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家靠遗传,庶民靠变异
书名:大学专业是古神语是种怎样的体验 分类:历史 作者:消逝之物 更新时间:2025-01-09 19:00:10
【还没写完先发了】
“选个啥数字呢?”谢雁刚好也吃完了,拿纸巾擦了擦嘴,摸出手机,问。
“1453吧。”陈沙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四位数就是这玩意儿。要是六位数,那可能就会是114514吧。他敲了几下屏幕,结果不小心打出来了个1145,想敲后面的14的时候才发现不对,连忙退出界面重新输入。
“真吉利,”沈灵均干笑了两声,也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你也是个学隐秘历史的好苗子。1453年,东罗马灭亡,中世纪结束,在隐秘历史上也发生了一大堆破事,到时候考试周有你背的。”
“隐秘历史,那又是啥玩意儿?”陈沙挠了挠头。出门前没洗头,坐了半天高铁,他的头发有点油了,弄得挠过头的手指也跟着遭殃,只好拽张纸巾擦了擦。
“别急,明天再说。等人来齐了,我开个班会,简单跟你们普及下本学科的基本概念。刚吃完饭,脑子都不好使。现在解释,你们也不见得能记住。”沈灵均说着,低头看了眼手机,感叹道,“陈沙是‘Lugal’,苏美尔语的‘国王’,倒是挺会装逼的。”
陈沙看着屏幕上的一串不知道怎么读的字母,感觉明明是她的微信名更装逼——虽然估计是阿斯奇德语,没人能看懂,那就等于装逼失败。而且,而且,当面念网名,她就不觉得尴尬吗?
“看看谢雁叫啥……‘景’,确实还挺阳光的。不错,感觉比陈沙要强。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都会从古诗词里截个词出来呢,折戟沉沙铁未销,旧时王谢堂前燕,啧啧。哦,虽然不是一个‘yàn’字。”沈老师显然没这个自觉,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两个天东人了。
“谢谢。”谢雁非常没诚意地回了句。
“顾溪同学怎么还没进来呢?”沈灵均催促道,“看看你的。”
刚刚攻克汉堡、准备向薯条进军的顾溪慢条斯理地把包装纸叠成方块,放回餐盘里,然后擦了擦手,才拿出手机。陈沙能看出她业务不太熟练,操作了半天,才加进群聊。不过她改群昵称倒真是挺快的,不知怎么回事,陈沙还没看到微信名,显示的名字就变成了“顾溪”。
“你微信名直接用真名?”沈灵均瞪大了眼,“顾溪女士,您老人家今年高寿啊?”
合着不是手速快,是压根就不用改?陈沙也被这操作整愣了。这得是四五十岁往上的人才能想出来的微信名吧?
“啊,还没到十八,我生日在十二月。怎么了吗?”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沈灵均,完全没领会到点上。
“没什么。”沈灵均扶额,无奈地抽了口烟。顾溪也就当无事发生,放下手机,继续向薯条发起进攻。
“哟,我是群主,看来你们俩手没我快。”沈灵均操作了两下,发现自己是群主,就顺手改了下群名,“咱们阿斯奇德语用的文字都没进Unicode,我就只能用转写了。”
陈沙瞅了一眼群名,'Ātha|q'īwud mēh|libit,虽说都是基本的拉丁字母,但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读。好在没像越南语国语字那样加一堆附加符号来魔改。
“卢凯尔文可比国语字反人类,更别说迪斯凯尔文之类的了。读音就算了,我读出来你也只能听见一半。”沈灵均耸耸肩,显然又施展了读心术,但丝毫不打算给他示范发音。
陈沙反正已经彻底接受这个专业的各种诡异特性了。如果是一见面就聊这个的话,他还会饶有兴致地问“什么叫听见一半”,但现在他已经放平心态了。彻底麻木了,没办法,与其想到什么问什么不如直接等开学,反正老师到时候要讲,不懂再问就是了。或许他也该抽一根沈灵均的烟,提升下灵感,说不定还能理解一下这个魔幻的世界。
