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篇·第十一章·枯萎之城（3）

　　“好......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真的是自杀而死的吗？”

Alex和Brine同时将困惑的眼神投向Steve，第九原生体的眼睛也眯了一下，不过Steve对他们的反应无动于衷。

“不错，我确实不是自杀而死的。”第九原生体缓缓说道，“想杀死原生体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自杀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哪怕刺穿心脏或者砍下头颅，原生体都不可能真正死去。唯有取出原生体体内的‘原核’，才能杀死原生体。”

“那么......你的原核被夺走了吗？”

“不。”第九原生体顿了一下，才道：“你知道‘原生之力守恒’的性质吗？”

Steve摇摇头。

“所谓‘原生之力守恒’，指的是不管如何剥夺、吸收原生之力，其总量永远不变。原生之力是可以进行转移的，即一个原生体可以选择将自己的原生之力转移给任何人，可以是部分，可以是全部。”

“所以......你是将自己的原生之力给了别人？”Steve恍然大悟。

“是的，我想你也应该猜到是谁。”

Steve点点头，看了一眼莱特，又道：“那么，第二个问题......创世神为什么不直接毁掉塔尔塔罗斯？”

“我猜，你还想问为什么创世神不杀了我？对吧？”第九原生体笑了笑，道：“你听说过‘命令方块’吗？”

“‘命令方块’？那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着神定下的不可逾越的‘世界规则’。而‘命令’，则是可以修改规则的一种手段或者说力量。理论上来说，除了神，没有人有权限可以使用‘命令’。除非......拥有‘命令方块’。”

“‘命令方块’是创世神创造出来的可以自由创造‘命令’的神器级方块，利用‘命令方块’的力量甚至可以限制神的行动。”

“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命令方块’，也就得到了渎神的资本。”

“我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塔尔塔罗斯城市中定下‘规则’——”

“其一，怪物不可破坏。”

“其二，神不可破坏。”

“其三，神力于此受限。”

“其四，神不可进入。”

“剩下的一些规则，就都是一些法律法规了。”

Steve遏制不住地露出震惊的神情，与神作对......面前的这个第九原生体，是名副其实的渎神者！难怪他敢在这里留下这么多后手用来告诉后人真相......原来是用“命令方块”设置了针对神明的限制。

“你明明定下了那么多对神有所限制的规则，为什么祂会......”

“为什么祂可以进来封印我的力量了，是吧？”第九原生体叹了口气，道：“因为祂是创世神，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明，‘命令方块’的力量虽强但也只能勉强与其抗衡，只要祂不惜一切代价发动神力，便可以暂时封印住来自‘世界规则’的约束。”

“至于祂当时消耗的代价......是所有已沦陷城市中居民的性命......”

说到这，第九原生体波澜不惊的表情才有了波动，眼中流露出了痛苦和愤怒的感情，似乎只要一回想起几百年前的经历，就会觉得无比懊悔。

在场几人听到这些后，都陷入了沉默，都对创世神的暴行感到震惊和愤怒。他们一直敬畏着的神，不过是将他们视为蝼蚁！生杀大权完全取决于祂的心情！

“好了，不说过去这些事了......反正我都已经死了，塔尔塔罗斯都已经灭亡了，再多想过去的事也没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Steve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了想，才道：“创世神不杀了你，也是因为‘命令方块’吗？”

“不完全是。按照祂的说法，不杀掉我是因为‘想看到我因无能为力而痛苦万分的样子’，呵呵，祂最喜欢的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着这个世界生灵所受的折磨了。”第九原生体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那......能告诉我，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抱歉，唯独这个，我不能说。因为没法确认创世神现在是不是在偷听......你们又是不是创世神的下属。”

“什么？！”莱特听到这句话，马上就感到了不快，“你是在怀疑我们吗？我们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下贱神明的下属！”

“稍安勿躁，第一原生体。你我同为创世神创造的棋子，很难不让人怀疑立场的真伪。”

“哈？按你这么说，你自己的嫌疑也很大啊！谁能保证你刚才说的那些就是真的啊！说不定你才是那个创世神的下属！”莱特不悦地抱起双臂，恶狠狠地瞪着第九原生体。

“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确实没人能证明......不过，你们很快就能知道真伪。”第九原生体一点也没生气，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最高明的撒谎方式，莫过于全程说的都是实话，最后却还是能把人骗的团团转。”

莱特还想还嘴，被Steve制止了，“够了，莱特。光是在这里互相猜疑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他所说，我们很快就可以证实事情的真相。”

Steve转向第九原生体，道：“顶层那个传送门，才是一切真相的真相，对吧？”

第九原生体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Steve思考了一下，道：“那扇门后面是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眼见为实。”

“是吗......”

“哼！吾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了！难怪你打不过创世神，活该！”莱特生气地嘟起嘴，转身就走。

第九原生体面无愠色，微笑着说道：“第一原生体小姐，能否让在下问一个问题。”

莱特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九原生体当她这是默认了，自顾自地问道：“不知其他的同胞们，可曾如你这般苏醒？若是有，他们过的好吗？”

“吾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每个人不是都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吗？不过吾这一百多年来，几乎走遍了全世界，倒是没遇到过其他的原生体......等等......”

莱特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吾...好像遇到过一个......但是当时并不确定是不是原生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哦？敢问是哪位原生体？”

“不好说......也许......是第零原生体......吾当时远远地就听见爆炸声，等吾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只有一个大坑......堆满焦尸.....将整个村庄夷为平地的大坑......”说到这，莱特似乎回想起了当时那恐怖的景象，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是吗......第零原生体......爬行者的始祖......掌控起源之力的原生体.......”第九原生体低下头念念有词，其他几人都听不清楚他在嘀咕什么。

“也罢，既然连我封印的最重的第零原生体都苏醒了，想必其他的同胞们也都相继苏醒了。第一原生体小姐，能否告诉我你的芳名？”

莱特哼了一声，道：“在知道吾的名号之前，先把你自己的名字报上来。”

第九原生体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在意莱特的无礼，道：“在下名叫维德（Wither），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莱特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道：“吾名莱特（Light），给吾记好了。”

“莱特......好名字，我期待着你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第九原生体话音刚落，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果我还活着，倒是很愿意与各位交个朋友......不过，看来时间差不多了。”

“你这是......灵魂要消散了吗？”Steve问道。

“是啊.....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一缕残魂，也该消失了......”第九原生体的身体越来越模糊，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莱特转过身来，也看着第九原生体，紧紧抿住了嘴唇。

“各位，相逢即是缘分，若不嫌弃，请收下插在我尸骨上的那把剑吧。”第九原生体指了指身后的枯骨。

“这柄剑沾有我的血，既可以当做开启上层传送门的钥匙，同时也为这把剑赋予了凋零的攻击属性。”

Steve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在知晓维德的经历后，不论真假，或多或少都对他产生了同情，都在心底为他感到不平。此刻分别，心中五味杂陈，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目送着维德身体的破碎。

“莱特小姐。”彻底消散前，维德又对着莱特喊道。

“又...又干什么？”

维德笑了笑，道：“无论发生了什么，请你一定要选择相信自己的同伴。”

“绝对不要像我一样......孤身一人......”

言尽，身陨，魂灭。

初代第九原生体，彻底的魂飞魄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补偿一章，因为明天有可能断更）

（另外提一嘴，初代第九原生体能将自己的残魂保存这么久，是依靠了自身的权能，这个后面会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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