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个表亲

　　你的跃迁核心损坏了，你的计算机系统受到了电击，你的结构损坏了，还有更多。那个声音说道。蔡司曼觉得看不清对方的脸很奇怪，但如果这个智人愿意帮助他受伤的船员，他愿意忽略这一点。他只是点了点头，那个人影也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让你们重新出发。

沉默了许久，人影发出了机械的叹息声。

你必须邀请我上船，这是规矩。它说。

蔡司曼点了点头。我邀请你，奇怪的人，登上我卑微的船只。

人形点了点头，然后切断了影像。

它比蔡司曼想象的要大。它机械地移动着，关节发出嘶嘶声和咕噜声，他可以用声纳和高频听到它的声音。它的身体似乎充满了机械和工具。它身后跟着一个四足动物，是某种工业机器人，长着四条腿和一个奇怪的头，经常发出尖锐的咯噔咯噔的怪声。

它不知疲倦地工作了将近14个循环。蔡司曼知道，这个四足机器人叫菲多，而那个人形用它自己的语言叫大新。

有一次，蔡司曼走近那个刚刚离开跳跃核心的身影，拍了拍它的双手。

你是......人造人吗？蔡司曼问道。

那个人影摇了摇头。不是。临床上是不死之身，但原本是生物。它说。

蔡司曼思考了几个周期，无法理解这个答案可能意味着什么。

好吧。这应该能让你回家了。我冒昧地检查了你的天体探测文件，查看了最近的系统。你迷失了大约一万两千光年，不过现在你的跳跃驱动器已经调试好了，你应该没事了。达克辛在气闸处告诉蔡司曼。你有食物、水和足够的能量回去，但没有更多了。

是什么造成的？蔡司曼问道。

跳跃空间急流。自从你们上次勘测过那段跳跃空间后，它们一定发生了移动。我会让你们政府对所有主要的航运线路进行探测。达克辛说。我把我的估计和数据都存档了。

达克辛在走出船闸的半路上停了一下。蔡司曼已经习惯了达克辛如何离开船闸，使用无反作用力驱动器移动回自己的飞船，然后再返回，仿佛太空就是他的自然元素。

听着，蔡司曼代理舰长，要么你撞上我们族人所说的急流，要么......他微微蹲下，把头盔靠近蔡司曼的耳朵。要么就是破坏

他又直起腰来。总之，祝你好运。尽量不要让任何人踩到你的尾巴，好吗？

等等，蔡司曼问道。我有个请求。

当然可以，我的鳞片兄弟。请说。达鑫说。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好让我和船员们为你向被遗忘者祈祷。蔡司曼问道。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我的朋友。达克辛说。

你说过你还活着。我的宗教和信仰......蔡司曼开了口。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宗教。记住，我的鳞片朋友，这是你自找的。达克辛说。

面板打开了，蔡司曼发现自己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液体在一个玻璃罐里冒着气泡。里面的下颌骨漂浮在一双蓝色的眼睛下面，这双眼睛通过视神经连接到厚厚的脑组织上，脑组织上嵌满了电子元件和电线，所有这些都漂浮在水箱里。

当头盔前端的钢板合上时，蔡司曼迅速地充放气，以免晕倒。他听到菲多发出同样的声音，低头一看，装甲板已经缩了回去，露出了菲多脑袋里同样恐怖的东西，只是下颚更长，长着锥形的牙齿。

装甲板合上了。

你问吧，伙计。大新说。走吧，菲多。

蔡司曼看着那东西打开锁离开了。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舰桥，船员恩人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倒在船长摇篮里，盯着视屏。

他在呼叫我们。骁勇说。

打开它，蔡司曼说。

装甲身影再次出现。现在屏幕已经修复，他可以看到菲多被折叠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头部已经分离，就坐在附近。

我会慢慢走，直到离开你们。你们先走，我在跳跃空间里跟踪一段距离，然后再出去，好吗？达克辛问道。

蔡司曼晃了晃头。还没来得及切断信号，蔡司曼就拍了拍自己的尾巴，引起了达克辛的注意，他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当他意识到自己吸引了外星人的注意力时，他问出了从气闸开始就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留着下颚骨和眼睛？他问。

因为它很有趣。

蔡司曼向统一探索理事会作证说，他遇到的这个生物自称是临床上不死的，而且需要得到许可才能登船，工作时没有明显的休息。

理事会召开了紧急会议。

在死亡区深处的同一个粗略区域，在几个大周期的同一时间内，遇到了两个不同的物种，这引起了人们的警觉。

如果有两个异种，那么可能还有更多。

遇到一名需要帮助的新异种生物。根据《临床不死生物行为准则》提供了援助。修复了他们的飞船，并送他们上路。随信附上我的后裔作为TerraSol联邦代表提供援助的报酬财务报表。

随信附上一艘轻型护卫舰的设计图，这艘护卫舰是以前未知的异种生物制造的。同时附上的还有从战舰自身计算机中获取的医疗数据。附上他们的核心图书馆副本。根据临床不死人行为准则，以这种方式复制信息是允许的。

我没有仔细看这些数据文件因为说实话，我不在乎

舰长看起来人不错

别给他的星球装玻璃之类的蠢事

不需要回复

别来烦我。

他们是蜥蜴。我不喜欢蜥蜴。当我还是软绵绵的时候，一只蜥蜴咬了我的脚。新的蜥蜴没有咬我的脚。大新还是好孩子七喜还是好狗狗

我们在黑暗中狩猎

唐铭舰长正在舰桥上享受一杯刺激饮料。她正在探索的恒星系统是个败笔。她浪费了信用、人脉和人情，去勘测和开发一个结果比被遗弃还糟糕的星系。

两颗串联在一起的黄色矮星，包括八颗气态巨行星在内的十九颗行星，八个小行星带，还有一个豆状的奥尔特云。距离边缘世界的边界有116光年，距离最近的文明星系也有143LY。据历史天体测量协会称，该星系甚至从未被勘测过。

