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了?
书名:重生后弥补曾经的遗憾 分类:都市 作者:爱吃猫的鱼... 更新时间:2025-04-16 05:59:01
站在门口的女人抬手制止了身后保安的跟随,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爱马仕丝巾从肩上滑落。
温...温总?!学委的筷子啪嗒掉在盘子上。
陈安眯起眼睛。
眼前这个穿着MaxMara驼色大衣的女人,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栗色长发里夹着几根银丝,但那种的高傲气质,依然能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听说你要死了。温婉婉径直走到陈安面前,香奈儿耳环在灯光下晃动着刺眼的光。
陈安晃着红酒杯笑了:对,我又要死了。
他故意加重了又字,手指向身旁,刚才柳校花也是这么问的。
温婉婉这才注意到角落里那个身材臃肿的妇人。
当她看清对方手腕上那块褪色的卡西欧手表那是当年柳嫣然二十岁生日时,全班男生凑钱送的礼物,瞳孔猛地收缩:柳...嫣然?
柳嫣然局促地站起来,廉价的连衣裙腰带在肚腩上勒出一道尴尬的褶皱。
她下意识用手遮住袖口的起球,却让指甲缝里残留的花泥更加明显。
天啊,你...温婉婉保养精致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只是扶了扶自己的宝格丽眼镜,经历了什么?
普通人的生活而已。柳嫣然笑着摸了摸自己松弛的脸颊,这个动作让她的婚戒戒痕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包厢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当年并称海大双姝的两位女神,如今一个成了奢侈品堆砌的贵妇,一个却是被生活压垮的市井妇人。
学委的手机悄悄对准她们,镜头里,温婉婉的JimmyChoo高跟鞋正好踩在柳嫣然掉落的头绳上。
温婉婉的目光冷冷扫过坐在陈安身旁的男同学,对方立刻识趣地站起身,赔着笑让出位置:温总,您坐这儿。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优雅落座。
陈安刚想开口,温婉婉已经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抽出几张纸,啪地拍在桌上: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她的声音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这是瑞士最好的肿瘤医院,明天专机送你过去。
陈安盯着那几张纸,忽然笑了:温总,您也太小看我了吧?
他向后靠进椅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虽说您现在在淮东只手遮天,是当之无愧的商业女王,我承认您比我强,但如果这病真能治,我难道找不到医生?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我的主治医生说,没时间了。
温婉婉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所以你就打算放弃?
放弃?陈安低笑一声,眼神却飘向远处,我在世上孤苦伶仃一辈子了,说不定……死亡对我来说,反而是种解脱呢。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温婉婉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动,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陈安,你是我这几十年来遇到过最危险的竞争对手,也是……
她顿了顿,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柔软,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真心佩服的人。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几张纸:当年如果不是你关键时刻拉我一把,我不会有今天。所以现在,你信我一次,我们拼一把,行吗?
陈安望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曾经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和他为了一个项目争得面红耳赤,也曾在金融危机时毫不犹豫地给他注资救急。
他们是敌人,是知己,是这浮华商海里唯一能懂对方的人。
可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不了,温婉婉。
他轻声说,这些年……我太累了。
他的目光越过她,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向某个再也回不去的曾经:我错过了太多,多到就算再活一次,也找不回来了。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琥珀色的液体映着灯光,像极了二十岁那年,他们在学校后街大排档喝的那瓶劣质白酒。
花有重开时,人无再少年。
他仰头饮尽,杯底重重落在桌上,这杯,敬过去。
温婉婉盯着他,良久,忽然也笑了。
她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饮而尽。
敬过去。她说。
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凌晨的风带着凉意,陈安站在酒店门口,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陈安,喝这么多能回去吗?柳嫣然担忧地上前一步,她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
温婉婉站在一旁,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女士香烟,淡淡道:我让司机送你。
陈安笑着摆了摆手,推开搀扶他的同学:没事儿,今天高兴,想一个人走走。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闭着眼都能摸回家。
石磊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声道:我明天还要送女儿上学
去吧。陈安拍了拍他的肩,骑车小心。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夜色中只剩下豪车尾灯和电动车闪烁的微光。
陈安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柳嫣然的声音:
陈安!
