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遇木婉清》

　　残阳将滇西群山染作赤金，慕容复策马行至澜沧江畔。忽闻头顶鹰唳破空，三支短箭自悬崖激射而下，箭簇泛着孔雀胆的幽蓝。他足尖轻点马鞍，凌波微步踏着岩壁凸石逆冲而上，玄色披风在罡风中猎猎如旗。

小贼休走！

怒喝声中，黑纱蒙面的女子自松梢跃下，手中修罗刀寒芒吞吐。刀锋擦着慕容复咽喉掠过时，他嗅到刀刃上曼陀罗花的香气——正是曼陀山庄追杀叛徒的独门毒药。慕容复反手扣住女子腕脉，北冥真气透入瞬间，面纱被刀气余波掀开一角。

“水木清华，婉兮清扬。”慕容复被这绝美的容颜惊呆了，愣在当场。

江面忽起炸响，两艘快船破浪而来。平婆婆铁杖点水跃上岸边，瑞婆婆的九节鞭已卷向木婉清足踝：小贱人，夫人要的人头从未失手！

慕容复凌空揽住木婉清腰肢，凌波微步在鞭影中腾挪转折。瑞婆婆忽觉鞭梢一沉，九节鞭竟被慕容复靴底勾住，北冥真气顺着钢链逆流而上——这正是原著段誉摔下悬崖时误打误撞的招式，此刻却成了精妙制敌的杀招。

撒手！慕容复轻喝，瑞婆婆虎口剧震，四十年功力如决堤洪水涌入他经脉。平婆婆见状骇然，铁杖横扫江边礁石，激起漫天水幕：化功大法！你是星宿派妖人！

暮色四合时，慕容复挟着木婉清遁入竹林。怀中女子肩头插着半截毒箭，正是平婆婆袖中暗藏的孔雀透骨钉。慕容复并指封住她心脉要穴，忽觉掌心触感冰凉——木婉清后颈赫然印着曼陀罗花烙痕，与琅嬛玉洞中李秋水的印记一般无二。

放开我！木婉清挥掌劈来，却被慕容复扣住手腕。北冥真气游走间，她惊觉内力如泥牛入海：你…你究竟是谁？

慕容复。他撕下衣襟为她包扎伤口，姑娘可知这烙痕来历？

竹叶沙沙作响，平婆婆的冷笑自林外传来：好一对亡命鸳鸯！十八名曼陀山庄死士手持淬毒钢叉，布成天罗地网。慕容复低头看向怀中虚弱的木婉清，忽然想起原著中段誉背着她在月下狂奔的痴态，唇角泛起苦笑——这因果，终究绕不过。

十八柄淬毒钢叉寒光交错，织成密不透风的铁网。慕容复揽着木婉清倒踩七星步，足尖点过竹枝时，北冥真气震落万千竹叶——叶片竟如飞刀般激射，将追兵逼退三丈。平婆婆铁杖横扫，三根碗口粗的毛竹应声而断，断口处渗出紫黑毒液：曼陀罗瘴！

木婉清意识模糊间，忽觉一股温和真气自膻中穴涌入。慕容复左手抵着她后心，右手并指如剑划破夜空：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以彼之道！话音未落，先前吸入的瑞婆婆四十年功力尽数灌注竹叶，青叶裹着破空尖啸，将三名死士钉死在竹节上。

你…你怎会我的…平婆婆突然踉跄后退，手中铁杖当啷坠地。月光穿透竹隙，照见慕容复指尖流转的真气——那分明是李青萝独门的曼陀罗真气！

子夜寒露浸透青衫时，慕容复将木婉清安置在岩洞中。修罗刀伤处的毒血已呈蛛网状蔓延，他并指划开伤口，北冥真气如银针探穴，竟将毒素缓缓吸出。木婉清痛哼一声，指尖死死扣住他手腕：你若敢轻薄…

姑娘的阴阳和合散之毒，可比这外伤棘手。慕容复撕下衣襟浸取洞中寒泉，敷在她滚烫的额头。现代中医知识在识海中翻涌：曼陀罗毒素抑制胆碱酯酶，正需以毒攻毒…他忽然瞥见洞外月光下的颠茄草，叶脉纹路与李秋水手书中的七心海棠暗合。

