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炼金赌局与猩红圣痕

　　炼金协会的螺旋尖塔在血月下泛着冷光，林澈的马车碾过白骨桥时，桥下冥河突然掀起巨浪。腐朽的渡船残骸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却在触及车厢镶嵌的卡佩家徽时尖叫着化为灰烬。

我们正在穿过叹息回廊。老管家阿尔杰握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三百年前初代家主用血焰焚烧的异端，至今仍在河底哀嚎。

林澈的指尖划过车窗，血族视觉穿透冥河黑雾，望见河床堆积如山的焦黑骸骨。每具骸骨的心口都插着折断的鸢尾长剑——那是卡佩家族处决叛徒的标志。当马车轮轴碾碎某具试图攀爬的骷髅时，他忽然听见系统提示：

「检测到先祖遗骸共鸣」

「临时解锁血脉记忆·残」

剧痛撕裂太阳穴，三百年前的画面涌入脑海：初代卡佩伯爵立于白骨桥上，手中血焰长剑斩出千米沟壑。无数哀嚎的灵魂被封印在冥河之下，河面浮现的血色铭文正是如今车厢上的家徽图腾。

少爷？阿尔杰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马车已停在炼金协会的青铜巨门前，守门的魔像正用虹光扫描车厢纹章。

林澈将染血的婚约书残页弹入扫描阵，塞西莉亚·梵卓的签名突然渗出暗金血珠。魔像的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最终吐出生锈的欢迎词：尊贵的......夜之眷属......请......入内...

穿过摆满畸形炼金生物的陈列厅时，林澈的血瞳突然刺痛。第七展厅的厄里斯魔镜映出他身后浮现十二道血色王座，其中两把缠绕着银发与圣剑。当他伸手触碰镜面时，冰冷的机械女声从阴影传来：

能窥见命运王座的血族，你是三百年来第一个。

炼金台前悬浮的琉璃人偶缓缓转身，翡翠色神经液在脊椎管内流动。人偶师从齿轮堆中直起身，蕾丝手套下的黄铜手指捏着枚跳动的心脏：薇奥拉·赫尔墨斯，炼金协会第七席。

林澈的鼻翼微微翕动——这个女人身上混杂着七种永生魔药的气息，最浓郁的是用北海人鱼泪炼制的湛蓝哀歌。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神话级炼金生命体】

【建议消耗30天寿命启动战斗形态（剩余寿命：8天17小时）】

我需要能屏蔽圣阶探查的魔导器。林澈将艾琳的圣殿骑士徽章拍在炼金台上，徽章边缘还沾着金雀花王室特有的鸢尾金漆。

薇奥拉的机械义眼伸缩对焦，虹光扫过徽章时突然轻笑：处子之血的味道......这是艾琳·金雀花的贴身徽章？她身后的琉璃人偶突然睁开十二对复眼，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地面在齿轮咬合声中下陷，浮现出刻满古精灵语的轮盘赌桌。七十二盏浮空灯将空间切割成光暗牢笼，薇奥拉将艾琳的血液滴入轮盘凹槽，血色投影在穹顶展开金雀花王室的族谱。

赌这位圣殿骑士的堕落时间。她的金属嘴唇弯成诡异弧度，我押她在血月降临前撕毁圣誓。

林澈燃起血焰将婚约书残页投入火中，塞西莉亚的虚影在烈焰中凝视众人：我赌光明教廷的十二圣钟，会在加冕礼上为我的新娘奏响丧钟。

轮盘指针疯狂旋转，炼金协会的防御法阵突然过载。当指针停在双生劫符文时，薇奥拉破碎的义眼中迸发虹光：成交！她从机械胸腔取出跳动的晶体心脏，无数神经突触缠绕着核心处的血宝石。

