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来我只有脸能入得了你的眼了”

　　M校的开学只需要回校半天，用于发放新书和分配职位，这样安排等到正式开学时学生的懒散则会褪去许多，一般这个时候班主任会在班级里面发布今年的学习任务以及值周任务等各类事项，所以这会儿教导处并没有什么人。

也正因为没什么人，这会和大批回教室的人群错峰的二人才格外显眼。

中年男人是这一年级的级组长，姓谭。学校之所以有这个职务，是方便管理各种课外活动比如校运会、电视台采访和外出比赛等事务的审批。

“我们学校一直是致力于培养全方面发展的学生，所以我校的学生无论是从行为和言行上都较为活泼，我校的氛围呢也比较自由，这一点我很高兴。”谭主任抿了口茶，接着说

“可是我校开放的风气并不是你们如此放肆的理由，开学第一天公然违反纪律，还是和异性亲密接触，我可以看做你在挑衅我吗？”

“谭主任，你先听我解释。”顾韵薇哀求道“这个人他......额，谢同学是今天刚转来的新生，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的特殊性，我想向他介绍介绍嘛，绝对没有挑衅您，”顾韵薇赶紧又补充道“更没有早恋的行为啊主任。”

谭主任看向顾韵薇这副样子，脑海中想起前班主任容琳对她的评价“这死丫头成绩好，脑子转的快，说话牙尖嘴利的。”

“没问你。”他转眼看向谢淮之“谢同学是吧，你复述一下当时你们在台下的对话。”

顾韵薇连忙将眼神投向谢淮之，谢淮之是新生肯定受不到什么严重的处罚，可毕竟自己可是有前科的。

在二人或严肃或恳求的目光下，谢淮之抬头开口道“我们当时在聊书面知识与应试教育的关系和……”

谢淮之像是报仇似的故意停顿，斜眼看了看一脸着急的顾韵薇

“和形式主义的重要性。”他顿了顿接着说“很抱歉影响了其他同学。”

顾韵薇长长的呼了口气，我去这人还真是AI啊，怎么说个话跟人机一样，这造句方式别说谭主任了，我听了都困。

“咳咳，谭主任您听到了，我们绝对是积极向上热爱学习相亲相爱的好同学，您就看在我......”顾韵薇脑子转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放过的，转念说“看在他是新人的份上，从轻发落吧。”顾韵薇赶紧说道。

“没有早恋就好，这个年纪还是要以学习为重，”谭主任话锋一转

“但是你们在开学典礼下交头接耳还是要罚的，现在刚开学第一天，保洁阿姨正忙着呢，你们就代替保洁阿姨们扫一扫楼下池塘的落叶吧，放学后扫一扫再写篇检讨就行了，回去吧。”

出了办公室顾韵薇的脚步明显加快，仿佛后头有什么除了猛兽

“顾同学画风转的好快，刚刚不是还好奇我的情史吗？”谢淮之跟在身后说道，仿佛不从这个上面鞭尸几次就亏了似的。

“哟，不装人工智能了？”顾韵薇没好气的说道，“别自恋行，我只是好奇什么人能忍受得了你这种破性格。”

谢淮之看着她涨红脸的样子，用无辜的眼神说道“顾同学这么讨厌我的性格却又对我这么热情，那莫非我只有脸能入得了你的眼？好难过。”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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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班级的时候，班主任似乎已经讲完了班级事务和值日分配。

“哎哟，二位这是春心萌动完了？”

“没呢，这不是被打断了吗，人家没看上我啊。”无视着一堆好奇的目光，她像泄愤似的说完后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袁少华也不恼，只觉得好笑“开学第一天，两位同学就已经给大家做出了反面教材，希望在日后的学习生活中，大家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说完后吩咐道“清月，你下课之后单独跟谢同学说一下我们学校的各种制度，顺便和我们亲爱的顾同学做一下思想工作。”

顾韵薇翻了个白眼。

袁少华滑动PPT，继续说着被打断的分配“我们是A班，主要强调的呢是自主学习，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对自己有要求，学习目标我就不多做强调，各类班务和职位我会张贴在我们班教室后门，上学期的证书会交由各科老师派发，我们班的成绩排名也会张贴在那边的公告栏，今天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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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同学，你本学期没有职务意愿，但基于你是新同学，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赵清月捧着文件夹走来“我们学校的成绩单非常重要，是今后保送和分班的重要依据。而成绩单上面不仅会写各科分数，还会记录学期绩点。”

赵清月继续说着，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顾韵薇，这人虽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却一点也不老实。身子斜靠在书架上，目光游离，时而望向窗外右手漫无目地玩着笔

“你无聊的话帮我把黑板擦了行吗。”

