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市

　　林昭昭起了个大早，穿好衣服后刚准备出门却被在院外蹲守的林寒之抓了个正着。

林寒之黑着脸盯着林昭昭：“你这几日早出晚归，今天终于让本少爷逮着了。”

“衣服呢？”

林昭昭慢慢往后退脚底抹油就想开溜，却被林寒之滴溜回来，索性也不跑了，睁着卡姿兰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林寒之，老老实实回答。

“就在这里呀。”

林寒之太阳穴突突跳：“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知道这身衣服多贵吗？”

林昭昭忽地坐在地上，一把抱住林寒之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哥，昭儿都没见过这种衣服，昭儿也想要，你就送给昭儿吧，好不好呜呜呜。”

林寒之嘴角抽了抽，一把扯回裤脚：“你松开我裤子，罢了罢了，大不了送你成了。”

林昭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呲着牙朝林寒之笑。

“嘻嘻，昭儿就知道哥哥对人家最好了。”

……

林昭昭乔装打扮一番后往东街走去。

东街————

林昭昭转到一家服饰铺前走进去。

看着面前精美的布料两眼放光：“掌柜的，这个，这个，那个，都给我做成男装。”

说罢就去量了量三维。

“过几日我过来取，这是定金。”

林昭昭让桃竹取来银票递给掌柜，掌柜接过银票脸笑的像开花一样：“公子既然在我这儿花钱了，那我自然会让公子满意。”

讨论了一番后，林昭昭带着桃竹往天顺楼走去。

天顺楼————

老赵正忙着招呼伙计搬桌子，看见林昭昭来了连忙迎上去。

林昭昭朝老赵招了招手：“如今店里会厨艺的伙计还有多少？”

老赵听闻有些尴尬：“自从楼里出现问题后，伙计也发不出银两，都走了。”

林昭昭点点头，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是属下还有一个儿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擅长各种糕点，少爷若是不嫌弃，他也可以过来干活。”

听到老赵的话，林昭昭好奇的打量老赵从身后拽出来的男孩。

男孩与林昭昭一般大小，脸上被灰涂满，穿着朴素，眼神中透着一丝自卑。

“你叫什么名字？”

“贱名怕污了少爷的耳朵，还请少爷赐名。”老赵抢在男孩开口之前出声。

林昭昭皱了皱眉：“姓名是父母对孩子给予的期望，何须这般作贱自己的姓名。”

说罢，男孩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昭昭。

“赵……清风。”

“清风，好名字。”

林昭昭听闻点点头，用手拍了拍赵清风的肩膀：“好好干，我自会付你们工钱，但若出了什么别的心思，也别怪我没提醒。”

二人连忙表忠心。

随后林昭昭拿出了自己写的配方交到老赵手上，老赵拿起看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少爷，老奴从未见过这种搭配方式，恐怕做出来的东西……”

林昭昭给了老赵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一起去灶房。

到了灶房后，桃竹将怀里的食材拿出，跟林昭昭一起将步骤演示了一遍。

一个时辰后，林昭昭将做好的蛋糕端到老赵面前，老赵尝了一口顿时不敢置信。

“这……这……”

