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降蟠桃

　　面对如此严厉的惩罚，常升和常森宁愿被大哥拉出去打一顿板子，或者罚去多跪祠堂几天也行。

府中的亲兵那可都是跟着老爹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那些人练的可是伸手就要命的杀人招式。

别说在他们手里撑过一炷香的功夫，即便他们刻意放水，自己能在他们手下撑过三五招也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最主要的是，如今马上就要过年，正是勋贵子弟成群结队出去玩耍的好季节，现在却被大哥禁足在家，这和让他们坐牢有什么区别？

心思活络的常升还想要挣扎一下，试探着提醒道：“大哥，您忘了，如今马上就要过年，上个月末邹父子就已经请假回家探亲了。”

“要不等年后邹夫子回来的时候我和三弟再领罚。”

“您放心，到时候我们保证全力学文习武，这段时间没事也绝不出去。”

常茂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很是自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上午你就和老三抄写兵书战策，顺便把你们的字好好的练习一下。”

“看看你们的那个字写的，比我写的都难看，你们也好意思。”

“对了，我已经交代了林姨娘，你们两个除了每个月的月利之外别想在公中再支一两银子，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可以找我。”

两个小子齐齐隐晦的翻了个小白眼，不愧是兄弟们的亲大哥，不但断了兄弟的财路，就连写字这种事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要不是碍于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宁愿拼着挨顿打的代价，也要将大哥写的字拿出去让人好好评判一番。

吃过早餐之后，那两个倒霉孩子低头耷拉脑的回去西席领罚。

常茂则是在屋里四个丫鬟的伺候下，换上自己代表着大明公爵的深蓝色超品朝服，准备去皇城接受那对无良父子的批判。

昨天的事情虽然自己占得住理，但如今朝堂上文官紧缺，有些儒林名仕宁愿在乡野纵情山水也不愿出来做他老朱家的官。

实在是老朱出手太过抠门，寻常官员想要靠着俸禄养活一家老小都费劲。

偏偏老朱和朱标还对贪腐行为实施零容忍政策，凡贪污超过五十两的，轻则罢官流放，重则直接剥皮揎草、明正典刑。

都说朱标是位仁慈的太子，可就是这位仁慈太子，也干过把贪官剥皮揎草之后，将那具真人模型送给接替那名贪官的下任，并令其摆在公廨之中以为警示。

所以说，当老朱家的官儿待遇不高风险极大，再加上朱重八又是个要饭的出身，那些自诩胸有锦绣的名家大儒就没几个愿意干这种掉脑袋外加蜕皮的买卖。

自己昨晚抽的那几个不是尚书之子，就是侍郎家的纨绔，尽管知道那两位不会因为昨晚之事过于为难自己，但一顿排头是绝对免不了的。

还好今天早晨签到的东西还算不错，最起码比昨天签到的一吨卫生纸强上许多，正好拿来堵那对父子的嘴。

大明皇宫奉天殿的广场之上，散了早朝的老朱好像根本就没看到站在廊下的常茂一样，连个眼神都没给就直直走了进去。

朱标这个便宜大舅子倒是没无视他，不过脸上的神色也绝对说不上有多好。

“你小子行啊，这才刚好一些，就带着两个弟弟去万妙楼那种地方胡闹，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国公府的风评吗？”

“而且吏部侍郎家的阮成被你抽得直到现在还昏迷未醒，如果他真出什么意外的话，那阮竣任会与你善罢甘休？”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什么时候做事能有些分寸？”

被朱标如此愿望，常茂立刻叫起了望天屈来。

“姐夫，你就冤死我吧。”

“那两个小兔崽子是自己私自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而且要不是那几个混蛋骂得实在难听，根本就没将我常家放在眼里，你以为我会搭理那几个没脸的混账？”

朱标自然知道昨晚究竟什么情况，这么说也不过就是想要敲打一下常茂罢了。

虽说昨日之事常茂占着道理，但他毕竟出手过重，那两个小的更是将人从二楼推下去，导致一人直接摔断了腿，怎么说都是惩罚过重。

如果不借此机会警告一下，说不定以后会更加嚣张。

他不怀好意的笑道：“这话你和我说不着，父皇听到此事非常生气，至于如何消弭父皇的怒火你自己想办法去，我这里可是爱莫能助。”

常茂嘿嘿笑道：“姐夫，这些都是小事儿，怎好劳陛下挂怀？”

“不知怎的，我昨晚又梦到了老神仙，且在他那里得了些好处，这不就想着尽快把东西给陛下送过来嘛。”

