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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双刀破剑 权衡之道

书名:凤翥 分类:现言 作者:Cha老仙救我 更新时间:2025-03-19 10:5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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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兰心里烦躁,她本是来助拳的,不该站到这个擂台上来。可这一句,台上台下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她若不上场,便是避战退缩。

这倒无所谓,宫兰素来随性,从来不在意宫家和自己的名声。

可今日不同,父亲宫一清就在台上观战,他是济南路的武林盟主,是今日这场拳会的东道,自己若是不上,何尝不是落了父亲的面子?宫兰不愿意如此。

这任子谦,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宫兰脚下一点,跃上擂台,径直走向兵器架,从中抽出一对双刀。

擂台下一片低声议论。

“宫家小姐出场了。”

“竟然是短兵。”

“这场怕是要见血了。”

比武的兵器中,短兵最是凶险,闹不好便是见血伤人,甚至要出人命。长枪长棍尚可包住枪头,刀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包刃口的。即便刀刃未开,稍有不慎,亦是伤筋动骨。

宫兰站在擂台中央,刀在手,气势一变。

“宫家宫兰。”

四字一出,全场都望向了她。

她虽未曾走过江湖,可宫家的名声摆在那里,她自幼习武,皆说她是武学奇才,可真正见她比武的,却少之又少。

任子谦挑衅是一回事,可上台应了,便是另一回事了。

擂台对面,任子谦嘴角勾起,显然早已料到。他目光扫过宫兰手中的双刀,也未惊讶,反倒回身自兵器架上取了一柄长剑,长剑出鞘,寒光微微一闪,显然也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承让了,宫小姐。”

宫兰不答,手一翻,双刀交错,脚下微微下沉,刀意逼人。

二人对峙一瞬,同时出手。

任子谦剑势轻灵,出手迅猛,剑光一抖,直取宫兰左肋,宫兰不退,双刀一合,刀面夹住剑锋,腕子一抖,猛地弹开,剑锋被带歪,贴着宫兰的衣角划了过去。

任子谦退半步,未等站稳,宫兰刀锋已至,左刀横斩,右刀封喉,招招紧逼,不留退路。

台下观众看得心惊,台上二人却是酣战正烈。

十几招交错,刀光剑影,火星迸溅,二人皆未露出破绽,步步紧逼,身形闪动,如影随形。

任子谦剑招虽快,可宫兰双刀更快。她刀势凌厉,防守滴水不漏,双刀开阖之间,竟逼得任子谦连连后退,根本难以近身。

又是数招过去,宫兰左刀横挡,右刀翻腕,陡然反劈,剑刀交击,火星四溅,耳中只闻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

任子谦后退一步,目光微沉,忽然剑势一变,侧身疾刺,直取宫兰左肩!

宫兰眉头一皱,足尖一点,猛地旋身,以刀背架住剑锋,同时右刀贴身滑落,刀柄回扣,隐入袖中。

——背身藏刀。

任子谦见她露出破绽,剑势再起,直刺宫兰后心。

可就在剑锋逼近的瞬间,宫兰骤然回身,右刀破袖而出,刀光一闪,直劈而下!

兵行险招!

“锵!”

刀剑相撞,巨响震耳。

二人错身而过,宫兰稳稳立住,双刀横握,眼神沉冷。

任子谦剑尖微微颤动,目光一凝,手腕一松,剑尖垂落。

他输了。

剑离宫兰的腹心不过半尺,可终究是她的刀更快,若这一招真是生死相搏,他已然先一步丧命。

全场静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低声议论。

这一战,竟是如此凶险!

宫一清坐在高台上,目光微沉,眉头微微皱起。

太凶,太疯。

这哪里是比武,分明是拼命!

宫兰手腕一翻,刀入鞘,回身接过侍从递上的彩头,未曾再看任子谦一眼,径直走下擂台。

擂台也算是还了陈成。

下了擂台,宫兰甩了甩腕子,刀锋的震力还残留在手臂上,微微发麻。

几步回了宫家的看台,周围嘈杂的声音远了些,湖风带着水气,吹在脸上倒也有些凉意。她看见宫心慧在一旁等着,脸色还未恢复过来,见她走近,立刻迎上来,神色带着几分愧疚。

“对不住,小表姐,我太心急了。让他赢了,还连累你打了一场。”

他拱手作揖,语气里满是懊恼。

宫兰看了他一眼,心里本没打算怪他,今日之败不过是经验不足,他已尽了力。见他这副模样,倒觉得没必要再说什么,便点了点头,示意他把食盒打开。

宫心慧忙不迭地取出食盒,递了两块绿豆糕过来。宫兰接了,一口咬下去,甜味中透着清凉,正好消去暑气。她见四周都在喝茶,随口道:“让小厮去买壶茶。”

宫心慧急忙摆手,“我去!”说完便快步跑向茶摊,没多时,连壶带盏一起买了回来。他先倒了一盏给宫兰,自己才端起茶盏牛饮。

“没什么大事,打就打了。以后别那么心急。”

