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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宛城募兵

书名:重生后我成了东汉开国皇帝 分类:历史 作者:暮雪笙寒 更新时间:2025-02-15 21: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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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霜时,我耳畔还萦绕着昆阳城头的喊杀声。

昨夜那场暴雨冲刷过的石板路泛着青光,像极了王邑金甲碎裂时溅起的星火。

文叔,再往前三里就是宛城。李通的声音混着铁甲碰撞声传来。

这位宛城首富的锦袍下摆沾满泥浆,腰间玉玦早在三天前的突围战中磕碎了边角。

我攥紧缰绳,蒹葭纹药囊在胸口微微发烫。

三十里外的山坳里,邓晨应当正带人截杀新军的斥候——这是今晨药囊示警时看到的画面。

预知的代价此刻正啃噬着经脉,汗水顺着眉骨滴在绣着劉字的赤色披风上。

将军!朱祐突然勒马,青铜剑指向城门方向。

晨雾中隐约可见数百人影聚在城楼下,木制高台上飘着几面残破的漢字旗。

阴识的嗓门穿透雾气:都看清楚!

这就是王莽狗贼的催粮令!他手中扬起的绢帛在风里猎猎作响,上面暗红的血渍宛如狰狞的爪印。

围观的农妇们发出惊呼,有个拄拐老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策马上前时,药囊骤然变得滚烫。

城南方向,三辆蒙着青布的马车正缓缓驶入街市,车辙印深得可疑。

诸位父老!我翻身下马,铁靴踏碎青石板上凝结的冰凌,半月前新军在颍川屠村,诸位可还记得村口那棵挂满红绸的老槐树?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有个抱孩子的妇人开始啜泣,她怀中小儿襁褓上绣着避邪的槐花纹——与我预知画面里那株燃烧的巨树一模一样。

刘将军说得轻巧!人群后方突然炸开沙哑的讥笑。

我眯起眼睛,看见个戴斗笠的汉子正往农人手里塞竹简,昆阳城里十万新军,你们这些泥腿子去送死么?

药囊的灼热突然转向左侧。

我顺势抓住阴识递来的长弓,箭矢破空声惊起檐下麻雀。

斗笠应声而落,露出张刺着黥印的脸——正是三日前劫杀运粮队的流寇头目。

王莽的走狗倒是学聪明了。我踩住那卷《刑律》,泛黄的简牍上连坐二字被朱砂圈得刺眼,只是诸位不妨细看,这简册的编绳分明是宫中才有的金丝线。

人群顿时哗然。

有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突然冲出,指着流寇耳后尚未愈合的箭疮喊道:此人前日还在酒肆吹嘘猎杀义军斥候!

混乱中,我瞥见蔡少公的紫色道袍在茶楼二层飘动。

这老道面前的茶盏正腾起古怪的靛青色烟雾,在晨曦中凝成模糊的龙形。

请仙长赐教!我运足中气朝楼上拱手。

城楼下三百义军齐刷刷单膝跪地,铁甲撞击声震得瓦当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蔡少公的拂尘扫过茶案,青烟倏然化作二十八星宿图。

当他枯瘦的手指划过紫微垣时,我怀中药囊突然剧烈震颤,预知的画面如潮水涌来——金殿、冕旒、还有阴丽华指尖滴落的血珠。

刘秀当为天子!老道的声音似钟磬齐鸣。

茶盏应声炸裂,靛青烟雾竟在空中凝成篆体漢字,经久不散。

人群沸腾了。

方才犹豫的壮丁们挤向登记名册的木案,有个跛脚铁匠甚至抡起锤子砸碎了自己的户籍竹简。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预知带来的眩晕感让眼前阵阵发黑。

小心!朱祐的暴喝与箭矢破空声同时响起。

我本能地侧身翻滚,毒箭擦着护心镜没入土墙,箭尾缀着的孔雀翎在风中瑟瑟发抖——这是真定侯府的标记。

二十步外的屋顶上,黑衣人影正要搭第二支箭。

李通甩出的算珠精准击中其腕骨,青铜算盘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恰似昨夜洪峰淹没王邑大纛时的轨迹。

留活口!我的喊声淹没在百姓的惊呼中。

那刺客突然僵直着栽下屋檐,七窍流出的黑血瞬间腐蚀了青砖——竟是个死士。

日头西斜时,名册已录满七卷。

我倚着城墙清点新制的环首刀,突然嗅到风中飘来熟悉的沉水香。

药囊的裂缝处,半片染血的蒹葭叶正指向长街尽头

沉水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时,我的手指正抚过新铸环首刀上的云雷纹。

城楼阴影里飘来半幅月白裙裾,绣着蒹葭的银线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像极了那年舂陵江水倒映的星光。

