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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家书

书名:从试药女到医道女王:银针当剑使 分类:现言 作者:碰爷麻缹 更新时间:2025-05-14 06:2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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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头鹰的叫声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铁锅,秋夜的潮气裹着腐木味往人齿缝里钻。

黄尔珍攥着匕首的指节发白,刃口刚抵住义庄木门的门闩,铁锈的腥气就顺着木纹渗出来,比她在现代解剖室闻过的高度腐败尸体还要呛人。

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牛皮袋,里面装着从密室带出的《洗冤集录》残页、泡着曼陀罗的陶罐,还有韦照临昨天塞给她的八卦银针——

此刻隔着布料,银针在轻轻发烫,像条不安分的小蛇。

“吱呀——”

木门裂开条缝,月光像把银刀劈进厅堂。

黄尔珍眯起眼,只见前排棺盖缝里渗出暗红液体,在青砖上蜿蜒成扭曲的符号。

那纹路她在父亲的手札里见过,药王谷的“止魂纹”,专门镇管控尸毒的。

她贴着墙根挪步,靴底避开松动的地砖,西角突然传来“咔嚓”声,像老鼠啃骨头——

不对,下午踩点时老鼠明明在东北角,刘仵作果然被收买了。

“刘仵作果然被收买了。”

她低声嘀咕,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

这是她下午用醋和钩吻花配的迷药,对着门缝轻轻一喷,里间守夜人的鼾声立刻变沉,带着股拖泥带水的钝响。

推开停尸房的门时,腐臭味扑面而来,像块浸了尸油的破布塞进喉咙。

她屏住呼吸,火折子“滋啦”亮起,父亲的棺木就停在中央,棺头的镇魂灯只剩半盏油,灯芯“噼啪”溅着火星。

“爹,女儿来晚了。”

匕首划开棺钉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黄尔珍盯着父亲青紫色的脸,前世她在殡仪馆看到父亲遗体时,他也是这样紧攥着玉佩,指甲缝里卡着半片枯叶。

她下意识用现代法医的手法按压父亲腹部,触感硬得异常,肝脏位置有块凸起,和《洗冤集录》里“冰针取血”的记载分毫不差。

“冰针遇热就化,可针孔还在。”

她摸出银簪对着月光,父亲胸口乳中穴下方三分处,有个极细的红点,边缘泛着水痕,像被冰水烫过的痕迹。

“咔嗒——”

棺木突然轻响,黄尔珍猛地抬头,窗纸上人影晃动,腰间玉佩的流苏画出半道弧线。

她吹灭火折子,摸出浸过曼陀罗的布团塞住鼻子,反手将匕首掷向窗棂。

金属碰撞声后,传来一声闷哼,带着股压抑的沙哑:

“毒女难缠。”

她冷笑一声,火折子再次亮起,只见黑衣人扯下被划破的袖口,手腕内侧的朱砂痣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和周嬷嬷耳后的标记一模一样。

“交出《毒经》,饶你全尸。”

黑衣人长剑挽出剑花,剑刃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黄尔珍后退半步,鞋底碾碎墙角的陶罐,生石灰“滋滋”作响。

密室里的《毒经》残页突然在脑海闪过,迷踪粉的配方:

生石灰混曼陀罗花粉,遇热就能爆烟。

她伸手入怀摸出纸包,在黑衣人挥剑的瞬间撒向火盆。

“砰!”

白烟腾起的刹那,她听见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从头顶掠过。

甩出银针时,她故意避开黑衣人,目标是他身后的镇魂灯——

灯油泼溅在生石灰上,“轰”地窜起火苗,照亮对方惊恐的瞳孔。

“你敢烧义庄?”

黑衣人怒吼着后退,握剑的手开始发抖,曼陀罗花粉已经顺着呼吸麻痹了他的运动神经。

“我敢做的事多了去了。”

黄尔珍逼近,银簪抵住对方咽喉,

“谁派你来的?二夫人,还是药王谷的残党?”

黑衣人突然踢翻棺木,黄尔珍闪身躲过,却见父亲遗体后背大片青紫色斑纹,像被人用紫漆泼过——

这是毒素沉积的“控尸毒”症状,和密室里《毒经》残页画的一模一样。

“糟了!”

她顾不上黑衣人,扑过去查看父亲后背,破窗声突然响起。

转身时衣角闪过,地上躺着半块玉佩,边缘沾着新鲜血迹——

正是她刚才划伤的部位。

“回来!”

她追出停尸房,槐树梢挂着盏灯笼,韦照临的声音混着风声飘来:

“义庄更夫该醒了,你父亲遗体——左肩胛骨下三寸,有箭伤旧疤。”

猛地回头,父亲左肩果然有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愈合处泛着焦黑,明显是箭簇涂毒的痕迹。

“控尸毒、冰针伤、旧箭疤……”

她喃喃自语,远处突然传来犬吠,火把光像条火蛇往义庄爬来。

黄尔珍迅速掏出手帕,蘸取父亲指甲缝里的残留物——

黑色粉末混着冰晶,正是冰针融化后的遗留物。

“得罪了,爹。”

她咬咬牙,取出用铜漏勺改制的解剖工具,前世解剖二十具尸体的手感涌上来,锯开肋骨的“咔嚓”声让她鼻尖发酸。

心脏暴露在月光下,左心室表面的针孔清晰可见,周围心肌呈放射状坏死——

“冰针取血”的致命伤,凶手用低温银针刺入,借体温融化银针,只留细孔。

“尔珍!”

韦照临的声音带着急切,黄尔珍抬头,见他从屋顶跃下,抛出的毒王蜂暗器钉住了逼近的守卫。

她迅速包裹心脏组织样本塞进制服袖中,顺手盖好棺盖。

“跟我走!”

他拉住她手腕翻上屋顶,秋风吹起衣摆,她看见他腰间玉佩的另一半泛着微光,和黑衣人掉落的半块,刚好拼成完整的药王谷标记。

“那人是药王谷的?”

她喘息着问,指尖还留着尸蜡的黏腻感。

韦照临点头:

“想阻止你发现真相。相爷参与过‘药人计划’,后来反悔被灭口——”

他停顿片刻,目光落在她的银簪上,

“你用的迷踪粉?”

“怎么,殿下认得?”

黄尔珍挑眉,

“难不成你也用过?”

“自然。”

韦照临轻笑,带她掠过乱葬岗,

“母妃当年……”

他声音突然沙哑,

“总之,你比我想象中更像药王谷传人。”

乱葬岗的磷火明明灭灭,像谁提着灯笼在游荡。

黄尔珍望着他的背影,想起膳房的老嬷嬷曾说,药王谷的人耳后都有朱砂痣,像被月老点了记红痣。

父亲的旧箭疤、控尸毒症状、冰针手法,还有这半块玉佩,线索像散了的铜钱,慢慢串成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