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赤鳞甲的踪迹

　　青铜马车轮毂碾过水洼时，车帘后闪过半张青紫人脸——正是三日前失踪的仵作老周！

“当心连环阵！”萧红烟的红缨枪扎进车辕。枪身符文骤亮，映出车底暗藏的九宫八卦图。林墨的妖瞳突然刺痛，视网膜浮现血色警示：

【玄甲尸兵（改良型）】

【关节处嵌有赤鳞甲片】

马车轰然炸裂，三百枚桃木楔裹着赤鳞残片激射而出。林墨旋身挥刀，刀刃斩中甲片的瞬间，熟悉的滞涩感令他汗毛倒竖——这分明是现代防弹衣的凯夫拉纤维结构！

“接着！”萧红烟抛来染血的布囊。林墨接住的刹那，掌心传来灼痛——囊中竟是半块赤霄盟主的玄铁指环，内侧刻着丙七营的暗码。

囚笼里的老周突然暴起，腐坏的指节插入自己右眼：“往生客栈...丙七号房...”他抠出的眼球滚落泥水，瞳孔里映着巡天宝船的桅杆。林墨的妖瞳自动解析影像：甲板阴影处，九具缠满符咒的棺椁正渗出沥青状液体。

第二辆马车冲破雨幕，车辕上端坐着戴青铜傩面的琴师。他拨动琴弦的刹那，钉在地上的桃木楔突然震颤，赤鳞残片化作毒蜂群扑来。萧红烟旋枪筑起火墙，蜂群触及烈焰竟发出婴啼，落地凝成带血的甲片。

“别碰！”林墨拽着她后撤半步。某片赤鳞突然暴起，扎入萧红烟腕间。赤蛇刺青应激而发，将甲片绞成碎末，却在她小臂留下蛛网状黑纹。

琴师的傩面应声炸裂，露出陆九幽半人半蛟的面容。他脖颈处的梵文刺青渗出黑血，在地面凝成卦象：“这份重逢礼，兄长可还满意？”

萧红烟的红缨枪贯穿他咽喉，传来的却是金铁相击声。陆九幽残躯化作陶土崩落，真身在十丈外重组：“好妹妹，你的心跳比七年前快了三成。”

林墨突然暴起。龙骨左臂贯穿地面，扯出九根缠着青丝的桃木楔——发丝末端系着的木牌，刻着萧红烟及笄那日的生辰！

“是头发，头发被他们下了咒。”他碾碎木牌，妖瞳纹路顺着手臂爬上桃木楔，“往生客栈的床板下...”

暴雨中的官道突然扭曲。再睁眼时，二人已站在客栈天字号房内。雕花拔步床的锦被下，整整齐齐叠着件染血的赤鳞软甲。萧红烟指尖发颤地抚过护心镜——那里嵌着的赤霄盟徽记，与她腰间玉佩严丝合缝。

“这是我及笄时，兄长送的...”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桃木楔虚影正与软甲共鸣。林墨的妖瞳突然映出幻象：七年前的雨夜，陆九幽将软甲披在少女肩头，指尖沾着朱砂在她眉心画下护身符。

床板突然翻转。密室中三百盏青铜灯幽幽亮起，照着水晶棺中身穿太子蟒袍的尸身。林墨的龙骨左臂不受控地按上棺盖，妖瞳纹路顺着冰棺蔓延——尸体的后颈处，赫然生着与他相同的琥珀色妖瞳！

“小心夺舍！”萧红烟挥枪欲刺，枪尖却被无形屏障阻隔。棺中尸体的指尖突然颤动，九枚桃木楔破棺而出，楔身刻着的生辰正在扭曲成萧红烟的八字。

客栈剧烈震颤。无数青铜罗盘从墙缝涌出，在空中拼成邙山堪舆图。老板娘的声音自地底传来：“戌时三刻到，该点往生灯了——”

林墨怀中的琉璃宫灯突然自燃。火光里浮现玄霄子虚影，他手中的赤霄残剑，正插在萧红烟前世尸身的胸口。剑柄缠着的褪色红绸，与今世萧红烟束发的缎带渐渐重合。

“现在你该明白，”火焰中的老道狞笑着捏碎玉符，“这丫头的命烛，本就是为你而燃。”

萧红烟突然拽过林墨的手，将赤蛇刺青印在他心口。妖瞳纹路与蛇鳞交融的刹那，整座客栈开始崩塌。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林墨看见她唇间无声的唇语：

“第三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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