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尚可

　　算是在书斋落脚的李长安，三年之约还长，也就不着急跨州之行。

第九日勉强适应现在身体状态的李长安，揪着江南来到了徐府门口。

向门房递交了徐长卿留下的令牌，侍从客气的领着二人去往会客的礼厅。

“挺气派哈”，步入徐府，江南一步一叹，飞檐翘角、白墙黛瓦，与周围的山水、花木自然融合，尽显宁静雅致。

内部空间布局精巧，亭台楼阁，真可谓一步一景。

二人在礼厅稍坐不到半盏茶功夫，徐少卿便来了，抱拳致歉，招呼二人喝茶。

徐长卿浑身散发的气血以及耳鬓还未来得及拭去的汗渍，可以看的出是正在练功，急忙赶来。

稍作客套，李长安直接问到“徐大哥，还记得那日山中，后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么？”

“长安，别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应该是被高人所救。”徐长卿回道。

“不说这个了，你来的刚好，家中的武场刚送来一具金刚傀儡，适合操练，和这位江南小兄弟一起来试试如何？”徐长卿邀请道。

“练功傀儡可是个稀罕玩意，瞧瞧？”江南对着李长安直眨眼。

李长安笑着点头“谢徐大哥了。”

三人来到徐府后院练武场，一群徐府的少年子弟正围绕着中间的圆形区域。

看到徐长卿领着二人走来，纷纷招呼着。

“三哥又来了”

“堂哥”

“三少”

“……”

“怎么样，有没有撑过半柱香的。”徐长卿笑道。

“三哥太难了，调到了“庸才级””都没人通过。

“是阿，太难了，还恶心人。”

徐长卿看到李长安和江南不明所以，指着不远处的豹型傀儡介绍道：“这是最近国都比较受到追捧的练功傀儡，听说制造这个的傀儡师很年轻，就是有些傲气和掖人。”

“简直欺人太甚，傀儡试炼等级分为四等，朽木，庸才，尚可，同道。”徐长卿的一个堂弟气道。

偏偏这些徐府子弟“朽木”等级都没法通过。

李长安与江南对视相望，心中也是无语，不知道是制作者的恶俗还是真正的眼界超群。

江南跃跃欲试。李长安也不阻拦，既然这么多人都试炼过，应该没有危险。

徐长卿看这第一次见的江南对此物略有轻视，也一笑置之，引导江南走向这傀儡的试炼阵法之中。

李长安也从侧面了解到，这傀儡周边五丈都是试炼区域，步入阵法之中，傀儡会自动感知试炼者体内的能量，做出对应的攻击。

江南缓步踏入阵法范围，虽然心中略有轻视，但还是摆正态度。

左手握拳虚伸，右脚后移虚坐，右手扑掌于腰间，如若山石横卧，气息悠长。

徐长卿眯着眼，见此起手之势，看来这个小兄弟不简单，已有了武意雏形。

豹型傀儡，眼中红光闪过，也宛若有了灵性，对着江南缓慢踱步，似在寻找攻击契机，眼中红光越来越甚，隐约有着向黑色转变。

“不会吧，怎么傀儡还没动手，感觉就要突破“朽木”了，三哥可是缠斗半盏茶才逼的傀儡进去“庸才级”。”旁边有人惊呼道。

是破绽，比我更少，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徐长卿心道。

突然，豹型傀儡一个闪烁，速度惊人的纵跃扑向江南。

江南严阵以待，瞬间一个侧身后仰，虚卧的左拳，由拳变掌与傀儡的前爪相交，右手握拳在豹型傀儡的腰间，细微的闷响接连传出，一人一兽交错而过。

江南虚握了握双手，刺麻的感觉才稍稍退散，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咧了咧嘴角，“有点意思”。

豹型傀儡眼中红光渐渐泛起了黑芒，引起来了周边的惊呼：“只一次交手，就达到了庸才！”

李长安这才知道傀儡的设定根据傀儡兽眼中的颜色对应不同的等级，红为朽木，黑为庸才，银为尚可，紫为同道。

这一次是江南率先出手，疾步而上，拳倾豹颈。

豹型傀儡猛然直立而起，左爪扑灭层层拳影，右爪对着江南胸膛拍去，如若拍实，江南怕也就失去招架之力。

一人一兽前跃后纵，战成一团，拳爪交错，铁肉碰撞的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围观者更是惊呼连连，偶尔江南一个妙招更是惊叹不已。

