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道暗影，探寻因果秘辛

　　硅晶碎片在谢明薇枪口炸开的刹那，程述的视网膜残留着无数跳动的猩红倒计时。

那些折射在棱镜光瀑里的伏羲界面仿佛活了过来，像一群嗜血的萤火虫扑向他的瞳孔。

“三点钟方向！”

谢明薇的断喝穿透耳鸣，程述条件反射地侧身翻滚。

半截腐烂的机械臂擦着后颈砸进电缆堆，溅起的紫色电弧在他手腕上灼出焦痕。

时轨仪突然发出尖锐蜂鸣，修正次数从【3/3】骤降到【1/3】。

老K的貂皮大衣在通风管口若隐若现，这个暴发户正用匕首撬着检修盖。

“初代测试员都死绝了才轮到你们！”他沙哑的嗓音裹着电流杂音，“三级污染区根本不该出现硅基生物......”

“闭嘴！”程述用扳手卡住扑来的怪物下颌，金属与硅晶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那东西的喉管里伸出三根探针状骨刺，直刺他握着时轨仪的左手——情感浓度计的指针突然跳进红色区域。

枪声在耳畔炸响。

谢明薇的子弹精准贯穿怪物眼眶，晶格弱点应声碎裂的瞬间，程述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太阳穴流下来。

不是血，是怪物颅内喷溅的荧光色冷却液。

“情感浓度82%！”时轨仪突然弹出全息警告，“建议立即执行情绪转化。”

程述的冷笑混着血腥味在喉头滚动。

他扯下领带缠住渗血的虎口，对着再次扑来的怪物扬起嘴角：“转化个屁。”扳手砸进硅晶簇的脆响中，情感浓度计的指针直接撞上限位器。

老K的咒骂突然变成惨叫。

通风管深处伸出无数血管状管线，将他貂皮大衣的下摆钉在铁架上。

这个自私的初代测试员疯狂挥舞匕首，却斩不断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血管”。

“因果污染值突破临界点！”时轨仪的光幕开始闪烁乱码，“检测到熵海集团加密频段......”

程述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缠绕老K的管线表面，分明印着熵海集团的六边形暗纹。

记忆如锋利的玻璃渣刺进神经——三个月前被销毁的神经接驳芯片，正是这家跨国集团的机密项目。

“救我！”老K突然扔出个金属胶囊，程述本能地接住。

胶囊在他掌心自动展开，露出半块染血的芯片残片，上面蚀刻的拓扑结构与怪物体内的硅晶簇完全吻合。

谢明薇突然按住程述的肩膀。

女刑警的指尖沾着怪物冷却液，在锈蚀的管道上画出简易地图：“控制室在东南方两百米，但需要有人引开追击。”她摘下战术腰带上的存储器抛给程述，“里面有加密日志，和芯片有关。”

管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某种巨物正在挤压空间。

程述突然按住疯狂闪烁的时轨仪，光幕上倒映的黎白虚影正用口红在虚空中书写坐标。

当第13个参数出现的瞬间，整个维修通道的应急灯突然变成血红色。

“跑！”

三人同时扑向不同方向。

程述故意踩碎两截荧光管，带着身后潮水般的怪物冲向岔路口。

老K的貂皮大衣已经被撕成碎布条，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敏捷，四肢并用地钻进检修井。

“你他妈不是初代精英吗！”程述对着井口怒吼，扳手砸在铁梯上迸出火星。

某个硅基怪物趁机咬住他的裤脚，情感浓度计突然发出刺眼的金光。

谢明薇的子弹擦着他耳廓飞过，将怪物钉在渗水的管壁上。

女法医的短发沾着晶尘，在血色应急灯下像燃烧的银焰：“别浪费情绪值！S级装备需要90%以上浓度！”

程述突然笑了。

他扯开沾满冷却液的衬衫，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烧伤疤痕——三个月前芯片实验室爆炸留下的印记。

当第一滴汗珠坠入伤痕的瞬间，时轨仪发出清越的龙吟声。

“来了。”他舔了舔开裂的嘴角。

金色光瀑自虚空倾泻，六棱柱状的能量体悬浮在程述掌心。

谢明薇的瞳孔映出那件流转着量子辉光的装备，枪口都微微颤抖：“因果律武器？”

“临时授权码而已。”程述将能量体按进最近的管道，整个隧道突然响起上古编钟般的共鸣。

追击的怪物集体僵直，硅晶簇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老K的狂笑从井底传来。

这个狼狈的暴发户举着微型起爆器，被腐蚀的半张脸在绿光中狰狞可怖：“感谢菜鸟们的演出！”他按下按钮的瞬间，程述看到时轨仪上的修正次数归零。

爆炸没有发生。

黎白的虚影不知何时覆盖了整个隧道，女黑客的投影正坐在某张转椅上啃苹果。

她对着目瞪口呆的老K眨眼睛：“起爆信号改成自拍指令了哦，大叔。”

谢明薇突然拽过程述滚进排水沟。

他们头顶掠过灼热的激光束，在管壁上烧出焦黑的六边形图案。

熵海集团的标志在硝烟中浮现，黑衣人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芯片交出来。”