宫兰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轻声说道。

宫心慧连连点头,见宫兰没怪罪自己,心里那口气才算松了下来。

两人歇着,没过多久,任子谦走了过来。

他拱手抱拳,神色平和,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后日替师父的镖局守半日,到时候宫小姐可来比一比拳棒。”

宫兰抬眼瞥了他一下,这人倒是执拗,输了比试,倒不见颓气,反而还约了下一场。她懒得与他争论,轻轻点头,算是知道了,却并未答应会不会去。

任子谦见她如此,也不多言,转身陌脚而去。

宫兰低头看自己赢来的彩头,三样东西摆在手里:

一张银票,二十两,是宫家票号的银票;

一张布票,上头写着“湖绸一匹”,是宫家染坊出的票据;

一个绸结,乃是拳会的象征。

宫兰看了看,将银票和布票递给了小厮,淡淡道:“你们拿去分了。”

小厮接过,感激地应了。二十两银子不算少,他们一个月例钱才六七两银子,就已然算是好去处,更别提还有湖绸,可称得上一桩不小的赏赐。

至于绸结,她倒是收了。

这东西没什么实际用处,不过是拳会上的标志,但有一个便可入最终角逐,宫兰虽未必有那个兴致,可总怕有个不时之需。

宫心慧见她这般做派,倒也不奇怪,宫家钱多的数不清,这点赏赐还不到九牛一毛的毛尖尖儿。他趁机又说了几句,“这次咱家好像还有几个子侄辈来,只是我还未曾见过。”

宫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道:“那是三伯父与五伯父的孩子。”

宫心慧一愣,随即恍然道:“他们家不是早就分了?怎么如今倒又来了?”

“分家早,人在大都照看生意和官场,自然不常回来。这次他们许是得了大都兴军,调拨宫家的消息,又是拳会,回来人是应该的。”

“不过他们与我们离得远,连我也只有几面之缘,怕是得等到筵席的时候才能见了。”

宫心慧摸了摸下巴,“我倒是没甚么,只是有些好奇,怎得不早些来。”

宫兰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茶盏轻轻放下,望着擂台上的人群,目光平静。

是啊......怎得不早些来?这大家里得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午后的比武比起早上,更显得凶险激烈,阳光炽烈,擂台上的木板被晒得滚烫,几乎站不住人。

午后这半日,是峨眉妙冲真人守擂,峨眉本是武林大派,按理说该守上一整日,只因从峨眉山到济南路途遥远,这次前来的弟子并不算多,因而仅守半日。

可这半日,峨眉也闯下了名头。

妙冲真人手持竹杖,身形修长,双目微垂,袍袖随风微微拂动,宛若闲庭信步,可他一出手,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上去的十几人,无论出自哪家门派,少则三两回合,多则十几招,最终皆是被妙冲真人一杖打落台下。

有使刀的,有使剑的,有练拳的,甚至还有一个西北过来的武师,擅长铁鞭,浑身横练,肌肉块块绷起,站上擂台时像是一座铜墙铁壁。

可即便是这等剽悍之人,仍是没有撑过二十招。

妙冲真人手中的竹杖看似轻飘飘,可打在人身上却是劲道十足。

真是打到骨上震得发麻,打到肉上立时青紫,有那西北武师被一杖扫在肩头,只觉半边身子发麻,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出了擂台,震得台下一片惊呼。

这一场打得精彩,赢得干脆,台下的喝彩声比上午更响,连坐在上方观战的老前辈们,也微微颔首,显然是认可了这位峨眉高人的功夫。

可宫兰坐定之后,却没心思再看比试,她的心思已经被刚才的思绪引到了昨晚偷听得议论上。

宫家要往外送人,这七八人,该如何安排?

父亲宫一清是长房,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自己既无兄弟,也不能继承家主之位,便注定了宫家长房无法再出人去大都。

二房宫一澄,也就是宫心慧的父亲,只有两个孩子,大的便是宫心慧,小的还是个女孩,名叫宫佛佑,才不过十岁,断然不能送去。可若是送了宫心慧,二房几乎绝后,叔父怎会答应。

那么,这七八人,便只能从剩下三房里面挑。

三房、四房、五房之中,四房如今已与宫家渐行渐远。

四房全是女儿,早些年便攀上了平章国事的门路,子嗣皆是外姓,早已脱离了宫家这个大宅子,除了逢年过节省亲,平日里连个消息都少有。

真正还留在宫家体系中的,便只有三房与五房。他们倒是人丁兴旺,七八个人也凑的出来。

可这两房如今是什么态度?他们会愿意出人?还是会推诿?如果让他们出的人多了,济南的宫家是不是也该让出几分权势?甚至连家主的位置,也该拱手相让?

这件事,谁都说不准。

宫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微微垂下,思绪翻涌。

这一切的因果,都指向两个要结—

长房若无后凭什么能继续当宫家主脉?

若是这次是那两房出的人多,济南的本家又能拿出什么去填这两家得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