洞外忽起破风声，平婆婆阴恻恻的嗓音如毒蛇吐信：小贼，你可知这丫头的来历？慕容复头也不回，袖中竹叶激射而出：不过是个被曼陀山庄烙了印记的可怜人。

木婉清在剧痛中惊醒，见慕容复正以竹筒接取夜枭啼鸣时滴落的涎水。那禽鸟双目赤红，正是曼陀山庄豢养的血眼枭，剧毒无比。慕容复却将毒涎混入捣碎的颠茄叶，敷在她伤口：此毒可解阴阳和合散的燥热。

洞外突然亮起幽蓝火光，瑞婆婆的九节鞭卷着毒火球砸入洞中。慕容复揽住木婉清旋身避过，北冥真气在掌心凝成漩涡，竟将毒火尽数吸入经脉。平婆婆见状骇然：化功大法岂能…话音未落，慕容复已鬼魅般贴近，左手扣住她天池穴：错了，这是北冥有鱼！

平婆婆浑身剧颤，四十载苦修的曼陀罗真气如决堤洪水涌入慕容复经脉。瑞婆婆见状暴喝，九节鞭卷起满地毒砂劈头砸下，鞭影中竟暗藏七枚孔雀透骨钉。慕容复右掌虚按，凌波微步踏着北斗方位斜掠三丈——这正是原著段誉摔落悬崖时领悟的步法精要！

毒钉射入岩壁的刹那，慕容复左手北冥真气陡然逆转。平婆婆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毕生功力已尽数化作他足阳明胃经中的涓涓细流。木婉清倚在石壁旁，怔怔望着月光下白衣翻飞的男子，忽觉面颊滚烫——竟是阴阳和合散的药力随内力空虚骤然反扑！

接着！慕容复反手抛来玉瓶，正是琅嬛福地所得的悲酥清风解药。木婉清仰头饮下冰寒药液时，瞥见他后颈浮现青黑脉络——那是强行吸纳异种真气引发的反噬！

瑞婆婆铁青着脸捏碎竹哨，江面骤然亮起数十盏碧绿灯笼。十八名死士脚踏毒蟾蜍跃上岸边，手中钢叉结成曼陀罗杀阵。慕容复并指划过木婉清腰间修罗刀，刀锋嗡鸣间竟似秋水长天：姑娘可信我？

不待应答，他已揽着木婉清冲入敌阵。修罗刀在北冥真气催动下寒芒暴涨，招式却非段誉的胡劈乱砍——慕容复以刀代剑，竟使出琅嬛玉洞壁画中的逍遥剑诀。刀光过处，毒蟾蜍尽数冻成冰雕，正是北冥真气融合三阴蜈蚣毒的奇效！

不可能！瑞婆婆目眦欲裂，这是夫人密室里的…话音戛然而止，九节鞭已被慕容复徒手抓住。北冥神功全力运转，她苦修五十年的内力如江河入海，在慕容复手少阴心经中掀起惊涛骇浪。

寅时霜露浸透江岸时，慕容复独坐礁石调息。木婉清的黑纱蒙面已被江水打湿，月光映出她惊世容颜——与琅嬛玉像竟有七分神似！慕容复忽觉气海震荡，吸纳的九十年异种真气竟与北冥神功第三层产生共鸣，在足少阳胆经中凝成冰晶。

慕容复拾起修罗刀归鞘，指尖拂过刀柄曼陀罗花纹：姑娘可知这刀上的阴阳和合散，本是用天山雪莲与南海沉香调制？他忽然并指点向自己曲池穴，呕出黑如墨汁的毒血，可惜遇上三阴蜈蚣毒…

木婉清怔住，忽见慕容复脖颈青黑脉络已蔓延至眉心。她鬼使神差般撕下染血面纱，将解药含在口中渡了过去——正是原著中段誉解毒的翻版！

江风送来瑞婆婆垂死的呢喃：夫人…玉像…李秋水…慕容复猛然驻足，想起琅嬛玉洞中李秋水的留书。他折返蹲在老太婆身侧，北冥真气透入其天灵：说清楚！

曼陀山庄的玉像…是照着李秋水妹妹雕的…瑞婆婆瞳孔涣散，王夫人她…恨所有像那玉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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