其实说惊讶也不能算惊讶吧,自从太阳系禁闭发生以来,科学不好解释的事情可多了去了,这都不算什么。就算沈灵均跳出来告诉他洛夫克拉夫特写的东西全都是真的,他也只会说一声“哦”。从前他或许还会怀疑自己三岁时和夜空的会面是否只是一片从梦境撕下的幻影,毕竟他其实没理由半夜溜出家门的。站在老屋的院子里,只要避开几棵银杏树和葡萄架的遮挡,就能清楚地看见天空。而他也不是会一个人出去乱跑的孩子,大多数时候不是在看动画片就是在安静地坐着或者躺着。如果前提和动机都不成立,那么那段记忆几乎也就不可能是梦境之外的其他东西。但自2013年12月1日开始,他再也没有对那段癫狂的记忆产生过丝毫怀疑。
连这种事情都能发生,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这比《三体》还要夸张,就连智子也没办法实现这种程度的封锁。而且陈沙觉得,现实中也没有叶文洁,至少《三体》能够出版就证明了这一点。神话传说、哥特小说、克苏鲁神话、都市传说,甚至是知名网络哲学家的创象言论,所有这些都有成真的可能。
所以他只是说:“哦,那就算了。”
“都吃饱了吗?”沈灵均看了看空了的桌面,问道。
陈沙和谢雁吃得都快,早就把套餐解决掉了。顾溪虽然吃汉堡吃得慢,吃薯条倒是像闪电战,沈灵均问话的时候,她正好要把最后一根薯条塞进嘴里。
“饱了饱了。”陈沙和谢雁的回应几乎完全同步。顾溪的回答则慢了一点,毕竟要注意用餐礼仪。
“不愧是青梅竹马。”沈灵均看着转头对视的两人打趣道。
“您还做过背景调查?”两人依旧异口同声。
“不然呢,你们这些学生一直都是重点关注对象,你们俩没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颍川陈氏还有陈郡谢氏,你们这堆乱七八糟的前名门望族,后代里返祖比较剧烈的那几支都有备案。再说谢希声和我也算是同事,虽然我们还没见过几面,他就离职了。知道你们俩的信息还是很容易的。”
谢希声是谢雁的父亲,这么说,谢叔叔之前也是干这行的?陈沙有点疑惑,难不成他们俩的祖先还是深潜者不成?他看了看谢雁的神色,发现对方倒不是很惊讶,也许她爸跟她透露过什么吧。但看之前的样子,她好像也没比自己多了解多少。
“说是深潜者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愿意,我是没意见。你们颍川陈氏,始祖是陈寔对吧?我觉得你们天东人应该也看过族谱,肯定知道。他就是比较典型的混血,血统纯度极高。我们有个部门主要负责的就是根据多重证据重新解释古代文献,就拿陈寔有关的举点例子,‘梁上君子’知道吧,还有《陈太丘与友期》那篇课文,他们都进行过不少重构和解释,比如陈太丘用灵视发现了潜伏在房梁上的入侵者,并当着家人的面用言灵杀死了他;或者和陈太丘约好一起行动的友人被谋害,元方智斗被超自然生物顶替的怪叔叔。不过那两个研究得不算很明白,毕竟陈氏的传承差不多断了代了,所以有些东西没法确定也很正常,”沈灵均转而看向谢雁,“你们谢家有些东西倒是清楚得很,可惜谢希声那家伙嘴比谁都严,死活不肯透露。”
“那我就不知道了。”谢雁摇头,表示自己也基本上一无所知。
“我呢我呢?”顾溪兴奋地问。陈沙不太能理解她为啥这么兴奋,难道变成深潜者是件很光荣的事情?那就没救了,他也只能高喊两句克总发糖了。
“咱们俩差不多,”沈灵均撇嘴,道,“祖上找不到什么有名的混血,估计纯粹是靠这几代基因突变。我们家是我爸那一代才出现的,你家估计就你一个独苗。不过你倒是没少接触那方面的东西啊,比这俩世家子弟还有经验。光我们能统计到的异常接触就有六十七次,快赶上入行两三年的人了。”
“有那么多次吗?我以为就十来次呢。”顾溪瞪大眼睛。
她自己都不知道?陈沙愣了。一次特殊经历,就能让他记到现在,这位神仙是怎么做到连印象都没有的?
