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万众期待的南京广播

　　当张主任见到王小安的时候，他正在用瓜子皮往墙上贴字呢！

看着差不多快完成了，赫然是“抗议禁闭”四个字！

没办法，

必须得运动。

这几样果实效果还是挺明显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吃多了撑得慌。

王小安这一下午，硬是把这次抽奖得到的7个果实全吃了，现在嚼碎的果肉已经顶到嗓子眼了。

王兄弟，您这是？……张主任堆起笑脸，一脸的谄媚。

王小安噗通一声躺在床上跷起二郎腿，随手往空中抛了粒瓜子，用嘴精准的接住：这叫行为艺术。”

咔嚓一声咬碎瓜子壳，怎么着？张主任？您这大领导，来特务处视察？”

王兄弟说笑了。张主任掏出手帕猛擦额头的汗，油亮的脑门反着光，如今全南京城的老少爷们儿都等在收音机前，非说要听您说书唱曲儿

哦——王小安故意拖长音调，突然翻身坐起，所以您这是来请我出山的？

正是正是！

王小安用眼角余光打量一眼正陪着笑的张主任：“我说小张啊！你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是，是！上午的时候是我不懂事，这不是来给您赔罪了么！”

“只要您肯回去救场，咱们什么都好商量！”张主任继续擦汗。

什么都好商量？王小安突然露出狼外婆般的笑容，

我要当台长。

啊？！张主任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这这这……台长可是委座亲自任命的……

那就给我配个女秘书，要前凸后翘会撒娇的。

我们是正经单位……

那我要直播带货！就卖顾科长同款裤衩！王小安突然抄起床头柜上的茶缸当话筒，老铁们，九毛九包邮，买一箱送张主任亲笔签名……

窗外突然传来顾友德的咳嗽声。

使不得啊！张主任扑上来，差点把假牙甩飞，王兄弟您行行好，今晚的《贵妃醉酒》再开天窗，兄弟我真得上吊了！

早说嘛！王小安又躺回床上，翘起二郎腿。

让我救场也行——他手腕一抖，随手往空中抛起一粒瓜子，

得加钱。

张主任听着这催命的调子，颤巍巍竖起三根手指：三...三十块现大洋？

格局打开！王小安一脚踩在床板上，

张主任浑身一激灵，终于哭丧着脸掏出怀表：祖宗！只要您肯回去，这鎏金珐琅表......

话没说完，怀表已经被王小安揣进兜里：早这么痛快多好！今晚七点，《特务处夜话》特别节目——处长秘史之消失的第十八任姨太太！

窗外再次传来顾友德的咳嗽声。

张主任一哆嗦！

戴处长也是他们广播台敢编排的？

这个祖宗呦！

干脆，一咬牙，一跺脚：

“一辆自行车，永久牌的！”

成交！王小安把瓜子随便一扔，

抬脚就往门外走，

还愣着干啥？赶紧的！他心里乐开了花，

人气值正张开小手，嗷嗷叫的朝着自己扑过来。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

走起！

走出门，突然回头：

对了，广播内容得听我的，否则我就在广播里说你张主任穿粉色蕾丝裤衩！

张主任双腿一软，扶着墙慢慢往下滑，手掌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速效救心丸……。

南京中央广播电台外，

王小安跟着张主任匆匆穿过走廊，迎面撞见一群面色忐忑的民间艺人——弹三弦的瞎子、唱戏的老板、说书的先生，还有抱着二胡的瘦小老头。

他们缩在墙根，活像一群被黄鼠狼堵在窝里的鹌鹑。

“？”

王小安疑惑的看向张主任。

“王先生，您看这……”张主任抹了把汗，“《贵妃醉酒》的角儿死活开不了腔，说书的刘麻子非说设备里有黄大仙，我实在没辙了！”

王小安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艺人，咧嘴一笑：“慌啥？这不还有我呢吗？”

他大步流星迈进导播室，顺手还抄过了瘦小老头的二胡，

老头哆嗦着想要夺回来，不料张主任一个凶狠的眼神，又给瞪回去了。

“嘿！这可不是我故意的，实在是装备太齐全了，由不得老子低调啊！”王小安拎着二胡嘿嘿一乐，转头对再次充当助理的余佳佳说道：“还有十分钟开播，把设备再调试一遍！”

导播室里也是一片忙碌，对设备进行最后的调试。

张主任攥着速效救心丸坐在椅子上严阵以待，眼睁睁看着王小安一脚踹开直播间大门，拎着二胡坐上了主播台。

傍晚六点五十五分，离直播只剩五分钟！

王小安把二胡架在腿上，手一抖，琴弦“吱呀”一声窜出个破音。

“领导，这，这！他不会，不会拉二胡吧？……”导播小王快哭出来了。

张主任：“……！”

直播间内。

王小安试了几个音，转头对余佳佳咧嘴一笑：“小余啊，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咱俩给全南京城来点刺激的！”

余佳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弱弱得小声问道：“一，一会要我唱歌吗？”

“？”

王小安一惊！

看着小姑娘期待得眼神，吱吱唔唔道：

“这个”

“那个”

“到时候看情况，你先别急哦！”

“会给你表现得机会的！”王小安偷偷用袖口擦巴汗。

暮色渐浓，南京城的街巷里飘荡着千家万户的炊烟，可很多人却无心晚饭。

在有收音机的地方，无数双耳朵支棱着，等待七点的广播。

城北米铺后院，

米铺老板捧着紫砂壶，躺在摇椅上摇头晃脑：梅派的《贵妃醉酒》啊，当年在北平戏园子，得花五块大洋才能听一折！

他咂咂嘴，待会儿把收音机搬到库房，省得婆娘嫌吵——

居民区一栋小楼里，几个青年学生正凑在一起，有男有女。

一个男生攥着笔记本，对同伴激动道：据说今晚有评书！《杨家将》里的忠勇精神，正是唤醒民众的良药！

他刷刷写下标题：《论评书艺术与新文化运动的兼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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