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格杀勿论

　　为了确定自己的推测，当年那四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是关键。如果并不如我所想，那么一切推理都是错的。

“夏老，看来你得给我科普一下当年那场浩劫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夏长生继续道：“不然，我很难判断爷爷和老爹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夏长生笑了笑说：“罗枪，你看现在的小年轻鬼点子多不多？想从他嘴里套点真话，还得我自己先掏点东西出来。”

罗枪一边检查着手里的pm06微型冲锋枪一边说：“夏老，哪个齐家是真的我倒不在乎，但是这小子除了胆子小点，也算是能吃上这行饭了。”

“当年的事，根本没人知道。你千万不要小看关韩齐赵四家人的势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家族衰落余威仍在。不然，我和罗枪这一路也不会谨小慎微的护着你。那件事行内人很默契得不再谈论，一边是无孔不入的四家人，一边是不可抵抗的圈外势力，没人愿意触霉头。不过，你是聪明人，应该猜得到那件事必定和大气运相关。至于大到什么程度......”夏长生指了指上面便不再言语。

这个老东西，还真是滴水不漏...

我点点头道：“夏老，您刚才说我们能不能走出这座墓，和齐家的事关系非常密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夏长生指了指地上尸体旁的石头珠子问我：“这玩意儿你认识吗？”

我刚才光顾着思考当年的事了，忘了这还死了个人，这种感觉真的相当奇怪，一个与你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躺在面前，没了呼吸。

这算不算直面了自己的死亡？

我上前仔细摸了摸尸体的脸，没有人皮面具，就连脖子后面“卐”字伤疤都如出一辙。

我神经一般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生怕自己才是戴着面具的那一个。

罗枪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张口道：“齐兄弟，我和夏老一路上已经查看了多次，这些人不止长相和你一模一样，甚至身高和体重的差距也只在毫厘之间。”

“这有可能么？”我难以置信。

罗枪摇摇头道：“人为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夏长生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走近尸体旁边那颗石头珠子，珠子的直径大概有1米左右，说是石头珠子并不准确，它的内部是半透明的，通过火光的折射可以模糊地看到里面有一点点细小的图案，但看不真切。

“这是白珉玉。”我十分肯定地说道。

夏长生点点头说：“齐家的崽眼界就是高一些，我也是第一次见，本来以为是只存在于传说时代的东西。”

不是我见多识广，而是母亲一直戴的头冠就是这种玉，我的记忆很深刻。

“据我所知，唯一对白珉玉有记载的古籍是《山海经》，谓之玉中藏图，也称图玉。”

夏长生说：“这东西其实在史书里也出现过几次，可惜都被当成传说了。每当乱世终结盛世伊始的时候，这东西就会现世，只不过都掌握在权力中枢的手里。”

罗枪听到这里后，他仔细看了看白珉玉的内部，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夏长生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罗枪说：“夏老，齐兄弟。北派和齐家来西藏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我们南派就是为了这东西来的，你们仔细看这颗白珉玉的内部图案。”罗枪把火把放近了一些。

内里的图案竟是一条小小的金龙。

“白珉玉我是没听过，南派的大把头告诉我，我们要取的东西叫龙珠。”罗枪说道。

龙珠？

“没想到南派的大把头还是个日漫爱好者？干嘛？要召唤神龙呗？”我被罗枪的说法逗笑了。

“这趟还真是趟浑水了......”夏长生这个老年人显然没有共情我的笑点，他说道：“南北两派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

“有什么说法吗？夏老。”罗枪问道。

“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传闻龙珠是打开天下第一墓最后几层的关键，看来南北两派依然在这件事上较劲。”夏长生淡淡道。

“嗯。”罗枪点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夏老，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对于南北两派的事情，我暂时提不起任何兴趣，但是在无数临卡组成的鱼鳞阵上方有这么一条空腔通道，我很不理解。如果有这条通道，那么鱼鳞阵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山外面那个齐白水为了保证我和罗枪进来取到他们要的东西，让另外两个人带着冲锋枪跟着我们。这队齐白水对布扎山内部的构造十分了解，应该是通过现代软件和设备进行了立体穿透建模。在他们电脑构造的模型里，血祭坑下面是无数错综复杂的通道，并且有活物移动的痕迹。为了保证团队安全，所以在血祭坑的底层水平线上方2米左右的位置，打了一条盗洞。先前的6个人就是通过这条盗洞进入墓穴深处的。然而这两个跟着我们的齐白水，在行进到一半的时候身体突然发生了异变，精神状态非常奇怪，像是身体里钻进了某种动物。”

“是的，夏老，魑北旗的李自清最后也发生了这种变化，他把这种变化称为入阴神。”我补充道。

“应该没错，我和东北萨满教的人接触过，的确和被动物附身的人状态非常类似。”罗枪点点头继续道：“我和夏老费了些力气才把那两个人弄死。巧就巧在，同一时刻，我们遇见了从盗洞里出来的另一个齐白水。他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认为我们是要捕猎他们这队人，二话没说又发生了打斗，结果这个齐白水也被我们做掉了。我和夏老合计了一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三具尸体基本已经把我们送到了这队齐家人的对立面，我们真是百口莫辩。如果有一个齐白水逃出这里，告诉外面的齐家我们的所作所为，那必然是我们接受不了的结果。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后面遇到的所有齐白水，我们一律格杀勿论。”

我听到罗枪的话后，想起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会推翻我们对齐家所有的推论。

“罗哥，这队齐白水的身手如何？”我问道。

“一般吧，都是用武器的好手。但论起真功夫，远不及你。”罗枪说道。

问题果然出现了。

那我先前在临卡里碰到的那个和石龙对决的齐白水是什么情况？他的身手绝对在我之上，并且他的立场非常耐人寻味，为了我的爷爷和老爹竟然可以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救我。

“罗哥，你们遇到我的时候说，我是第十个。那么除去山外没进来的那个齐白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队人已经被你们杀尽了？”我问道。

“是的，这也是我和夏老能迅速相信你就是我们先前遇到的齐白水的重要原因。”

所以，我可以确定我遇到的齐白水并不属于他们这队人马，那会是谁呢？真正的齐家和我这个假齐家都不认识的齐白水。

难道还有第三个齐家？

此时，夏长生对我们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的黑暗里，我和罗枪此时也听到了一串飞快的脚步声直冲我们而来。

罗枪拉开了微冲的安全栓。

夏长生小声喊了句：“来了！”

从前方的黑暗里伸出一张脸来。

李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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