“哦，好吧。”

“抱歉，我接着说。”赵清月看了看面前的文件“所谓绩点可以从日常职务和外出活动获得，在班级中担当科代表一学期可以有两个优点，出色的话另外加。外出活动就比较多了，可以参加比赛或者参与学生会等，不过每年都会有许多校内活动征集志愿者，像科技节或感恩节等活动，志愿者也会获得优点。”

“我明白了，所以说班级职务是最简单的获得绩点的途径。”谢淮之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看了看一旁踮起脚擦黑板的顾韵薇。

这个人早上的时候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不说制度就引自己做出选择。

赵清月推了推眼镜“是的，但是由于你没有班务意愿，而且现在职务人选暂且也都确定下来了，那我就重点介绍外出活动这方面，首先呢......”，可谢淮之却听不进去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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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同学，你在听吗？”赵清月注意到他的走神，可能因为班长当久了染上职业病吧，一个人有没有认真听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啊，抱歉，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谢淮之回答道。

“所以说，外出活动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你这样的新同学。”赵清月继续讲，注意到谢淮之并没有真正关注她的声音，心中感到不快，“不过，你也可以多多参与班级事务，提升一下自己的综合素质。”

谢淮之点了点头：“嗯，我理解。谢谢你，班长。”

“别客气，大家都是同学嘛。”赵清月微微一笑，“希望你能早日融入我们的班级生活，随便......尽快适应一下她。”

顾韵薇擦完黑板，转身走了过来，随意地抖了抖手上的粉尘，毫不在意自己这副形象。她站在谢淮之面前，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吗，真不打算参与班级事务？独行侠哦。”

“嗯，现在的制度有点繁杂。”谢淮之淡淡地说，目光依旧平静。

顾韵薇挑了挑眉“那谢同学就要积极拿绩点哦，毕竟，学校的规则就是这样，怕麻烦也总要为自己的未来的升学打算。”

“谢谢关心。”谢淮之看了看黑板前的横幅“我现在其实更关心的是，这些制度与学习本身是否有意义。”他认真地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理想主义者？”顾韵薇笑了笑，似乎在调侃，但心中却对这番话感到意外的认同。

“可能是利己主义者吧。”谢淮之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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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里忙碌了一会后，顾韵薇和谢淮之两人一起走出教室。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校园显得格外明亮，而此刻他们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艹，真扫啊。赵清月你为了刷新袁神好感也没必要真的监督吧，好过分。”顾韵薇撇了撇嘴，看着前方，心中满是不甘，“又没监控，再说了早恋就要罚扫落叶？难道书面知识教了不能和人聊天？”

“首先，不是只是为了刷好感，如果只罚你一个还好，你们两个都被罚，我放你走了他怎么办？再说......”赵清月不怀好意地回头看了看谢淮之，他只是安静跟在身后，手上承包了二人份的扫把，仿佛对这种惩罚并不在意。

“你也不是因为和人家早恋被罚啊，人家没看上你啊。”

“好烦呐滚开啊，不要复述我的话好不好，我那会开玩笑的，说真的，谢淮之这个人真不至于让我色令智昏。”顾韵薇不满地推开了赵清月，却意外撞上了身后的谢淮之。

谢淮之轻轻扶了扶她，避免了又一场“疑似早恋”的肢体接触。

“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你对我有兴趣？”

“对啊，非常非常喜欢你。”顾韵薇一改刚才的气愤，说完跑开的同时拿过了对方手里那只本属于她的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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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本就毒辣，在空无一人的校园街道中存在感直升，阳光透过梧桐树的遮挡洒在地上，顾韵薇拖着扫把，心中满是不甘。她猛然看了一眼角落的谢淮之，发现此时的他并没有表现出烦躁或不满，倒是一脸淡然

“你这么乐意接受惩罚的吗？”顾韵薇不由得发问。

“嗯，我觉得这是争取过后最轻的惩罚。”谢淮之轻声回答，目光注视前方，手中握着的扫把缓缓动着，“你很累的话，倒不如一开始就不顶撞他。”

“那你觉得扫落叶有什么意义？”顾韵薇有些不屑地反问，

“打住，不想吵这个哦。”谢淮之几乎是瞬间就说出了这句话，“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我无意改变你。”

“......怎么说话跟赵清月一样。”扎好手边的塑料袋后，顾韵薇不满地嘟囔道。

“像她应该不是坏事，她很厉害。”

顾韵薇撇了撇嘴，脑中浮现了刚才赵清月对着板书滔滔不绝的样子和她平时在家里躺到连外卖袋子都懒得拆活活放到凉的样子忽然有点想笑。

“顾同学一会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