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边关！

　　翌日一早，林昭昭就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

“桃竹，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何事了？”

桃竹出去一趟后一脸焦急的回来：“小姐不好了，老爷罚少爷在祠堂下跪呢。”

林昭昭闻言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桃竹快快快给我洗漱。”

待主仆二人快步走到到祠堂，就看见林寒之在地上跪着，手里举着戒尺，林父脸色铁青站在一旁，林母在一旁劝解。

“爹，娘。”

林昭昭走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寒之问道：“这是怎么了，二哥哥犯了何错要跪祠堂？”

“你自己问他！”

林父没好气道。

林寒之虽跪着，但仍梗着脸，一脸倔强：“我要参军。”

林父听见又要上去动手，林昭昭与林母赶忙拦着：“爹，爹，你先别生气，不妨听听二哥哥怎么想的。”

说罢一边给林父拍拍后背一边扭头冲林寒之挤眉弄眼示意其好好说话。

林寒之无视林昭昭定直慢慢起身，紧紧盯着林父：“我要参军，我要夺军功！”

“那日宫宴圣上此举无非是在羞辱我林家，长姐今日用孝搪塞过去，可以后呢，那个孝道牌坊立在我林府门前一日，便会当一日茶后谈资，长姐躲过去了，那小妹呢？”

“我林家不是那种牺牲女人的一生获取荣华富贵的人，我要参军，求军职，谋军功，要让世人再不敢看轻我林家！”

林寒之目光如炬：“若无论父亲怎么说儿子也还是这句话，您若是生气，便打儿子一顿吧。”

林父听完再也站不住，颤着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又怎会不知圣上此举是为何意……

良久，让林夫人搀扶着起身，一步步向祠堂外走去：“你若心意已决，我便不再阻挠。”

“爹……”

林寒之在身后眼圈通红，咬了咬牙将眼泪收回，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林昭昭心里一阵心痛。

“二哥哥……”

林寒之拍了拍林昭昭的肩膀：“我马上就回房收拾行囊，下午就会启程前去边关，你与长姐要一起照顾好爹娘。”

林昭昭鼻子一酸眼中噙满泪水：“二哥哥，边关凶险，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

……

不知道林绾是从何听到了这件事，怒气冲冲的走到林寒之房中，林寒之正收拾衣物看见林绾来了，笑了笑：“姐……”

啪——

林绾声音哽咽：“林寒之，你要干什么！儿时不懂事，长大了也不懂事吗！”

“爹娘就你一个儿子，我与小妹若都出嫁了，你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来照顾爹娘！”

林寒之揉了揉发疼的脸颊，笑着看林绾：“姐，我必须要去边关，只有立了战功，我才能保护爹娘，保护你们，保护林父上上下下。”

林绾闻言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林寒之心里也不好受，轻轻将林绾的额头埋在自己肩上。

哭吧，长姐姐，这些年你身为长女的忍气吞声我都知道，哭吧……

“你怎得吃的了边关那般苦……”

林绾的声音混在抽泣声里，让人听不真切。

……

到了下午，全府上下在府前站着，林寒之骑在马上，朝着林父林母笑了笑：“爹、娘，等儿子拿着军功回来孝敬您二老。”

林母将府里的吃食端出来，眼眶通红往林寒之包袱里塞。

林寒之有些无奈：“娘，你拿的也太多了。”

“这才多少，到边关那般远，你万一路上饿了又没有吃食怎么办！”

看着这个场景，林昭昭本就憋了好久的情绪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二哥哥……呜”

林昭昭递了一块香囊在林寒之手里：“呜……二哥哥拿着，呜呜……这是驱蚊的，你若是想我们了就看一看。”

林寒之重重的将其放在手心，看着林父上上下下熟悉的面孔，怕自己再呆一会就舍不得离开了，咬了咬牙：“长姐，爹娘跟小妹就拜托你照顾了。”

林绾眼皮红得发肿：“去吧。”

林寒之夹起马腹，牵起缰绳向前走去，林昭昭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微动。

“二哥哥！”

