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血液里的爱

　　刀可以指向你，或是对着别人，都是死，只不过前者是懦弱，后者是自保，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要流血。

苏晴从厕所回来，屁股还没有坐到板凳上，大伯就开口说：“苏晴，听你妈妈说，你会唱歌，今天是大伯的生日，你唱几句！”

苏晴刚刚弯下的腰身立刻挺直，走到一个台子，扯开嗓子唱起来，只不过不像是什么仙乐，倒像笼子里的公鸡。

这时有人提起苏晴的婚事。

“苏晴多大了？”大娘问。

苏妈妈回复：“二十五岁了！”

“那不小了，该结婚了，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苏妈妈摇摇头：“每天都在催，就是不见带领回家！”

苏晴在上面像是上发条的娃娃，下面没有人喊停，她就一直唱着。

直到服务员将生日蛋糕推进来，苏晴才被允许下来，周围的人举起酒杯准备祝贺大伯的六十岁生日快乐。苏晴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刀，走到蛋糕面前突然冷冰冰来一句：“大伯，蛋糕不够红，过生日，怎么不能鲜艳夺目呢？”苏晴双眼空洞看着周围的人。

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都是自顾自的敬酒，聊着婚事。

苏晴拉了拉母亲的衣袖说：“妈，蛋糕不够红！”

苏妈妈完全没有理会，反而回头瞪了苏晴一眼，然后接着和大娘说着婚事的事情。

“彩礼，我觉得意思意思就行了，十万就可以了！”

“十万，买厕所都费劲！”

“苏晴年龄大，能挑多久？”

苏晴听着他们说，手中拿起刀朝着自己的脖颈刺去，鲜血喷溅在蛋糕上面。

苏晴拔出刀刃，再一次刺中自己的心脏，鲜血溅在蛋糕上，周围的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她端起蛋糕挤进去，将鲜红的蛋糕摆在桌子最中间。

“大伯，快吃吧！”周围的亲戚看此场景，乱成一锅粥，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喊服务员。

苏晴也在这时候倒在地上，苏妈妈被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晕死在沙发上。

我打破玻璃，上前将苏晴抱走。

“谢谢你.........真的不疼.......”

我将苏晴天放在天台上，微风吹动着她发丝，伤口还往外冒着血。我半眯着眼看着她，其身上的味道让我有种想呕却呕不出来的感觉，还有腹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因为知道她的过往，她所遭受的一切痛与悲都要在我身上在上演一遍，我都要在一一感受一遍。

“等到血流的差不多，你就可以死了！”她本应该刚刚就要死的，是我延缓她的死亡，直到全身的血流尽才是彻底的死亡，所以她现在还能跟平常一样和我说话。

“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我看着她挣扎站起身，张开手。

我们身在高处，俯视一切，下面的人像是蝼蚁一般。

“很奇怪，总是要死的，又何必要那些身外之物呢？”苏晴看着我问。

我回：“因为还要活着！”死去的人不用顾及什么，可是我们这些活着的，需要不停往上爬，只有爬到最高处，才不会被推下来，才不会被人唾弃咒骂。

“活着？好难写的两个字，不过还好，我不需要了。”苏晴坐下缓缓道：“我从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奶奶，父母就去很远的地方上班。我呢！在学校被欺负，被男孩子堵在教室里打，被女同学排挤。回家之后，就被奶奶骂，她总说我是赔钱货，是什么贱人，破鞋..........不过那时候的我不是很懂。

十岁的时候爸妈回来了，我特别开心，还带回来的五岁的弟弟，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夹菜给他，我也学着大人的模样给弟弟夹菜，但却被年幼的他打落在地。不过也正常，我们都没有怎么见过面，不喜欢也正常。

才一年，他们又走了，家里仅剩我和奶奶，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可是没有一间属于我，有爸爸妈妈的，有弟弟，有奶奶，有客人的。唯独没有我的房间。

直到十五岁的时候他们才又回来，说不走了，我想终于不用被说没妈的孩子了，可是，我常常觉得我是个保姆，是个外人。我需要洗家里所有人的衣服，需要洗碗，需要拖地，需要做一切我能做或者是我不能做的事情。

她说：‘晴晴妈妈很爱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和你爸离婚了。’她哭，我也跟着哭，可是这不妨碍，弟弟弄破东西，她依然扯着我的头发用铁棍打我。

也不妨碍，生病起不来的时候，父亲摸进我的被褥，对我所作所为。

我哭着向她说出这件事情，她却只是扯住我的头发说我是勾引人的贱人。

在后来，我没有在读书，我也出去打工，赚来的钱都寄回家里，却还是不够用，怎么都不够，因为家里又要添置新的东西，可还是没有一件属于我。”苏晴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好在，都结束了。”

我看着她：“你可以选择杀他们！我来动手！”

“还是不要，虽然她不爱我，在她那里我就是个若有若无的东西，可是没有办法，我的血液里流有她的血，我还是很爱她，无论如何都爱。”

我不懂，也不想懂，风继续吹着我们。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等待着死亡，而我在一旁等着收割她的灵魂。

“我死后，会化作风吗？”

我不作答，人死后是饲养蛆虫的容器，或是一捧泥灰，什么价值也没有，除了无用还是无用。

“死亡的感觉，我觉得很清凉，也舒适，”苏晴鲜血淋淋的手抚摸着跳动缓慢的心脏：“是停止，永远的停止！”

随后，她倒在地上在没有任何声息。

我将她灵魂吞入肚中，身体烧成灰，我将其撒向天，风带你去哪？你就属于哪！

她会哭吗？为了你而哭？

不知道！人的感情太复杂，我不懂。

（这章本应该不单独发的，可是太喜欢这里面的几句话，所以还是给她单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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