「检测到血族圣物：该隐之心（残缺）」

「融合后将开启始祖血脉（成功率0.7%）」

林澈的獠牙刺破下唇，血腥味刺激着该隐之心的搏动。就在指尖触及晶体的刹那，圣光撕裂穹顶，艾琳的怒吼伴随剑光劈下：异端！还我金雀花之血！

圣剑与血焰碰撞的冲击波掀翻三百个药剂架，薇奥拉狂笑着启动自毁程序。林澈在漫天飞舞的炼金图纸中抓住该隐之心，背后展开的蝠翼却被圣光锁链洞穿。

你以为能逃过......艾琳的呵斥突然哽住。她胸前的家族吊坠发烫，族徽投射的幻象中，自己竟被林澈按在血色王座上撕开圣铠。

趁这恍惚，林澈喷出含有时光粉尘的血雾。炼金工坊的时间流速骤减，他鬼魅般贴近女骑士耳畔：好好保管你的处子之血，那是我打开圣所之门的钥匙。

当黑骑士们冲破大门时，只看到薇奥拉重组着破碎的琉璃人偶。满地狼藉中，血族符文与圣光焦痕交织成诡秘图腾，预言水晶的碎片映出林澈逃往禁忌山脉的残影。

腐殖质在军靴下发出黏腻声响，艾琳挥剑斩断垂落的毒藤。裁判所的黑骑士们呈扇形推进，每人手中都握着专门针对血族的圣银罗网。

东南方向三公里有血渍！随军牧师举起预言水晶，等等......地脉能量在异常波动！

话音未落，整片林海突然剧烈震颤。千年古树的根系破土而出，缠绕着猩红符文的根须刺穿三名黑骑士的胸甲。艾琳的圣剑迸发晨曦之光，却见林澈立于树冠之上，该隐之心的神经网已覆盖他左半身躯。

这份大礼如何？他的声音带着双重混响，既有血族的嘶哑又有机械的冰冷。地面裂开的缝隙中，三百年前被初代伯爵斩杀的血骑士骸骨正在重组。

黑骑士团长举起圣光弩炮：瞄准心脏！

炽白光柱撕裂夜幕的瞬间，林澈将剩余魔药全数注入该隐之心。晶体心脏爆发始祖威压，光柱竟被折射成数百道死亡射线。惨叫声中，艾琳看到自己的左臂正在圣光中消融——那是她自己的圣光之力被扭曲反噬。

快启动神圣屏障！随军牧师嘶吼着捏碎圣晶。当光幕升起的刹那，林澈已出现在艾琳身后，沾血的指尖抚过她颈间跳动的血管。

好好感受吧。他咬破舌尖将血族精血注入女骑士伤口，卡佩家族被背叛那夜的绝望。

三百年前的记忆洪流冲垮艾琳的意识防线。她看见自己的先祖在金雀花王庭签署密令，看见卡佩家族的骑士被盟友从背后刺穿心脏，看见初代伯爵抱着难产的妻子在血焰中癫狂大笑。

当裁判所的援军赶到时，只找到昏迷的艾琳和满地支离破碎的黑骑士残骸。女骑士的圣铠缝隙中，夜昙花粉正沿着血管悄然蔓延。

林澈在暗河边踉跄跌倒，该隐之心的神经突触已侵蚀半张面孔。系统光幕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与河面血月倒影重叠：

【寿命透支：剩余11小时29分】

【始祖污染度39%】

他撕开染血的衬衣，发现心口浮现出与塞西莉亚婚约书上相同的暗月纹章。当指尖触碰纹章时，远在万里外的光明圣城突然响起丧钟——十二圣钟无风自动，正在接受加冕的塞西莉亚猛然抬头，教皇冠冕下的银发无风自动。

找到你了......她唇间溢出的血珠坠落在圣经上，烫出焦黑的逆十字。

林澈突然剧烈咳嗽，黑血中混杂着齿轮碎片。薇奥拉植入的液态神经正在改写他的脏器结构，炼金协会最深处，数百具琉璃人偶同时睁开双眼。

游戏才刚刚开始。薇奥拉的本体从永生魔药池中起身，机械义眼倒映着林澈逃亡的路径，让我看看你能让该隐之心跳动多久......

暗河突然掀起漩涡，沉睡的噬光者被始祖血脉唤醒。林澈在最后时刻捏碎从艾琳圣铠剥离的金雀花徽章，王室之血渗入河床激活古老传送阵。当噬光者的利爪触及他后颈时，血色光芒吞没了整片禁忌山脉。

晨光刺破林间薄雾时，裁判所的搜捕队找到传送阵残迹。焦黑的土地上，卡佩家徽与金雀花纹章交融成全新的图腾，预言水晶中浮现出猩红圣所的尖塔轮廓。

他不会活着走出圣所。黑骑士团长碾碎水晶，初代血骑士的怨灵会撕碎......

凄厉的号角声打断他的话语。圣城方向升起十二道圣光柱，那是光明教廷最高警戒信号——塞西莉亚在加冕礼上突然吐血昏迷，临昏迷前用血写下的正是林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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