋涡疯狂席卷！天地瞬间昏暗，那黑风仿若能吞噬万物，所过之处，草木崩碎，泥土被撕扯而起，连山体也开始层层剥落，朝着黑风旋涡坠去！

牧云脸色骤变，心头惊骇，几乎是瞬间做出反应，猛地后退，脚下踏出残影，直奔来路！

在这片摇晃的山川世界中，牧云只觉周遭一片混乱，仿佛天地都在崩塌。他每一步的奔跑都像是在泥潭挣扎。渐渐地，他双腿如灌铅般沉重，无法再前行。

他转身回望，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震——身后的世界漆黑蔓延，似乎在吞噬一切。很快眼前的天地变得一片模糊，四周的景象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唯剩脚下那一片孤立的土地。

渐渐地，牧云脚下的立足之地也在一寸寸崩塌。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自己拉向深渊，眼前一片漆黑，身体直直地坠落。

然而，就坠落的一瞬间，牧云脑海中突然响起声音。

“警告！精神濒临崩坏，生命威胁值100%。”

“鸿蒙创维神经系统启动。”

“反物质武装系统启动”

“核弧反应堆启动。”

与此同时的一瞬间，门口假寐老者猛地睁开双眼，爆射出骇然精光。

“哪位道友，携带通天灵宝来此？！！”

“轰！”牧云意识回归。随即脑海迅速下达指令。

“全系统关闭！”

就在全系统关闭的一刹那。牧云只感到浑身一阵凉意覆盖，如同坠入冰窟。这凉意在他身上停留数息，而后消失。

“不像是这小子......”

“哼！跑的到挺快。不过...跑的掉吗？若非那事即将来临，必将揪出你来。”老者收回神识，如枯木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好险！”牧云抹去嘴角的血迹，缓缓舒了一口气。

“这股凉意很熟悉，此前在创生号飞船上，也曾感受过。当时伴随凉意的同时，还有飞船仪器的短暂失灵。”

“这难道是修士远距离勘察外物的手段？就如雷达一样？”

牧云沉吟，而后盘膝而坐，开始调息。当他回忆书中的内容时，这才骇然发现，自己所见内容居然无一记下。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寒意，对这修仙世界更加警惕起来。

不久后，牧云感觉到心中逐渐舒畅，这才睁开眼睛。

“兄弟，你真厉害……”短发少年走上起来，主动打招呼，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由衷的佩服，“居然能从书中自觉走出来……”

牧云听得清楚，少年所指的显然是自己，他微微一笑，开口问道：“不知这书籍的阅读有何讲究，为何我看了之后，头晕目眩，且什么也记不住……”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众人无不投以异样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位不解世事的天真之人。

短发少年摘下一本书书，翻看了一眼，随即轻轻一弹，书籍便无声地飞回原处。随口说道：“此地阁楼中的人，哪一个不想阅尽这片区域的书籍？只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扫了眼四周，低声道：“只是，实力不够，便看了也无用。”

牧云微微一愣，心中疑惑更浓，忍不住问道：“那需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观看？这些书籍，又该如何购买？”

短发少年瞥了牧云一眼，眼中有些异色，但随即还是开口解释道：“这里的书籍，所有文字皆是以强大的念力凝聚而成，非常人所能理解。”

“能进入此地，说明你至少拥有炼气期的实力。”短发少年继续说道，语气略显郑重，“但这里的书籍，最低要求也得是筑基修为才能观看。若你实力不足，强行阅读不该看的书，便会遭遇反噬。”

“炼气与筑基可隔着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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