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畏稚童骂皇帝

　　洪武九年的春寒比刀锋更利，沈玄缩在囚车角落，看着脚踝上磨出血痕的铁链。押送囚犯的官兵正围着火堆啃烧鸡，油脂滴在绣春刀鞘上，泛着令人作呕的光。

狗官！稚嫩的童声突然撕裂暮色。

监军王千户手一抖，鸡腿骨滚进泥里。他眯眼盯着囚车里站起来的瘦小身影，十岁孩童破旧的麻衣下肋骨分明，眼睛却亮得骇人。

克扣赈灾粮的米虫也配穿飞鱼服？沈玄扒着木栏，系统面板在眼前疯狂闪烁：【检测到重大错误！贪污军粮-可纠正！】。他咽下喉头的血腥味，声音更尖利三分：上个月应天拨来三百石粟米，如今帐上只剩发霉的陈粮——王大人是把官仓当自家地窖了？

放肆！王千户的刀鞘砸在囚车上，腐木簌簌落灰，沈万三的野种也敢妄议朝政？

周围士兵发出哄笑，却见那孩子突然掏出块炭笔，在车板上飞速写算：正月初七过徐州，你卖给粮商八十石新米；正月十五宿凤阳，又私吞五十石...

冷汗顺着王千户的后颈流进衣领。这些暗帐连师爷都不全知晓，稚童竟如亲眼所见！他猛地抽刀出鞘：妖言惑众！本官这就......

且慢！

一匹乌骓马踏碎薄冰疾驰而来，马上老者紫袍玉带，腰间金牌晃得人睁不开眼。沈玄瞳孔骤缩——那是朱元璋特使的龙纹令！

沈玄何在？老者滚鞍下马，目光扫过囚车时陡然凝固。囚童正踮脚撕扯车板，霉变的粟米正从夹层里哗哗流淌。

【叮！纠正贪污错误成功！奖励初级水稻增产术！】

沈玄脑中涌入大量农书记忆，嘴角却泛起冷笑。他转身直视特使：告诉皇上，要杀沈万三可以，但先问问凤阳的饥民啃不啃得动观音土！

三日后，谨身殿。

朱元璋摩挲着奏报，目光鹰隼般钉在殿下孩童身上：你说朕若杀功臣，大明国祚难超百年？

沈玄跪在冰凉的金砖上，膝盖刺痛却挺直脊梁：陛下可知汉高祖如何待萧何？他伸出三根手指，一不猜忌，二不夺权，三许丹书铁券——而您呢？

放肆！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拔刀出鞘半寸。

朱元璋却抬手制止，嘴角竟有笑意：接着说。

徐达大将军北伐在即，您却扣着他三个儿子当人质！沈玄突然跳起来，从袖中甩出本泛黄兵书，啪地摔在御案上，这是改良的九边布防图，换徐家满门团圆，值不值？

【叮！纠正猜忌错误！奖励燧发枪图纸碎片x1】

朱元璋翻动书页的手指骤然收紧。图上标注的辽东缺口，竟与今晨军报中北元异动完全吻合！他缓缓抬头，十岁孩童正冲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黑洞。

赌吗陛下？沈玄踮脚扒着御案，若我能解北方饥荒，您得跪着叫我声先生！

毛骧的刀终于完全出鞘，却被朱元璋的笑声震住。老皇帝抚掌起身，绣金龙袍掠过沈玄头顶：若十日内做不到......

我爹的坟头草随您浇多少壶酒！

当夜诏狱最深处的牢房，沈万三抓着铁栅老泪纵横：玄儿你疯了！皇上最恨人谈分封......

爹，这才是保命符。沈玄借着月光在地上勾画，系统奖励的《灾民以工代赈策》化作潦草字迹，您看，让流民修黄河换口粮，既固堤坝又稳民心......

狱卒突然举着火把冲进来：沈玄！皇上急召！

孩童起身拍拍尘土，回头狡黠一笑：记得给娘捎话，下月咱家米缸要冒尖了。

诏狱走廊的火光摇曳，沈玄摸到袖中突然多出的稻穗——那是系统刚奖励的占城稻良种。他望着乾清宫方向眯起眼，朱元璋的九龙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陛下啊......他碾碎一粒稻谷，杀功臣哪有让万国来朝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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