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寇准的“毒舌”

　　寅时三刻，庞太师府上的书房仍亮着灯。封一寒捧着刚熬好的参汤，小心翼翼推开雕花木门。

“太师，您该歇息了。”

庞吉正伏案疾书，闻言头也不抬：“歇息？赵恒小儿把科举改成这副模样，老夫睡得着吗？”

他猛地掷笔，墨汁溅在《诸子百家命题名录》上，“儒家、墨家、法家...连农家都来掺和！这是要把世家往死路上逼！”

封一寒低声道：“属下刚收到消息，寇准昨夜在政事堂批阅奏折到四更天...”

“呵！”庞吉冷笑，“二十多岁的黄口小儿，仗着陛下宠信就敢总理朝政？”

他突然起身，“备轿！老夫要亲自会会这位‘寇天官’！”

（系统提示：检测到反派开启自取其辱模式）

辰时整，庞吉的八抬大轿停在政事堂前。他特意换上先帝御赐的紫金蟒袍，腰间玉带嵌着十二颗东海明珠。

“庞太师到——”

拖长的唱名声中，寇准正叼着炊饼审阅岭南奏报。听到通报连眼皮都没抬：“请太师稍候，等本官批完这封军报。”

庞吉脸色一沉，拐杖重重顿地：“寇相好大的架子！”

“岂敢。”寇准终于抬头，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比起太师要说的崔氏子弟前程，岭南将士的冬衣更紧要些。”说着晃了晃奏章，“您看，这都冻死第三个监军了。”

窗外偷听的兵部尚书一个趔趄——那奏章分明是请求增拨春耕银两的！

庞吉径直坐到上首太师椅上，捋着白须道：“老夫侍奉两朝时，寇相还在终南山玩泥巴吧？”

寇准认真点头：“确实。下官七岁那年捏的泥人，现在还在终南山土地庙供着呢。”突然话锋一转，“听说太师当年在工部督造皇陵，贪墨的银两够买下半座终南山？”

“放肆！”庞吉拍案而起，袖中滑落份名单，“这是本届科举三十六位世家才俊...”

寇准接过名单轻咦一声：“崔明远？就是上月在醉仙楼为争花魁，把《论语》背成艳词的那位？”说着从案底抽出本册子，“下官这儿有现场笔录，您要过目吗？”

庞吉的玉带“咔”地崩断一颗明珠。

“寇相！”庞吉突然老泪纵横，“这些孩子寒窗苦读十余载，若因新政落第...”

寇准立刻递上帕子：“太师别急。”转身搬出半人高的账册，“正好查查这些寒门学子——崔明远上月赌输八万两，太原王氏嫡子王焕之强占民田三百亩...”

突然压低声音，“最绝的是卢氏那位，居然把《女诫》当科举范文卖！”

窗外传来“噗通”一声——偷听的户部尚书摔了个跟头。

庞吉脸色铁青：“你这是要与天下世家为敌？”

寇准惊讶瞪眼：“下官明明是在救他们啊！掰着手指数，现在自首还能流放琼州，等白清儿查出来……”

话未说完，政事堂大门被“砰”地踹开。白清儿扛着尚方宝剑探头：“寇相，您叫我？”

庞吉的胡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打卷。

“够了！”庞吉终于撕破脸，“你以为赵恒能永远护着你？世家树大根深...”

寇准突然从袖中抽出一道密旨：“巧了，陛下刚让下官转交太师。”

寇准展开念道，“闻庞卿近日操劳国事，特赐岭南荔枝三日达，附赠琼州海景别院一套——咦？背面还有字？”

白清儿凑过来念：“爱卿若嫌远，漠北也有房产。”

庞吉踉跄后退三步，突然指着窗外：“陛、陛下！”

众人回头瞬间，老太师咕咚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寇准蹲下戳了戳：“真晕假晕啊？”

白清儿掏出银针：“让我扎涌泉穴试试...”

庞吉“嗷”地一声弹起来，健步如飞往外冲，哪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模样。

当晚，赵恒听完汇报笑得直拍龙案：“爱卿怎么不提崔明远给庞吉小妾写情诗的事？”

寇准给皇帝斟酒：“臣留着等他们闹考场时用。”突然压低声音，“庞吉今日情急之下，说漏了与辽国密使的联络方式...”

赵恒眼睛一亮：“可是用春江花月夜当密码本？”

“陛下怎知？”寇准震惊。

“猜的。”赵恒笑吟吟摊开密报，“毕竟萧绰最近沉迷教坊司新排的歌舞。”

白清儿突然从房梁倒挂下来：“需要我现在去太师府抄家吗？”

“不急。”赵恒把玩着夜光杯，“等他们科举舞弊时人赃并获，正好给包拯的狗头铡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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