他回头,看见她站在台阶上,发丝被风吹乱。
到家...在群里报个平安。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陈安笑了笑,挥手的剪影融进路灯的光晕里。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温婉婉才点燃那支烟。
青白的烟雾中,她突然开口:什么时候离的婚?
柳嫣然浑身一僵。
吴言澈和我合作过,温婉婉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私下结过两三次婚。她转头看向柳嫣然,那两个孩子...
对不起,柳嫣然仰头望着星空,这个...我真的不能说。
温婉婉轻笑一声,拉开车门:上车吧。
不行,我的衣服脏...
说不定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温婉婉打断她,声音罕见地柔和,你的电瓶车会有人送回去。
柳嫣然怔了怔,最终弯腰坐进那辆劳斯莱斯。
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和她身上洗衣粉的味道格格不入。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就像二十年前毕业晚会那晚一样明亮。
夜风裹挟着酒精的气息,陈安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条街道翻修过无数次,可在他眼里,仍是童年时的模样。
巷口的梧桐树还在,只是更粗壮了,街角的杂货铺变成了便利店,但灯光依旧昏黄。
他轻轻哼起那首童谣,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飘荡: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抬头望向夜空,最亮的那颗星星闪烁着,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父母站在光晕里,朝他微笑。
爸,妈……他喃喃道,儿子……很快就能去见你们了。
指尖的香烟燃起一缕青雾,陈安倚着墙,深深吸了一口。
突然——
刺目的白光撕裂夜色,一辆黑色迈巴赫失控般朝他冲来!
陈安眯起眼,酒精让他的反应变得迟缓。
他愣在原地,直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砰!!剧痛袭来,他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墙上。
意识模糊间,车门打开,高跟鞋急促地敲击地面。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钻入鼻腔混合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陈安!!女人惊慌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刹车失灵了!你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鲜血在女人的白色连衣裙上晕开,像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她死死按住陈安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温热的液体从她指缝间不断渗出,滴落在柏油路面上。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看着我...看着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混着雨水打在陈安苍白的脸上。
陈安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女人的哭喊、救护车的鸣笛,都渐渐远去...
注【提前跟大家说一下,男主不是重生回自己年轻时,而是重生到平行世界的年轻时候,这里的陈安和他原来世界的不是同一人,刚穿越时,陈安会控制不了躯体和脾气,后面才会恢复。注意,平行世界里每个人的故事、结局都和原型世界不同,这次重生没有外挂,一切重新开始】
嘀嗒、嘀嗒...
是挂钟的声音。
陈安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射进来。
他浑身大汗淋漓,校服衬衫黏在后背上。
这...?
墙上《网球王子》的手办静静立在书架上,书桌上摊开的数学作业才写了一半。
窗外传来熟悉的叫卖声:卖包子嘞——五毛钱一个!
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胸口,没有伤口,没有血迹。
他站在门槛上,眼前的街景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突然活了过来
卖糖葫芦的小贩推着锈迹斑斑的自行车,玻璃柜里山楂裹着晶亮的糖衣。
几个穿开裆裤的孩子追着瘪气的皮球,球鞋在泥水坑里踩出啪嗒的声响。
虫儿飞...虫儿飞...
童谣声钻进耳朵,陈安突然想起这是当年妈妈给他唱的。
他下意识摸向口袋,指尖触到诺基亚手机的冰凉外壳2001年6月21日。
借过借过!
一辆二八杠自行车擦着他鼻尖掠过,车后座绑着两筐活鸡,扑棱的翅膀扫过他的脸颊。
陈安闻到了鸡粪混着槐花的气味,这是老城区特有的味道。
远处传来滋滋的电流声,百货商店门口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北京申奥进入最后冲刺阶段...
陈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石磊——这个昨晚还在酒桌上唯唯诺诺的中年胖子,此刻正穿着褪色的湖人队球衣,一头浓密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棕红。
少年单脚撑着他那辆叮当作响的山地车,裤兜里露出半截游戏币兑换券。
发什么呆啊!石磊不耐烦地按着车铃,昨天说好要让我见识你的八神庵!