最终豹型一个尾鞭横扫，将旧力刚去的江南扫出来了阵法，但豹型傀儡眼中的黑芒已然为之大盛，更有丝丝银芒夹杂其中。

徐长卿拉起倒地剧烈喘息的江南，拍拍肩膀。

江南略有挑衅的斜了眼李长安。

李长安摸了摸鼻尖，缓步走向阵法。

徐长卿也眯起了双眼，豹型傀儡的珍贵之处就是能够根据试炼者体内的能量做出相应程度的攻击。

不知道这个让人初识简单无拙，细看如若有细雾锁身的少年，能否跟这个江南有一样的表现。

身着灰白色武服，腰系浅黑色系带，一双纳底布鞋，直立于武场中，不觉得，还真有一番气势。

豹型傀儡眼中红光略有闪动，一人一豹相向逼近。

碰撞的瞬间，李长安被豹型傀儡一爪拍飞了出去，成了滚地葫芦。

全场哄堂大笑，在场一招败北的有，但不多，徐长卿也略有疑惑。

李长安翻身起立，拍拍衣角，重新冲向傀儡。不到五个回合又被拍倒，豹型傀儡皮毛都没碰到。

李长安却是丝毫没有气馁，如若越挫越勇，眼中不见丝毫波动，起身又上。

李长安五次起身再战之后，徐长卿皱起了眉头，非是觉得李长安不自量力，而是看出，李长安在交手的时候，力量涌现出来的瞬间，身体有瞬间的停顿，漏洞百出，被豹型傀儡躲避或击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招真正的攻击到豹型傀儡身上。

“小兄弟，放弃吧！”

“朽木也是木，废物也是物”

“再练几年再来。”

“……”

江南在一旁，悄然笑出声，一点没有为李长安争辩之意。

“师傅老说，我和你之间隔着一条桌子，我不把桌子掀翻，一直都会追不上你，你也有今天。”江南乐滋滋心想着。

练武场上李长安被不断拍回。

第九次。

第十次。

第十次相较于第二次的五个回合，已经可以与豹型傀儡交手二十多个回合了，虽然都是躲避为主。

第十一次，李长安已然满身尘土，灰头土脸，肩角膝盖处衣物已有破损，但气息依然不减一分。

李长安再次冲向豹型傀儡，竭力控制体内红蓝两色冲突异常的灵力。既然出手的瞬间破绽百出，那出招就随心而动。

翻身躲避了两次豹型傀儡的扑爪，豹型傀儡一个尾鞭，扫向李长安的下肢。

李长安眼中精光四射，又是这招，傀儡还是傀儡，招式还是有迹可循的，就是此时！

李长安旋身而起，以破绽补破绽，左掌撑地，右脚续起红蓝两色的灵力鞭在豹型傀儡的屁股上。

“砰”一声闷响，一道身影瞬间消失，三十米外的柏树一阵摇晃。

“傀儡发狂了？”

“刚刚傀儡攻击太快了，没看到。”

“人没事吧。”

人群向着树下围过去。

李长安摸了摸必然伤了点筋骨的胸口，缓缓撑地起身。

还在回思刚才踢中傀儡的那一脚，体内蓝色色的灵力与妖力那一瞬间共同击发的感觉，能量猛然的爆发，远远超过了常态的灵力威能。

解封一直以来，都是灵力与妖力在体能冲突，如同两方军队。

一方为体内本源灵力，略显势弱，但占据主场优势，灵活多变，易于掌控。

一方为封印解封部分后不断细微溢散的妖力，能量层次高绝，不断压制本源灵力。

解封后李长安不断对体内两股能量进行掌控融合，一直没有头绪，在傀儡战斗中，一次次改变体内能量的调动形态，但一直没有效果，如若水火相遇，无法施展体外。

最后一击的随心而动，偏偏灵力妖力共同爆发而出，虽然还是界限分明，但是也是达成了想要的初步效果，果然超出寻常，只待好好追思那一瞬间的感悟。

这豹型傀儡也是太过于感知敏锐，没有一丝丝的反应就被击飞，傀儡眼中的闪烁的银光也是被李长安最清楚的察觉。

同时也感叹，这如果只是“尚可”级的标准。制作此物的青年傀儡师，才是真正的恐怖。

徐长卿眼中精光四射，刚刚李长安攻击到傀儡的瞬间，豹型傀儡背对的众人眼中好像有银光闪烁，傀儡感触到的瞬间，发动了超越肉眼感知的速度给予了回击。

“如果不是招式的精妙，那便是秘技的高绝，或者灵力层次的跨越，应该是灵力层次突变。”徐长卿不断的思索。

一旁的江南如若知道身边这位徐大哥已然在悄然间看透了几分真相，真要高看几眼。

李长安体内灵力的冲突，江南是除了李老头最清楚的了。

封印解封当日的，走路都东倒西歪，夹菜都上夹下掉的，到今天的战斗，李长安对于身体的控制已然越来越能掌控了。

不知道彻底解封，全面掌控自己的身体那天的长安会强到怎样的一个场景。

“如若不能并肩而行，那便顶峰相见吧。”江南抬头看向广阔无际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