“而且耐受力很强,这么多次下来也完全没受什么影响。换成别人,别说六十七次,六七次都够呛能受得了,估计早就疯了。”沈灵均接着说道,“能被我们统计到的短时间显现本身就是强度极高的那一小部分,没办法,卫星上的仪器灵敏度不够,现实扭曲指数小于0.1的,根本不会有反应。这都没印象,说明你抗性很高,不是一般的高。”
“这样吗……”她低下头,好像陷入了自我怀疑,或者是在一点点排查,想要搞明白到底是哪六十七次。
“别垂头丧气的啊,”沈灵均看她这模样,乐了,“怎么跟癌症晚期了才检查出来似的。这又不是坏事。还有点紧张?是夸你的,你紧张个啥……”
“我还挺羡慕你的呢,陈沙据我所知就见过一次,我干脆一次都没见过。”谢雁试图安慰顾溪。不知道为啥,陈沙觉得要是这俩人再熟一点的话,这姐姐就要忍不住去摸她的头或者捏她的脸了。
“太阳系禁闭也得算上,有史以来强度最高的显现之一。这样陈沙就是两次——你的话,其实也是两次,我们的卫星有观测到一次大概率发生在你身边的显现。至于陈沙那个,我们还真没观测到,你之后有时间可以和我讲讲。”教师爷在一旁不忘纠正数据错误。
“说起来,老师你说的混血,是我理解的那个混血吗?”陈沙突然注意到这个问题。要是和他想的一样,那他可就疑似有点太不是人了。最好别。
“倒也不是,就是个比喻,没有证据能表明你们几个的祖宗和奇幻生物交配过……血统什么的,都只是个方便的称呼,再说这也没法解释我们是怎么突变出眷族血统的吧。实话告诉你,这词就是从《龙族》里挪用过来的,还得谢谢江南老贼呢。”沈灵均笑了笑,“只能说,我们命名就这么随意。”
“那你们这类,调查员之类的角色,正式的称呼是什么?”他追问。
“古时候有一堆名字,反正就是能人异士之类的,夸张点就叫什么谪仙人了;西方的话,那就是巫师、女巫、魔鬼之子之类的,反正没几个好听的称呼。后来国际上开过好几次会,最后决定就偷个懒叫调查员得了,也算是致敬下爱手艺。国内倒是有几个中二病一直没好的想学《一人之下》,自称异人,但我反正是懒得理他们。”
“大家都挺喜欢克苏鲁神话的,虽说爱手艺写的时候特意规避了真实要素——他跟庄子一样是个梦境行者,但是比庄子好的一点在于他不会把梦里见到的东西原样写出来——要不是那个年代没有审查机构,当然也根本没有出版业,《庄子》内篇和外篇都绝对流传不下来。不少人也喜欢玩COC,之后有空咱们可以一起跑个团。”
突然想道。真没劲,好歹也有点格调,学学龙族什么的,在学院专属的奢华列车上展示巨幅油画和红龙幼崽,最好还得引发体内血脉共鸣,把他们整昏过去才对味嘛。哪有坐在高铁站汉堡王给新生做入学培训,在他们面前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
韩白苇祖上是韩愈那些
吃饱了没再点吗
“哦对了,怎么碰巧招到我们这些人的?我和陈沙是调剂来的,其他人呢?而且这个调剂本身也挺让人怀疑的……再说招生目录上本来就没有咱们专业,我当时看到被调剂到这么个专业人都愣了。”对这么个调剂来的专业仍旧有些怨念的谢雁问沈灵均。
“算不上碰巧,本来就选中你们五个了。不过没动用什么违法手段来安排,你放一百个心就行。我侄女就不用说了,算是家学渊源,虽然沈舟其实不想让她读;另外一个幽都的同学本来报了烛港的大学来着,后来我们安排招生办的人去和她接触了一下;顾溪是我们的头号监控对象,本来如果她想报别的学校的话,我可能会亲自去找她谈话的,不过好在她也想学外语,那就好办了。”
“那如果我们分数够录取第一志愿,没被调剂过来怎么办呢?”不死心的谢雁仍旧试图追问。
“那还不简单,就找你们谈话呗,只要取得你们的同意,在系统关闭之后、投档之前操作一下还是没问题的。要是你们真想铁了心学法语,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大不了在你们天东不招了就是。同理,如果你们分数真没到投档线,我们也有办法把你们捞进来。反正阿斯奇德语的招生名额就是萝卜坑,别人来了也根本没法学,上一天课就得疯。所以这也侵犯不了什么公众利益。总之一切顺利,盯上的就是你们五个,招进来的也正好是你们五个,简直完美好吧?”
“你们这些好歹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了,都是天赋型选手。要不是我们今年刚刚试点,上面只允许我们在三个省市招生,还只能招这么几个,我绝对得把所有适合的小朋友都忽悠进来。不过想想也是,找那么多学生进来,就我一个光杆司令,还不得累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