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室内暗影重重，因果谜团待解

　　荧光碎片在硫磺烟雾中簌簌飘落，程述的作战靴踏过满地翡翠残骸。

当青铜指针穿透战术背包的瞬间，他分明看到谢明薇瞳孔深处闪过数字洪流——那是伏羲系统的自检程序在NPC记忆体里冲刷的痕迹。

“别碰通讯器！”程述在女警手指碰到对讲机之前，甩出半截表带。

浸透樱桃味冷却液的皮质物在空中绷直如钢索，缠住谢明薇手腕时溅起一串橙红色火星。

黎白的战术目镜突然发出尖啸。

她反手扯断脖颈后的生物电极，泛着金属光泽的发梢扫过程述侧脸：“东南角通风管，有东西在改写磁场参数！”

老K的貂皮大衣突然炸开无数金属鳞片。

这个打扮得像暴发户的男人此刻像只受惊的穿山甲，镶着珐琅彩的义眼疯狂转动：“量子场坍缩速度超过阈值了！那些抓痕……操！那些根本不是人类指甲能留下的——”

话音未落，十五道暗红色激光突然从操作台坍缩成的血肉孔洞中射出。

程述在视网膜坐标系被几何乱流吞没前，捕捉到控制室顶棚钢梁上潜伏的六道黑影。

那些黑衣人胸前的熵海集团徽章正渗出沥青状物质，将整片空间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拓扑结构。

“闪开！”黎白突然撞开正在校准浮游炮的老K。

她左肩胛骨被激光擦过的部位腾起青烟，战术服裂口处渗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与冷却液同款的樱桃色胶质物。

程述手中的时轨仪残片突然在掌心震颤。

他借着谢明薇打出的照明弹看清控制室全貌——那些本该排列着液晶屏的操作台，此刻全部变成了蠕动着的暗金色腔体。

仪表盘上跳动的不是数字，而是一个个蜷缩的胎儿投影。

“程工，九点钟方向！”谢明薇突然甩出伸缩警棍。

合金棍身与黑衣人劈来的高周波刃相撞时，炸开的电弧照亮了女警后颈处若隐若现的条形码——与三年前爆炸案遇难者编号相同的数字组合。

程述扯下领口暗藏的纳米导线，芯片工程师的本能让他将时轨仪残片改造成临时解码器。

当青铜指针插入某个腔体的脐带状接口时，整片空间突然响起婴儿啼哭与机械嗡鸣的混响。

黎白的黑客义眼骤然亮起幽蓝色光芒：“他们在用悲恸情绪喂养系统！老张说的备用电源根本不存在，那个胆小如鼠的管理员……他才是第一个被污染的载体！”

仿佛印证这句话，众人身后传来液压闸门撕裂的巨响。

本该守在走廊的地铁管理员正蠕动着爬来，他的工装裤下伸出二十多条覆盖着液晶屏的触手，每个屏幕都在循环播放三年前爆炸案的监控录像。

“修正次数还剩三次。”程述舔掉溅到唇边的冷却液，甘甜的樱桃味里混杂着铁锈的腥气。

他注意到黎白伤口渗出的胶质物正在重组为某种微型接收器，而谢明薇警棍上跳跃的电弧隐约拼出“伏羲”的甲骨文字样。

当第六个黑衣人在硫磺火焰中化作数据流消散时，程述突然将解码器刺入自己的颈动脉。

剧痛让他视网膜上的坐标系重新加载成功，在量子云图坍缩的间隙，他看清了控制室的真相——所有仪器都是活的，那些跳动的胎儿投影正在吮吸众人散发的恐惧情绪。

“跟着影子走！”程述嘶吼着扯碎最后半块青铜表盘。

飞溅的零件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洛书矩阵，将众人被拉长的影子钉在某个不断增殖的通风口处。

谢明薇突然朝着与自己影子相反的方向开火。

12号硫磺弹在接触到腔体壁的瞬间，炸出了他们苦苦寻找的终端接口——那分明是程述所属芯片公司的标志，此刻正浸泡在冷却液与脑脊液的混合物里。

当黎白将生物电极插入接口时，整座控制室突然响起尖锐的降调。

程述的时轨仪残片开始自发重组，但那些蜿蜒的青铜纹路间，隐约浮现出本不该存在的硅基芯片结构。

程述指节发白地攥住重组中的青铜表盘，视网膜上跃动的全息投影与记忆中的晶圆蚀刻工艺完美重叠。

当第七枚硅基芯片从表盘裂隙中浮出时，他猛然将指尖残留的冷却液抹在腔体壁的血膜上——那些沸腾的胎儿投影突然发出高频尖叫，抽搐着缩成DNA螺旋状的二进制代码。

“密钥在等离子震颤频率里！”程述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腕表残片突然迸发的蓝光却精准切开空间褶皱。