“此等点心叫梨糕，比那万福楼的点心不知强上多少倍，若是将其卖在店中，定能让这天顺楼焕发生机。”林昭昭得意洋洋的看着赞不绝口的几人。

不过这天顺楼不好听，她不喜欢。

思及至此，便喊来几个伙计将外面的门匾拆下，让下人去木材铺打一个新的牌匾回来。

至于叫什么嘛，她早就想好了，就叫————醉仙楼！

与老赵聊了会天，林昭昭这才知晓，赵清风并非老赵的亲生孩子，老赵一辈子都在为酒楼奋斗，并未娶妻。

那日老赵去寺庙上香时发现赵清风被扔在寺庙门外，大雨倾盆，若放任其在这只有死路一条。老赵于心不忍，便将其带回家当成亲生孩子照料。

而这孩子的身上却放着块玉佩，刻着清风二字，便为其取名叫清风。

……

离开醉仙楼后，林昭昭转弯去了黑市，那儿不在东西街管辖范围内，有京城最大的人牙子市场。

本来她可以在东街招聘擅厨艺的人，但是她可不是没见过人心的傻白甜，谁知道万一有心怀不轨之人，在这个吃人的社会她会付出什么代价。

到了后，林昭昭叮嘱桃竹不要离开她身边，握紧腰间匕首，提高警惕。

毕竟这里是黑市，若是发生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桃竹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紧紧跟在林昭昭身后。

二人走到人牙子旁，人牙子打量林昭昭一身行头顿时两眼放光，林寒之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身衣服是千金难买。

人牙子热情的走向前：“公子可有看中的？”

林昭昭扫了一眼面前一排摇了摇头，这些人眼神黯淡无光，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有没有品相更好的？”

人牙子像看到了财神爷，冲林昭昭点头哈腰：“公子眼光真高，我这里面还有一批上乘的，只是这价钱方面……”

“这你自然是无须担心。”

几人走进关押人口的暗门内，只见里面分布着很多牢笼，每个牢笼内都关押着一个人。

听到有人进来，笼中的人纷纷抬起头看，甚至有些会跑到笼边求人牙子放过自己。

脚上的铁链被带动，在笼内呼呼作响。

人牙子狠狠揣在其手上，林昭昭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也知晓在这个社会这种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环顾一圈，林昭昭发现里面关着的人都有几分颜色。

此时，一间笼内关押的二人引起了林昭昭的注意。

人牙子见林昭昭往那看，连忙介绍：“这两个是兄妹，男娃子太凶了死活不愿意跟女娃子分开，这才关在一起。”

男孩身上穿着破布衣，容貌俊俏，但眼神却透露着一丝狠厉，正紧紧护着怀中的女孩。

“您别看这娃子眼神吓人，这长的可丝毫不逊色红人馆的伶人。”人牙子淫笑的打量兄妹二人，怀中的女孩止不住的颤抖。

林昭昭皱了皱眉，这种下流无底线的话听的人很不舒服：“这俩我都要了，多少钱。”

“只需要一百两。”

人牙子比了个数。

林昭昭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睨了人牙子一眼：“一百两？你真敢狮子大开口啊，拿我当冤大头呢？”

“五十两，行我就要了。”

“这五十两，实在是……”

“六十两，多一文不要，”林昭昭摇了摇折扇：“你莫要当我不知道行情，不行我就走了。”

说罢抬腿就要离开，人牙子一咬牙赶忙出声：“六十两，就六十两。”

林昭昭顿住脚步，回头让桃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与卖身契。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行情，本想着利用前世的砍价精髓少花点钱，没想到这个人答应的这么果断，看来还是亏了。

……

出了黑市后，林昭昭看着面前的兄妹二人开口：“从今以后你二人就叫萧云，萧然。”

“你们也不用想着逃跑，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上，若私自出逃也是奴籍，皇城上下无人敢用你们。”

“但若你们愿意好好干，我会按时给你们发放月份，三年期限一到，我自会将卖身契归还于你们，还你们一个良籍之身。”

男孩疑惑的看着林昭昭：“此言当真？”

“本少爷从不说谎，千真万确。”

“我会替你做事，连同妹妹那一份也会做了，我只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男孩扑通跪到地上，朝着林昭昭磕头：“若您愿意照顾好我妹妹，无论干什么我都愿意。”

“哥哥……”

女孩心疼的抱住男孩，眼中止不住的流泪。

见此情形，林昭昭心里不太舒服：“起来吧，若你们忠心耿耿，我自不会亏待于你们。”

……

林昭昭将萧云，萧然二人送到醉仙楼，交给老赵之后，叮嘱了几句便带着桃竹回到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