程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到谢明薇腰间的电击器，却在女刑警眼中看到更危险的东西——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当第二个激光瞄准点出现在她眉心时，时轨仪突然开始倒流时间。

“别动！”程述死死按住谢明薇的手。

情感浓度计在超负荷运转下迸出电火花，他看清了倒流影像里的关键帧：黎白真正的身体正躺在控制室的接线舱里，后颈插着三根神经接驳管。

老K的起爆器突然发出悦耳铃声。

这个暴发户盯着自动弹出的自拍界面，表情像生吞了变异蟑螂。

趁他愣神的刹那，程述抢过金属胶囊砸向激光发射源。

“就是现在！”谢明薇突然甩出伸缩钩锁。

程述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拽向通风管缺口。

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看见黎白对着虚空比划口型：[轨道]

幽蓝的代码洪流在黎白瞳孔深处奔涌。

她悬浮在虚拟界面的数据海里，纤细的手指划过十三层动态防火墙，指甲盖上的荧光涂层在暗处拖曳出彗尾般的轨迹。

地铁控制系统的核心代码在她眼中化作万千旋转的齿轮，每个齿尖都跳动着熵海集团的加密波纹。

“该换换口味了。”她咬碎嘴里的水果硬糖，忽然将整个控制台界面翻转九十度。

现实世界里的地铁轨道骤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猩红的信号灯突然开始循环播放彩虹色谱，安全警报的蜂鸣声被调制成走调的生日歌。

追击的硅基怪物集体踉跄。

它们颅内的定位芯片在混乱频段中爆出细密的电火花，探针状骨刺胡乱扎进彼此胸腔，荧蓝的冷却液像打翻的鸡尾酒洒满隧道。

程述趁机拽着谢明薇跃过横梁缺口，沾满晶尘的皮鞋底在铁架上擦出橙黄火星。

“情感浓度91%！”时轨仪的警告框弹出来时，程述正把老K的貂皮残片塞进通风口。

那个暴发户突然从排水管钻出来，手里攥着半截数据线：“菜鸟！东南角第三个阀门！”

谢明薇的枪管已经抵住老K的后腰，却在看清数据线接口的瞬间瞳孔骤缩。

程述认出了那截镀金接头——正是三个月前实验室爆炸时，插在他脊椎上的同款神经接驳器。

记忆闪回带来的剧烈头痛中，时轨仪突然投射出地铁立体剖面图，某个闪烁着骷髅标志的通道正在他们脚下微微震颤。

黎白的全息投影突然骑坐在程述肩头，女黑客的虚拟形象正在啃食一串二进制糖葫芦：“三十秒后开启A3应急闸，记得给我的分身点赞哦~”她打了个响指，众人头顶的管道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落地化作无数尖叫的电子乌鸦扑向怪物群。

当第一只乌鸦啄碎某只硅基生物的晶状瞳孔时，程述已经踹开锈蚀的阀门。

带着海腥味的冷风扑面而来，他腕间的时轨仪突然发出鲸歌般的低频震动——这是进入清洁区的信号。

谢明薇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女刑警的虎口还残留着怪物的荧光血液：“浓度94%，别浪费。”

程述的冷笑凝固在嘴角。

隧道深处传来钢轨膨胀的爆响，六边形暗纹如同有生命的藤蔓，顺着潮湿的墙壁疯狂滋长。

他反手扯开衣领，锁骨下的烧伤疤痕正在渗出细密的血珠，这些血珠在空气中凝结成悬浮的拓扑结构，与黎白先前留下的坐标参数完美契合。

“跑！”老K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这个自私的初代测试员四肢着地窜出去的速度，连谢明薇的子弹都追不上。

程述刚要跟上，整条隧道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只有时轨仪的光幕映出七张惨白的金属面具。

熵海集团的黑衣人像从虚空凝结而出，他们风衣下摆的纳米纤维正在分解空气中的水分子，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悬浮在枪口。

为首的男子摘下面具，露出与程述实验室证件照完全相同的面容，只不过右眼是机械义眼，猩红的瞳孔中流转着伏羲系统的核心代码。

“程工。”黑衣人抛接着那半块染血芯片，机械义眼突然射出全息投影。

画面里浑身插满导管的黎白正在抽搐，她所在的接线舱分明是程述当年设计的原型机，“用这个换你手里的日志，不过分吧？”

谢明薇的呼吸突然变得绵长，这是她每次精准射击前的征兆。

程述却按住女刑警颤抖的手腕，他腕间的时轨仪不知何时变成了倒走的时钟，情感浓度计的指针在97%刻度处迸发出璀璨的棱光。

黑衣人脚底的阴影突然扭曲成漩涡，黎白的笑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大叔，偷看女孩子睡觉要收费的哦~”整个隧道的光线开始量子化跃迁，众人脚下的六边形地砖如同被掀起的多米诺骨牌，朝着黑暗尽头次第翻卷。

当第一个黑衣人的枪械分解成金属花瓣时，程述的视网膜上突然烙满黎白用口红写的狂草——那是个带着甜腻血腥味的坐标，每个数字都滴落着樱桃味的冷却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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