马停下，林寒之没有转身。

“保重！”

马继续向前，身影渐渐消失在城中。

万语难尽涩于口，便只说得出那句保重。

林寒之不敢回头，眼泪滑落在了风中。

……

林绾陪着林父林母慢慢走进院子，林父的身影像突然老了十岁。

林府门口的人渐渐散去，方才的事像从未发生过一般。林昭昭握紧了拳头，抬头看看林府旁立着的孝道牌坊，又看了看皇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痛恨。

若不是狗皇帝，二哥哥又怎会为了保护所有人去争军功！

若是有朝一日，她定要让狗皇帝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那日过后，林府上下低迷了几天，但是日子还要过下去，至少要让林寒之回来那日见到的是欣欣向荣的林府。

这几日，林昭昭天天从醉仙楼中带各式各样的糕点回府。

林绾看着一盘盘糕点，放下手中的画：“醉仙楼的点心可不便宜，昭儿哪来的这么多钱天天买醉仙楼的点心？”

林昭昭心头一紧，眼睛咪咪笑：“额……我……我与那醉仙楼的老板是好友，这是他送我的。”

林绾闻言皱了皱眉：“好友？你莫要让人骗了，那人以面具示人，舍不得面容恐怖。”

“哎呀不会的长姐姐，我们只是朋友。”林昭昭冲着林绾撒娇卖萌，林绾还是喋喋不休：“那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与外男单独相处。”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昭儿知道啦。”

转头看见林绾放在桌上的话转移话题道：“这是长姐姐作的画吗？”

林绾闻言低头一看摇了摇头，手轻轻覆上画：“这是我结交的一位画友，那位公子画技高超，连我又甘拜下风。”

林昭昭贱兮兮的一下子抽出画，离了林绾一步远装模作样的点评：“嗯，画的倒是不错，依我看比我长姐姐还差了点。”

林绾见状就要拿回来，林昭昭笑嘻嘻道：“长姐姐识人可要看清点，等哪天让妹妹看看，帮你参谋参谋。”

“你这孩子。”

林绾耳边泛起一阵红晕，娇嗔的看了一眼林昭昭。

林昭昭凑上去，眼巴巴看着林绾：“长姐姐与这人是怎么认识的？”

林绾一边收起画一边回忆：“那日我在东街去买花，路过了一个灯谜摊……”

“猜灯谜，猜灯谜咯。”

“小姐，可是要猜灯谜？”

摊贩看着林绾问道，林绾轻轻拿起灯谜牌子猜对了好几个，轮到最后一个时却顿住了。

有骨无肉，有眼无珠；能屈能伸，能文能武。（打一物）

林绾默默读了几遍这首诗，还在思考何物有眼无珠。

此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谜底为油纸伞。”

林绾闻言细细一想，恍然大悟，有眼无珠是指伞顶小孔。

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少年向其拱手行了行礼，林绾与俯身行礼：“公子当真是厉害。”

“悄悄想到罢了，小姐才是才华横溢。”

二人聊了一会，发现二人不光才学上见解相同，甚至画技也十分投机。

“然后呢然后呢？”

林昭昭问道，林绾轻声到：“然后……”

二人聊起来一时忘了时辰，眼看太阳快要下山，林绾欠了欠身想要离开。

少年朗声道：“我与小姐今日一见可谓是伯牙子期，不知小姐可否告知在下芳名，日后书信往来探讨画艺。”

林绾闻言本不想告知，但无奈对方画艺是真的高超，便留下姓名与地址，少年见状连忙抱拳：“原来您就是林大小姐，久仰了。”

林绾点点头，少年接着道：“我叫段彻，以后还望小姐在画艺上多指点一番。”

……

“然后你？”

“没有了。”

林昭昭一脸我不信。

林绾将画放好：“段公子是为世间少有的才子，明年的科考他也会参加。”

林昭昭尝试翻阅过古诗的书，其内容晦涩难懂，若对方敢科考，可能是真有学问吧……

看着林绾一脸温柔的神情，林昭昭越发好奇此人是何人物能让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家大小姐漏出这般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