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困于规则：天眼觅途破局

　　清脆的青铜铃声在祠堂檐角撞出细碎的回响，那声音如同细密的针，一下下刺进陆天行的耳中。

他紧盯着考官翕动的嘴唇，那些关于三才阵眼的规则仿佛活过来的蜘蛛，正顺着耳膜往他脑仁里钻，听得他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短刀，指尖触碰到粗糙的刀柄，上面还留着许烟儿昨夜偷偷系的红绳，红绳的触感柔软而细腻。

“阵眼会吞噬失败者的影子。”考官最后这句话如同炸雷般响起，让许风手里的灯笼晃了晃，暖黄光晕如绸缎般扫过许云阴鸷的侧脸，那光晕在许云脸上跳跃，仿佛也带着一丝诡异。

陆天行忽然发现月光像被利齿啃噬的银丝，一缕缕垂落在众人肩头，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带来丝丝寒意。

枯井中传来指甲抓挠青石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抓在人的心上。

许父腰间玉牌突然迸出七道裂纹，裂纹如同闪电般在玉牌上蔓延。

陆天行还没看清那些裂纹组成的卦象，脚下青砖骤然化作流沙，裹着血腥气的空间裂隙已然将所有人吞没，血腥气刺鼻难闻，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再睁眼时他正站在悬空石台上，九盏青铜灯在头顶摆成北斗状，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映得周围的雾气也有些虚幻。

许烟儿的声音穿透雾气传来：“天行哥哥，阵眼会模仿你的灵力波动！”那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关切。

他刚要转头，石台突然翻转，墨色藤蔓擦着鼻尖掠过，那藤蔓粗糙的表面擦得鼻尖生疼，在玄铁铠甲上腐蚀出缕缕青烟，青烟带着刺鼻的气味。

“就凭你也配当许家女婿？”许云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那笑声尖锐而嘲讽。

陆天行猛然侧身，三支淬毒弩箭钉入他方才站立的位置，弩箭射入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机关转轴的咔嗒声里夹杂着许烟儿的惊叫，那咔嗒声如同倒计时的钟声，让人紧张不已。

他这才发现每个石台边缘都浮着血色卦象，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闪烁，卦象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汗水浸透的后背撞上冰凉石壁，那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陆天行摸到块凸起的阴阳鱼浮雕，浮雕的纹路在指尖下清晰可感。

天眼残留的刺痛忽然发作，那刺痛如同针芒般扎在眼眶，他看见自己影子正诡异地朝东南方偏移。

当第七盏青铜灯的火苗变成幽蓝时，幽蓝的火苗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他终于发现那些所谓“阵眼”其实是活物——每个卦象里都蜷缩着半透明的灵体，正用骨爪抠挖阵法的纹路，灵体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烟儿你看清楚，这小子连罗盘都拿不稳！”许云的讥讽刺得陆天行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故意踩碎块松动的地砖，地砖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借反震力跃向离位石台，周围的雾气在他的动作下翻腾起来。

天眼金光乍现的瞬间，那金光耀眼夺目，他看见许烟儿鬓角海棠花簪正在艮位闪烁——那分明是昨夜她偷偷塞给自己的护身符！

许父的冷哼声突然在阵中炸响：“戌时三刻已过。”所有石台同时下沉三寸，石台下沉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天行踉跄着抓住垂落的锁链，掌心被倒刺划出血痕，血珠渗出，带来丝丝刺痛。

血腥味刺激得阵眼灵体疯狂扭动，那血腥味浓郁而刺鼻，他忽然明白考官说的“吞噬影子”是何意——自己投在石壁上的影子，此刻正被九个灵体撕扯分食。

“左边第三块地砖！”许风沙哑的喊叫混着青铜铃震颤传来，喊叫和铃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更加心慌。

陆天行翻滚躲开喷火的兽首机关，火焰喷出的声音呼呼作响，热气扑面而来，烤得他脸颊生疼。

天眼捕捉到许烟儿裙摆掠过的残影。

当他用短刀挑开坤位暗格时，许母赠的翡翠平安扣突然发烫，那热度透过手掌传来，里面封着的护体咒竟与阵眼产生共鸣。

剧痛从眼眶蔓延至脊椎，那剧痛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陆天行知道这是天眼透支的征兆。

他咬牙扯断许烟儿送的红绳，沾血丝线在空中自动编织成微型罗盘，丝线划过空气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当最后一丝金光没入震位阵眼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那脆响清脆而刺耳。