黎白的战术目镜瞬间捕获到十二组动态密匙，她倒抽冷气时，颈后生物电极竟自发编织出八重解密程序。

整片空间忽然陷入诡异的宁静。

暗金色腔体停止蠕动，液晶触手僵在半空，连空气中漂浮的硫磺颗粒都凝结成蜂巢状的晶体矩阵。

程述的作战服前襟突然渗出细密血珠，时轨仪碎片刺入皮肤的位置正浮现出纳米电路般的青色纹路。

“剩余修正次数：2”的猩红提示在众人视网膜上炸开的瞬间，黎白突然扯过程述手腕。

她染着金属光泽的指甲划过那些青色纹路，战术目镜映出对方瞳孔深处螺旋上升的数据瀑布：“你把自己的神经突触改造成了生物接口？”

老K的貂皮大衣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这个暴发户踉跄着撞向某个正在坍缩的腔体，镶满人造钻石的义肢重重砸在谢明薇脚边：“操他妈的伏羲！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平行世界，我们在它消化旧测试员的胃囊里！”

谢明薇警棍上的电弧突然凝成青铜钺的虚影。

当女警挥动武器劈开扑面而来的液晶触手时，后颈条形码竟渗出淡金色流体：“程工！操作台核心区有东西在呼应你的生物电波！”

程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芯片工程师特有的空间感知力让他瞬间锁定那个被血肉包裹的终端——三年前他亲手设计的7纳米制程芯片，此刻正在暗红色胞衣下规律脉动。

当他的掌纹与芯片表面的碳化层接触时，整座控制室突然响起潮汐般的轰鸣。

时轨仪碎片突然悬浮而起，青铜纹路与硅基芯片在量子纠缠中重组成环形装置。

程述视网膜坐标系里，原本紊乱的几何图形突然规整如晶格排列。

他抬手虚握，某个正在增殖的通风口竟被凭空捏合成克莱因瓶结构。

“磁场稳定值回升至67%！”黎白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震颤。

她脖颈后的生物电极正将樱桃色胶质物泵入战术目镜，幽蓝的破解程序如同活物般啃噬着空间褶皱：“但量子熵增速度……”

整片地板毫无征兆地龟裂。

程述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抓住谢明薇的武装带，却看见老K的貂皮大衣突然膨胀成降落伞状的金属膜。

那些珐琅彩义眼疯狂转动着，暴发户油腻的脸上首次露出工程师特有的冷峻：“艹！底层协议被改写了！”

黏液状的黑暗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程述的时轨仪突然发出伽马射线暴般的强光，照亮下方不断重组的金属脏器——数以千计的齿轮咬合着人类臼齿，液压泵里翻腾着掺杂记忆碎片的脑脊液，而更深处传来的金属摩擦声，像极了三年前地铁爆炸时的钢轨断裂声。

黎白突然将生物电极刺入程述后颈。

剧痛中，他看见女黑客的虹膜里浮出倒金字塔形的解密程序：“别让恐惧值突破阈值！那些黏液在读取我们的……”

失重感骤然化作狂暴的吸力。

谢明薇的警棍在坠落途中突然变形为钩锁装置，却在触及腔壁的瞬间被某种胶质物溶解。

老K的貂皮伞面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飞溅的金属液滴在空中凝成警告符号——正是程述公司安全手册里的高危标识。

当众人重重摔在布满黏液的斜坡时，程述的时轨仪突然发出分娩般的嗡鸣。

青铜与硅基融合的装置投射出全息地图，那些闪烁的路径标记竟与他们三年前的芯片设计图完全吻合。

黎白抹掉战术目镜上的胶质物正要开口，整条斜坡突然开始分泌强酸性的消化酶。

“别碰那些反光的位置！”程述嘶吼着翻滚避开液柱。

他的视网膜坐标系突然加载出危险预判模块，却在捕捉到谢明薇身后异动的瞬间彻底死机——女警的影子正在自发扭曲成甲骨文“祭”字的形状。

老K突然将镶钻义肢砸进黏液里。

飞溅的金属碎屑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洛书矩阵，这个暴发户工程师此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厉喝：“程述！用你时轨仪的修正次数！我们掉进了它清理冗余数据的回收站！”

程述的指尖已经按在修正键上，时轨仪却突然迸发出婴儿啼哭与机械轰鸣的混响。

当第二股吸力从下方袭来时，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黎白伤口里钻出的微型接收器——那分明是伏羲系统内测版的神经接口，此刻正闪烁着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5纳米芯片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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