2001年的阳光带着胶片般的质感,陈安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盗版球鞋的脚——没有痛风结节,没有岁月痕迹。
陈安鬼使神差的就跟着石磊来到了游戏厅。
推开那扇贴满小广告的玻璃门时,熟悉的电子音效和烟味混杂着扑面而来,让他恍惚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记忆的闪回。
你通宵打游戏打傻了?
石磊甩开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七龙珠》贴纸,喏,昨天在小卖部抽的,送你当赌注。
发什么呆呢!
石磊把一摞游戏币拍在机器上,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今天非得让你见识下我的大蛇不可!
陈安的目光扫过四周:
墙上的《七龙珠》海报里,孙悟空还在那美克星战斗
角落里《拳皇97》的机台前排着长队,几个染着黄毛的少年正模仿八神庵的姿势
柜台后的老式显像管电视机里《灌篮高手》的片尾曲正放到一半
老板!再来五块钱币!石磊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上面印着第四套人民币的蓝绿色图案。
陈安盯着游戏厅斑驳墙面上《灌篮高手》的海报,樱木花道咧着嘴的笑容在劣质印刷下有些褪色。
石磊用手肘捅了捅他:发什么呆呢?币都投进去了!
沈涛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走过来,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安子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他伸手在陈安眼前晃了晃,该不会真中邪了吧?
游戏厅里弥漫着汗臭和香烟的混合气味,几台老式街机发出滴滴的电子音。
陈安的目光扫过周围,这些昨晚还在酒桌上阿谀奉承的老同学们,此刻都变回了青涩的模样。
看到沈涛左耳上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是去年他们三个跟隔壁职高打架赢来的战利品。
现在的沈涛还不是三十年后那个在酒桌上赔笑的秃顶中年,而是这条街上赫赫有名的涛哥。
沈涛家住在巷尾那栋墙皮剥落的筒子楼里,三楼公共厨房的窗户永远飘着廉价香烟和炒辣椒的气味。
陈安去过几次掉漆的防盗门上贴满水电费催缴单,水泥地裂缝里塞着沈涛小时候的玻璃弹珠。
我爸?呵,这会儿估计又在号子里啃窝头呢。沈涛总这么笑嘻嘻地说,手指转着从台球厅顺来的粉笔。
此刻站在游戏厅门口,沈涛后腰别的铁管硌得他T恤下摆支棱着。
那是他从工地废料堆捡的,磨得一头尖利,用破布条缠了把手。
涛哥!染黄毛的小弟气喘吁吁跑来,老吴带了十几号人...
沈涛吐掉嘴里的烟屁股,用球鞋碾了碾:怕个卵,去年他们被我们追着打的时候,你还没入伙呢。
沈涛叼着烟,眯眼看向巷子口那群黄毛混混。
他抬手把外套甩在肩上,露出左臂上那道蜈蚣似的疤。
沈涛推开游戏厅的玻璃门,迎面扑来混杂着烟味和汗臭的热浪。
门口蹲着十几个小混混,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
有的叼着烟吞云吐雾,有的百无聊赖地蹲在台阶上,还有几个搂着浓妆艳抹的女孩调笑。
见到沈涛出来,几个眼尖的立刻围了上来。
涛哥!一个染着红毛的小子急匆匆地说,黄毛他们带人来了,就在街对面,看样子是想搞事情。
沈涛眯起眼睛望向马路对面,果然看到十几个身影站在路灯阴影处。
他深吸一口烟,把烟头重重摔在地上,用脚尖碾得粉碎。
妈的,连我兄弟的钱都敢抢。沈涛咬着牙说,声音低沉得像闷雷,今天不打他个满地找牙,我沈涛跟他姓!
他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陈安。
陈安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安子,沈涛皱眉,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劲。要不你先回去?这事我来处理。
这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走呢?陈安开口说道。
虽然陈安并不清楚自己现在是重生了,还是昨天晚上喝多了还在睡梦中,但于情于理这件事情他都不应该离开。
沈涛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丝巾分给周围的兄弟:都绑胳膊上,别打错人了。记住,打完就分散跑,走小道。
小弟们麻利地系上红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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