胜利的宣告尚未落地，陆天行突然踩中块会转动的八卦砖。

他分明记得这块砖半刻钟前还在乾位，此刻却渗出暗红血珠，血珠的颜色鲜艳而诡异。

许烟儿的惊呼声中，地面突然塌陷成旋涡，无数苍白手臂扯着他的脚踝向下坠去，手臂的触感冰冷而粗糙——而本该被破解的阵眼里，缓缓浮起半张与许父极为相似的脸。

陆天行的后腰撞在湿滑的岩壁上，那湿滑的触感让他差点滑落，血珠顺着锁链纹路滴落，在青砖表面晕开细小的八卦图案。

他盯着阵眼里浮出的半张人脸，那张与许父八分相似的面孔正用空洞的眼窝啃噬着他的影子。

“原来考官说的吞噬是这个意思。”陆天行抹了把糊住右眼的血，突然发现天眼残留的刺痛感在减弱——这具灵体正在消化他的生命力。

他反手将短刀插进石缝，刀刃割破虎口的瞬间，九盏青铜灯突然齐齐转向许烟儿所在的石台，灯光的转向带起一阵微风。

许云的嗤笑混着机关转轴的咔哒声传来：“连本命灯都守不住，还是趁早......”话音未落，陆天行突然蹬碎脚下的巽位地砖，碎石飞溅中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扑向震位，碎石飞溅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他故意让左肩擦过喷火的兽首机关，焦糊味成功掩盖了腰间平安扣的微光，焦糊味刺鼻难闻。

当灵体探出的骨爪即将扣住他咽喉时，陆天行突然扯断那截染血的红绳。

丝线在翡翠光芒中化作金色蛛网，将灵体暂时钉在离位石台，金色蛛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趁机翻出许母给的护心镜，镜面倒映的月光竟在乾位凝成实体锁链，锁链散发着清冷的光泽。

“戌时三刻已过。”许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奇怪的颤音。

陆天行突然发现考官腰间的青铜铃正在逆时针旋转，那些被吞噬的影子碎片正从铃铛缝隙里渗出，影子碎片如同烟雾般缥缈。

他强忍天眼灼烧般的剧痛，在石台翻转的瞬间将护心镜抛向许烟儿。

镜面撞上她鬓角的海棠花簪，迸发的青光竟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青光耀眼夺目。

陆天行终于看清阵眼核心——那里蜷缩着个与许云眉眼相似的灵体，正用骨针缝补着阵法的裂痕，骨针划过阵法的声音细微而诡异。

他毫不犹豫地将短刀刺入自己的影子，撕心裂肺的痛楚中，九个阵眼同时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

胜利的欢呼尚未落地，陆天行突然踉跄着撞向墙壁。

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一块刻满符咒的巨石轰然碾过，在玄铁地面犁出三尺深的沟壑，巨石碾过的声音震耳欲聋。

碎石擦过他的侧腰，火辣辣的痛感让他想起三年前被狼妖抓伤的那夜。

“小心！”许烟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天行就势滚进阴影，发现巨石滚过的轨迹残留着暗红血纹——这分明是许家禁术“血引石”。

他握紧刀柄的手微微发抖，突然注意到巨石碎屑中夹杂着半片青玉指环，与许云左手戴的款式一模一样。

浓雾中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那声响沉闷而悠长，陆天行屏息凝神。

天眼残留的金光里，他看见个佝偻身影正在雾中结印，那人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正是三日前许风帮他包扎伤口时的特殊手法。

原来，许风在许家地位并不高，一直渴望通过阴谋手段提升自己的地位，所以才参与了这场试炼的阴谋。

冷汗顺着脊梁滑落，那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明白这场试炼真正的杀机。

“找到你了。”沙哑的嗓音贴着耳后响起。

陆天行猛然矮身，淬毒弩箭擦着他发梢钉入石壁，弩箭擦过发梢的声音细微而惊险。

转身的瞬间，他看清对手戴着许云的脸皮面具，脖颈处却露出许风特有的蛇形胎记。

这个发现让天眼突然刺痛，他看到对方胸腔里跳动的竟是半颗青铜铃铛。

缠斗中陆天行逐渐力竭，对手的掌风却愈发凌厉。

当后背第三次撞上机关墙时，他忽然发现对方每次挥拳前，左肩都会不自然地抖动——正是天眼显示的能量节点。

他假意踉跄，在对方抬腿踢来的瞬间，将藏着平安扣碎片的掌心按向那处破绽。

翡翠光芒炸裂的刹那，伪装成许云的灵体发出非人的尖啸，那尖啸声尖锐而恐怖。

陆天行趁机扯下他腰间玉佩，上面赫然刻着试炼考官的私印。

当灵体化作青烟消散时，整个试炼场突然下起血雨，那些雨滴在半空凝成小篆文字：阵眼即人心。

许烟儿扑进他怀里的瞬间，陆天行嗅到她发间有淡淡的硝石味——这是许父书房特有的熏香。

他心中原本因试炼而紧绷的弦，此刻突然松弛下来，一种温暖和安心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轻轻抱紧了许烟儿。

他余光瞥见考官正在擦拭嘴角血迹，而许母赠的平安扣不知何时裂成了阴阳两半。

“最终试炼将在子时开始。”考官的声音像是从青铜铃内部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陆天行感觉许烟儿在他掌心悄悄画了个“危”字，抬头时正撞见许父凝视阵眼残骸的眼神——那分明是猎户见到受伤猛虎时的兴奋。

夜风卷着纸钱掠过试炼场，九盏青铜灯突然同时熄灭，黑暗瞬间将他们笼罩。

陆天行摸到腰间新添的伤口正在发烫，那里渗出的血珠竟在青砖上自动勾勒出半幅星图。

当子时的更鼓从远处传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影子比往常浓重了三倍不止，而许烟儿脚下的月光，不知何时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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