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战突围（上）

　　黑暗。潮湿。疼痛。

杨立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恢复意识，肩膀和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模糊晃动的光影。冰冷的水没过胸口，铁链将他的双手吊在墙上，稍微一动就哗啦作响。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杨立努力聚焦视线，看到对面墙上同样吊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瘦得皮包骨头，只有那双眼睛还闪着精光。

这是...哪里？杨立声音嘶哑，喉咙像被火烧过。

影楼水牢。老者咳嗽几声，老夫武当清虚子，被关在这...记不清多久了。

水牢是个半圆形石室，顶部有个巴掌大的通风口，透进一丝微光。水面漂浮着可疑的污物，散发着腐臭味。杨立尝试运转太玄经，发现内力滞涩不畅，想必是那血掌毒的缘故。

小子，你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清虚子问。

救了不该救的人。杨立苦笑，突然想起什么，前辈可知道影楼抓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子做什么？

清虚子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九阴锁龙阵！他们想破开太虚剑典的封印！他突然激动起来，铁链哗啦作响，必须阻止他们...剑典若落入萧天雄之手，武林将万劫不复！

杨立正要细问，牢门突然打开。两个黑衣人提着灯笼进来，后面跟着封不平。灯光下，封不平的脸色比白天更加苍白，右手腕缠着绷带，想必是柳无尘那一剑所致。

墨家的小杂种，封不平阴森地笑着，楼主对你的太玄经很感兴趣。交出心法，给你个痛快。

杨立啐了一口血沫：做梦。

封不平不怒反笑：有骨气。不过...他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人提着个布包上前，看看这是什么？

布包打开，露出一缕青丝——是白清羽的头发！杨立瞳孔骤缩，胸口如遭重击。

那小丫头关在楼上，楼主亲自照料。封不平凑近，血腥味扑面而来，每过一个时辰，我就送来她身上一件东西。你说下次送什么好？手指？耳朵？

怒火如火山爆发，杨立体内沉寂的内力突然沸腾。玄灵佩在胸口剧烈发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丹田炸开，瞬间冲开毒素封锁！

你找死！杨立怒吼一声，太玄经内力如山洪暴发，竟将精铁镣铐生生震断！

封不平大惊失色，仓促间挥出血掌。杨立不躲不闪，右拳直击，拳掌相碰，咔嚓一声脆响，封不平手腕骨折，惨叫着后退。

拦住他！封不平嘶吼。

两名黑衣人拔刀砍来。杨立身形如鬼魅，一招白虹贯日夺过一柄单刀，反手斩断另一人兵器。刀光如雪，两颗头颅飞起，鲜血喷溅在潮湿的墙壁上。

封不平见势不妙，转身就逃。杨立正要追击，清虚子突然喊道：少侠救我！老夫知道剑典下落！

杨立犹豫一瞬，挥刀斩断老者镣铐。清虚子跌落水中，又挣扎着站起：多谢...我们得赶快

前辈知道出口？

老朽被关多年，摸清了守卫规律。清虚子喘着气，每逢子时换岗，有半刻钟空隙。

杨立看了看水面——借着灯笼微光，能看出水在缓慢下降。他们在放水？

不，是潮汐。清虚子解释，这水牢连着城外汾河，每日戌时水位最高，卯时最低。最低时，水下有条暗道可通外面。

杨立估算时间，现在应该是亥时，还要等几个时辰。但他等不了那么久——白清羽随时有危险！

前辈在此等候，我去救人。杨立拾起一把刀插在腰间。

清虚子抓住他手臂：不可莽撞！影楼总坛机关重重，你一人去是送死！

那就死吧。杨立甩开老者，冲向牢门。

走廊昏暗潮湿，墙壁上的火把噼啪作响。杨立贴着阴影前进，接连避开两队巡逻守卫。根据清虚子所说，白清羽应该被关在上层天字牢房。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杨立闪身躲进一个凹槽。两名守卫边走边聊：

...那丫头嘴真硬，断了三根手指还不松口...

...楼主说了，子时再不招，就送去喂药人...

杨立双眼充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等守卫走过，他如猎豹般扑出，刀光一闪，两人悄无声息地倒下。

沿着螺旋石阶向上，温度逐渐降低。墙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符文，与玄灵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杨立胸口玉佩越来越烫，似乎在指引方向。

来到一扇铁门前，两个身穿紫衣的守卫持刀而立——比之前的黑衣人等级更高。杨立观察片刻，从腰间摸出两枚铜钱——从倒下守卫身上搜到的。

嗖！嗖！铜钱破空而出，精准击中守卫咽喉。两人捂着脖子倒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铁门上挂着巨大的铜锁。杨立运足内力，一掌劈下，铜锁应声而断。推开门，里面是个狭小的石室，中央铁架上绑着个血人。

清羽！杨立心如刀绞，冲上前去。

白清羽衣衫破碎，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鞭痕，左手三根手指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她听到呼唤，艰难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杨...立？声音细如蚊蚋，快走...他们...故意放你...

话音未落，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铁门轰然关闭，四周墙壁露出数十个黑洞洞的箭孔！

果然是个陷阱。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透过某个传声装置，墨家余孽，交出太玄经，饶你不死。

杨立将白清羽护在身后，冷笑道：萧天雄，你就这点本事？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

放肆！声音大怒，放箭！留一口气就行！

机括声响起，数十支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杨立全力运转太玄经，内力外放形成护体罡气。弩箭射到身前三寸，竟如撞上无形墙壁，纷纷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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