文叔。这声轻唤让周遭喧嚣骤然退去。

阴丽华提着青竹食盒穿过人群,发间玉簪坠着的珍珠串微微晃动,映得她眼底的淤青愈发明显——自我起兵以来,她怕是夜夜都在灯下誊抄兵法。

她指尖触到我护腕下的擦伤,温热的草药膏立即缓解了火辣辣的疼:今晨截获的密报说,真定侯府的铁器商队三日后要过境。食盒掀开,裹着槐叶的粟饼还冒着热气,饼面上用茱萸酱画着宛城周边的地形图。

我咽下混着铁锈味的唾液,突然注意到她罗裙下摆沾着墨迹。

那是半幅未完成的《考工记》图谱,绘着改良后的弩机结构。丽华,这些事交给工匠...

夫君可知宛城铁匠铺存铁不足千斤?她截住我的话头,素手点在粟饼绘制的商道上,真定侯府的玄铁能铸三千柄环首刀,但押运的是王莽侄儿王梁。她说话时鬓边碎发被晚风吹起,露出耳后那道淡粉色的疤——去年为救我挡箭留下的。

城楼下忽然传来木案倾倒的声响。

朱祐揪着个往水缸里倒砒霜的瘦高个儿,青铜剑柄砸在那人后颈时溅起暗红的血珠。第七个了。李通拨弄着算盘珠冷笑,王莽老贼倒是舍得往这穷乡僻壤撒钱。

阴丽华突然握住我颤抖的手腕。

预知带来的眩晕尚未消退,她掌心的温度却让我看清了那些挤在名册前的面孔:跛脚铁匠在教少年打绑腿,瞎眼老妪将独孙的断剑系上红绸,就连茶摊老板娘都拎着剁骨刀在磨石上来回刮蹭。

诸位!我借力跃上城墙垛口,赤色披风卷着暮色猎猎作响,看看你们手中的锄头——城楼下上千道目光随我剑尖所指,落在堆积如山的农具上。

阴识会意,抡起陌刀劈向生锈的犁头。

火星迸溅中,精铁打造的犁铧露出寒光:王莽以为收尽天下铁器就能断了反骨?

老子偏要把锄头熔成箭镞!

人群爆发出嘶吼。

有个赤膊汉子突然将柴刀拍在登记案上:刘将军,俺家祖传的杀猪刀先熔了!这声呼喊像是投进油锅的火星,转眼间铁器堆又高了三尺。

朱祐突然闷哼一声。

我转头看见他正用牙撕开染毒的袖口,臂上刀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狗娘养的......他吐出口黑血,那帮杂碎在兵刃上淬了腐骨散。

阴丽华疾步上前,发间玉簪飞快地挑开朱祐的皮甲。

当看清伤口形状时,她瞳孔猛地收缩:这是益州巫医的蛇吻纹——王莽竟连南疆秘毒都弄来了。她解下药囊的动作有些发抖,蒹葭叶擦过朱祐伤口时腾起刺鼻的白烟。

我攥紧城墙砖缝里钻出的野蒿,预知的画面突然不受控制地涌来:阴丽华独自跪坐在炼铁炉前,锁骨下方蜿蜒着同样的青黑纹路;郭圣通握着虎符与真定侯对峙,她嫁衣上的金线竟化作锁链缠住我的手腕;还有蔡少公那柄拂尘,此刻正在三十里外的乱葬岗上沾满血污......

将军!

北门粮仓走水!传令兵的声音撕破夜幕。

我回头望向冲天火光,忽然注意到阴丽华悄悄将染血的帕子塞回袖中——那上面分明是她咳出的血点。

李通的算盘声在喊杀声中格外清脆:新铸的八百柄刀,缺口还有两千三。他玄色袍角扫过满地竹简,忽然停顿在记载宛城盐商的那卷,或许该请郭娘子来算算账?

我心头猛地揪紧。

预知带来的剧痛再次袭来,恍惚间看见阴丽华在暴雨中焚烧《考工记》手稿,而郭圣通的轿辇正碾过满地蒹葭叶驶入军营。

暮色深处传来蔡少公飘忽的偈语,像是预言又像是诅咒: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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