听他这么说，朱标先是一愣，然后才神色郑重的问道：“郑国公，你跟孤说实话，你是不是每天都能获得老神仙的奖励，不然天下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听这位姐夫连孤都给说了出来，显然是在以大明太子的身份质问自己。

不过常茂倒是不慌，他连老朱都敢忽悠，又怎么会怕眼前这个太子姐夫？

他连忙大声喊冤道：“殿下，臣冤枉啊。”

“您是知道我的，虽说臣平日胡闹了些，但事关这种国家朝堂的大事即便是再多借我几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欺君的。”

由于想要将自己表现得更委屈一些，因此常茂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大。

还没等朱标继续盘问他，只听殿宇里老朱大喝一声道：“都给朕滚进来。”

朱标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带着常茂走进了奉天殿中，且让殿内伺候的太监都退出去。

朱元璋仍旧没搭理常茂，看着走近的朱标问道：“太子，刚才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

朱标躬身答道：“父皇，刚才郑国公说昨晚又梦到了那位老神仙，而且还得了一些好处。”

听他如此说老朱先是一愣，然后就盯着常茂，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你昨天于万妙楼中行凶，倒是得了老神仙的认可。”

常茂哪里听不出来老朱和太子一样在怀疑自己，他连忙狡辩道：“陛下明察，即便那些人对我国公府再不敬，老神仙也不会因为这样荒唐的事情奖赏微臣。”

“所以微臣揣测之所以得到老神仙的嘉奖，一定是陛下昨日做了有利于我大明的圣裁，老神仙应该怕扰了陛下的清梦，这才借小的之手贺大明得此圣主。”

如果两人相信常茂的鬼话，那这大明的话事人干脆让别人来做算了。

可偏偏知道这个混账满嘴跑火车，这大明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却生生拿他没有办法，谁让自己还想要看看他这次又带来什么稀罕物了呢？

反正这小子的存在对大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深知他秉性的两人都明白这小子天生就没什么野心，既然他想要拿乔，自己也只能任他胡闹。

只要确定了他能天人交感，以后即便封他个国师又何妨？

而且太子还是他的姐夫，有常清在那里镇着，就不信这个皮猴子能翻出天去。

老朱原本还阴云密布的脸色逐渐多云转晴，还好似心情甚佳的开口问道：“那你和朕说说，昨晚又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常茂笑着说道：“托陛下的洪福，这次臣弄了四百石新鲜水果来，不知陛下可否找个空闲的宫殿，也好放这些东西。”

要知道现在正值隆冬季节，即便是岭南之地都没有什么应季的水果，如今常茂说弄来了四百石新鲜水果，这让老朱的眼神就是一亮。

相比于徐达的兵败，更让他头疼的就是怎么过个好年。

如今他的国库中耗子进去都得留下两个眼泪瓣儿再走，官员过年的俸禄一直是困扰他最久的问题。

他连忙对朱标说道：“去找你母后，然后直接带她去启祥殿。”

“她早就想看看茂儿的手段，今天正好一起。”

当常茂和老朱来到皇后后面的启祥殿之时，太子和马皇后正好也到了门口。

让内侍看好门后，四人陆续走进这座殿宇之中。

老朱开口问道：“这里的地方够吗？”

常茂扫了一眼这座殿宇，面积大概有六百平左右，净高绝对超过了两丈，殿宇内丝毫不显憋闷，而且就现在的这个季节，可以说就是个天然的冷库。

他先是点了点头，在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常茂右手轻轻一挥，原本还是异常空旷的大殿瞬间别一个个的纸壳箱子给填满。

首次见此异相的马皇后先是看了看那些箱子，然后走过来无比小心的摸着常茂右手问道：“茂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一国之母和自己如此亲近，常茂有些尴尬的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日大病一场之后，就有了这样的古怪。”

“老神仙所赐之物似乎能平白的出现在小子脑海之中，只要一个意念，就能把那些东西放出来。”

“当然了，放出来之后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就在马皇后还在研究常茂右手的时候，朱标已经走过去打开了一个箱子。

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愣怔半晌之后才取出一枚粉里透红，比成人拳头还要大两圈的水蜜桃出来。

看到那东西就连老朱的眼神都是一缩，别怪他反应如此强烈，实在是这东西只在年画中出现过，根本就不似凡尘中的东西。

即便以他的帝王之尊，也没想到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巨大，这般漂亮的桃子。

这东西若是拿出去，说不是仙果都绝无人信。

感受到殿内异样的气氛，马皇后也将目光看向了朱标手里举着的桃子。

见到这等品相的水蜜桃，她不由喃喃的道：“茂儿，难道这就是西王母蟠桃园中的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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