最近跃迁空间流的变化使八年的旅行变成了只需要六周的时间。唐铭利用她在金钱和人情方面的财富，弄到了一艘勘测船，并获得了勘测和开发该系统的权利。

只不过，这个星系以前有人来过。

将近一亿年前。

在三个仍有地质运动和大陆漂移的世界上，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了。是其他世界无声地见证了所发生的一切。

先驱者战争

这意味着两件事：任何容易提取的矿物都将消失。

更糟糕的是，这里离大海湾太近了，两个古老文明之间的先知战争毁灭了银河臂支线上的生命。

有人甚至说，先驱者战争就是银河臂成为支点的原因，太阳就是在那里熄灭的。

唐铭船长并不相信这些胡言乱语。

看着探测器爬上地平线，她顺了顺毛发。他们是树栖民族，哺乳动物，有着柔软的皮毛、精致的耳朵、大大的眼睛和有力的抓握。她对几何学的天生直觉使她成为一名出色的船长，也使她的船员即使在无重力状态下也能熟练地操作。

她又喝了一口兴奋剂，蜷缩着脚趾，关节咔咔作响。

就在这时，一个探测网络的警报器响了，把她吓了一跳。她跳了起来，把热乎乎的刺激液泼在导航员的背上，导航员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他打了通讯官一巴掌，通讯官也醒了过来，咆哮着踢了科学官一脚。

科学官马上踢了唐铭的小腿一脚，就像他们小时候的小表弟那样。

等舰桥安顿下来的时候，这颗小气星上空的地球同步卫星勘测网已经发出了严重的警报，吓得唐铭直翻白眼，用指挥棒狠狠地抽了她的小妹妹通讯官一巴掌。

它有什么问题？唐铭对她的小妹妹吼道。

海米娜咬了咬唐铭的脚，然后转过身去看她的仪器。外面有个大东西。它在向我们移动。它离我们很近。就像在这颗气态行星的轨道上一样近。

唐铭突然想到了所有关于先知死亡机器的故事，它们潜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俯冲下来，摧毁任何胆敢在长夜建立殖民地时靠得太近的殖民者。

能让我看看吗？她问姨妈，勉强转过头，让姨妈戳她的脸颊而不是眼睛。

我给你看点东西。姑姑说。然后又转过身去看仪表板。它也在说话。

唐铭知道她的家人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勘测船上呆得太久了，他们无法用其他方法发泄自己的愤怒，所以大家都采用了掐、戳、扇耳光、咬和踢的方式。

进来......现在......比塔姨妈说，然后喃喃自语地说起她当年...

当主景观灯亮起时，所有人都尖叫起来，互相争抢着逃离大桥。唐铭的侄子用膝盖顶了她的腹股沟，她的小弟弟用肘子把她推开，唐铭的眼睛挨了一肘。

几分钟后，大家决定，既然这都是唐铭的主意，而且她是船长，她可以回到舰桥上。

于是，他们迅速把她推到舰桥上，关上了门。

唐铭震惊地盯着屏幕。

它非常巨大，看起来就像她家乡温暖海域里的小清道夫。一个钟形的顶端垂下许多触手。它亮着灯，蓝光勾勒出它的轮廓，粉色、绿色、红色和橙色的亮点时隐时现。

有人吗？你们在里面吗？你们在里面吗？一个女声问道。

唐铭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喂，你能听到我吗？一个卷须抬起来，敲了敲钟的侧面。愚蠢的健杰实业通信神经。应该买个保修的。

唐铭吞了吞口水，抬头看了看防爆门的窗户。她看到三个表亲、她的左手亲生母亲和一个姨妈正透过窗户看着她。她的左手妈妈向她挥挥手，示意她快去。

是的，我能听见。唐铭说。

整艘飞船荡漾起色彩斑斓的波纹，几条估计有数百英里长、数英里粗的长卷须仿佛在愉悦地颤抖着。

哦，哇。热管，宝贝。我还以为我聋了呢。一个女性的声音说道。桑迪-塔玛琳，很高兴见到你。

其中一条卷须开始伸展，然后在唐铭尖叫时抽了回来。

哦，对不起，我还不习惯这个。哇，真尴尬。那么，你是谁？最后一句话是用稳定平和的语调说的，听起来有点傻乎乎的几乎是弟弟妹妹的语气消失了。

唐铭队长，来自哈马罗萨星尖森林的燕草部族。唐铭说。

哇，听起来真不错。嘿，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的吗？那个声音问道。触手指着这颗气态行星。

嗯，这是一颗行星。

是啊，我有点饿了。我是说，你喜欢住在那里吗？我的神经探测不到那里有任何结构或生命形式，它是由氦、氢、美味可口的甲烷和大量的H20组成的。我是说，你介意吗？声音从有些成熟变成了孩子气的讨价还价。

你想......吃......气体星球？唐铭问道。

嘘，让她吃吧。这是颗气体星球。没人在乎。她的几位阿姨通过通讯器小声对她说。

我饿了。这是一次漫长的旅行。当我买了超地、泵吸器和喷水器时，没人告诉我在超空间中游泳有多难。那个女性的声音说。我正要去三曲星团。我们一群人要聚在一起，让类星体周围的电子云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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