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上好不好

　　八点的阳光已然耀眼夺目，刺透着玻璃，折射进忙碌的餐厅。人来人往的自助取餐，有一搭没一搭的无聊寒暄，所有人都在努力掩盖着早起的疲倦。

南汐如端着餐盘，朝着假装要擦肩而过的宿旷，礼貌不失大方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没有等宿旷的回应，南汐如朝着热腾的各式餐品走去。仍然是熟悉且百年不变的固定样式：糕点搭配小粥，再来一些现做的小馄饨。

坐在最里侧靠窗的角落，承重柱巧妙地挡住了别人的目光，南汐如安静地端坐着，任凭阳光在她的身体上游走舞蹈。

发丝总是不听话地随意滑落，差点落入鲜甜的米粥之中。南汐如略有些不满地从帆布袋里掏出自备的发夹，胡闹般乱夹一通。

再深深吐口气，重新规规矩矩地顺发、绕发、盘发。

时间差不多了，她抬头开始搜索着目标，暗暗在心中倒数。

宿旷刚刚从消毒柜里拿出筷子，一抬头便对上了南汐如的眼神，侵略般得略略歪头。

宿旷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默默倒数。

10，9，8，7，6，5，4，3，2，1......

重合的数字像是八卦对垒的先锋号，黑与白的交锋，看似分外鲜明，实则黑与白的部分已经渐渐相融，形成灰色地带。

宿旷与南汐如都没有舍得撇下对视，虎视眈眈地期待着对方的下一步。

宿旷端着餐盘，缓缓向光亮的角落走去。

“早。”宿旷边放下餐盘，边不服气地回应了一句。

南汐如好笑得笑了笑：“咋了？”

“没咋，我能咋。”

“今天几节课？”

“连着四节，大课。”

南汐如嘴上没有回应，咬着软糯的糕点，左手一点也不闲着，在帆布袋里抓了一板润喉糖，递给宿旷。

“干什么？”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干什么？”

“嗯，道歉。”

见宿旷没接过润喉糖，南汐如便“啪”一声丢在了桌上。

“爱要不要。”宿旷张着嘴巴，又闭起嘴巴，重复了三次。

南汐如两块糕点已然下肚，她拿着筷子反复戳着馄饨没煮熟的厚边，没给一个眼神：“别想，现在行不了。”

南汐如快刀斩乱麻地收拾了餐盘里的猎物，麻利地丢下一句话：“不是只有你有大课。”

宿旷本能地想拉一把熟悉的身影，身体的绝对吸引往往是理智大脑所控制不了的。但看着周围匆匆而过的行人，不满地抿了抿唇。

看着南汐如走远，宿旷默默叹了一口气。好在今天碰到了自己爱吃的葱油拌面，且是刚刚出笼，正热气腾腾。

出了餐厅，阳光没有了玻璃的阻挡，显得格外灼热刺眼，每一根光线都好似要把行人射穿。

独特的铃声响起，口齿不清的西班牙语混乱着听者的语言系统，南汐如看着陌生来电，接起电话，礼貌地询问：“你好，请问您是？”

“汐如。”

熟悉的声音炸的南汐如耳朵嗡嗡的，这个世界到底在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